溫小輝看著年低垂著腦袋,羽睫輕,一臉青稚又無辜的樣子,頓生憐惜,他出手,了他的頭髮:「我們是親人,以後小輝哥罩著你。」
吃完飯,羿道:「小輝哥,你要不要參觀一下房子?」
「好啊。」溫小輝拿紙巾了,仔細地抹上潤膏。
「走。」
一樓主要是客廳、廚房、保姆房和儲室,二樓一整層有三個房間,羿推開離樓梯最近的一扇門:「這是媽媽的房間,隔壁已經打通了,是的帽間,對面是健室。」
溫小輝扶著門框,腳步有些沉重。
羿在他耳邊說:「進去看看吧。」
溫小輝在心裡嘆了一聲,走了進去。
跟整棟別墅素雅簡約的裝潢相反,雅雅的房間布置得很奢華,純實木的義大利傢和床上厚重地水貂皮毯子彰顯著主人的品位和財富。房所有的擺設都非常規整,像是許久未曾有人過,可木地板卻又剛剛打過蠟,一塵不染,這矛盾的衝突將整個房間烘托得更加清冷。
床頭掛著雅雅的照片,照片上的一珠寶氣,眉目銳利,得鋒芒畢,溫小輝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雅雅,他記憶中的雅雅,不會有這樣冰冷又犀利地神。
溫小輝走到梳妝臺前。那巨大的梳妝臺就像一個妝品展櫃,上面的每一樣東西溫小輝都夢寐以求,可他生平頭一次,面對這些寶貝,心思卻不在上面。
羿道:「你看上什麼就拿吧,過期了也浪費。」
溫小輝的手過那些造型的香水瓶,最終落到了一把古樸的梳子上,他拿起梳子湊到鼻尖,一淳厚地原木香味,他道:「玉檀香?」
羿點點頭。
溫小輝搖搖頭:「我姐這幾年到底在做什麼?一把梳子都要好幾萬,曹海『總』……」他轉過頭,目直抵羿眼底,「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做了什麼違法的事。」
羿道:「我不知道,我對的事,幾乎什麼都不知道。」
「你這麼聰明,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知道痛苦、絕,你知道被欺騙,這些可都是你自己說的,你卻不知道究竟為什麼痛苦、絕、被欺騙?」溫小輝的聲音尖利中又帶著抖,他不是能藏得住話的格,儘管被反覆警告不要深究雅雅的死因,可是一個大活人平白無故沒了,他怎麼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羿皺起眉,眼神中有一委屈,他小聲說:「我真的不知道。」
溫小輝看著羿惶恐的樣子,以為自己嚇著他了,頓時態度了下來,他了羿的臉:「我不是針對你,你不知道……就算了。」
羿點點頭,看上去有幾分可憐。
溫小輝道:「這把梳子,給我留個紀念吧。」
「好。」
溫小輝走到雅雅的帽間,頓時又被震驚了,整個偌大的房間就是雅雅一個人的服、鞋包、珠寶展示廳,而這裡只是一個不常回來的家,溫小輝嘆道:「就算我姐什麼都不給你留,你把這些東西賣了也夠吃一輩子了。」
「我不會賣的,但你喜歡可以送你。」
溫小輝到難以承地失,他看到了很多平時只能眼饞的東西,可唯獨沒看到他真正想看的——他記憶中的姐姐的痕跡,那個從小把他帶大,省著早餐錢給他買冰淇淋,為了省下兩塊錢的車費,背著睡著的他走兩公裡回家的姐姐,和這個奢華城堡裡的王,好像不是一個人。
他甩了甩腦袋,想從那種抑地緒裡離出來,故作輕鬆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啊?」
羿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我看過你的博客,有意思。」
溫小輝想起自己的微博,大概嘗到了一秒鐘左右的尷尬,因為他的微博容主要分三類:化妝造型教程、各種搔首弄姿的自拍以及猛男圖。不過他很快就釋懷了,他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他才不在乎別人是嫌他娘還是同呢,別人怎麼想管他屁事。他得意地說:「我紅得特別快,也就一年多吧,你知道為什麼嗎?」
羿笑道:「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長得了。」溫小輝對著鏡子了自己的臉頰。
羿煞有介事地說:「有道理。」
溫小輝沖他一笑:「走,去你房間看看。」
羿的房間在三樓,推開門的瞬間溫小輝又看傻了。羿把整個三樓打通了,因此房間非常大,屋裡的每一個角落、每一面牆都被完全利用起來,放置了數不清的東西,可同時又能保持整齊和乾淨。
溫小輝從來沒見過有誰的房間這麼難以歸類風格的,因為這裡什麼都有。海量的書、三臺電腦、遊戲機、相機、各種模型、工藝品、收藏品、樂、運用品,高達模型和古歐洲銅幣可以出現在一個展櫃裡,雪和羊皮燈放置在一個角落裡,總之這些東西從中到西、從古到今、從原始到高科技、從二次元到三次元,就像一個濃百貨,這些風格迥異的東西撞出來的違和,反而變了奇異地和諧。
溫小輝嘆道:「你屋裡東西也太多了吧。」
羿笑道:「我說了,我興趣廣泛,四樓的閣樓裡也全是我的東西。」
「真是夠廣泛的。」溫小輝坐在書桌前,擺弄著一隻很漂亮的鋼筆。
羿俯下,膛幾乎著溫小輝的脖子,抓住他的手,打開了鋼筆帽。
溫小輝頓時到有些彆扭,羿離他太近了,近到他能聞到羿上溫暖的味道,那地發茬輕輕搔著他的臉頰,好像一路進了心裡。他的呼吸有些沉重:「你幹嘛?」
羿輕聲道:「突然想寫你的名字。」
溫小輝僵了僵,這種殺千刀的曖昧氣氛是怎麼回事,他深深地覺得自己真的是憋壞了,也不怪luca那個賤人天嘲笑他是飢-的小-男,就算他是gay,也不能對一個十五歲的小孩兒有遐想啊,何況這還是他姐的孩子。
羿抓著他的手,在紙上寫下了「溫小輝」三個字,筆鋒蒼勁、猶如斧鑿,大氣渾然天,完全不像出自一個年之手。
溫小輝回了手,誇讚道:「你寫字真好看。」
「謝謝。」
溫小輝莫名地有些張,他站起,想轉移一下注意力,目落到了眼前的書架上:「嘿,你這兒終於有我興趣的東西了。」他拿起書架上一個雕細琢地香水瓶,鏤空的金花紋和鑲嵌的寶石頗有遊牧民族的風,他湊到鼻尖聞了聞,封很好,香味很淡,「嗯,好聞的。」
「這不是香水。」羿道。
「那是什麼?」
「是吉普賽民族流傳了上千年的一種chun葯,或者說毒葯。」
「啊?」
羿笑道:「這個配方的濃度很低,是我自己調配的,如果濃度高的話,打開聞上一聞就會很有『致』,直接服用是能至死的。」
溫小輝把瓶子放回了原位:「你這孩子,是不是天研究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沒人管管你嗎。」
羿眨了眨眼睛,眼神出奇地溫:「你可以管我呀。」
溫小輝莫名地有些不敢看羿的眼睛,他翻了個白眼:「我可管不過來,心太多會長皺紋的,我要回去了。」
羿抓住他的胳膊:「小輝哥,再陪我一會兒吧。」
「天都黑了,再晚就沒車了。」
「那你今晚住在這裡吧。」
「不行啊,我媽會罵我的。」
羿低下頭,小聲說:「這裡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除了我以外的人來過了,家裡有人跟我說說話,覺真好,我真捨不得你走。」
溫小輝到頭皮發麻,想要走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了。羿一個人在這麼大的房子裡生活,一定非常寂寞吧……
溫小輝掙扎了半天,才道:「那……我給我媽打個電話。」
羿立刻笑了,那笑容用繁花盛開來形容也半點不為過,頓時讓溫小輝覺得,挨頓罵也沒什麼大不了了。
他到底沒敢打電話,編了個理由給他媽發了個簡訊,然後就關機了,其實他本騙不了他媽,索回去都不了一頓罵,還不如今晚清靜清靜。
羿顯得非常開心:「小輝哥,你晚上想睡哪裡?因為我家從來沒有外人來,所以沒設客房,保姆房好久沒打掃了,沒法住人,你要住媽媽的房間嗎?」
溫小輝立刻搖頭,他雖然很想念雅雅,但他膽子真不大,還是有點迷信的。
「那你跟我一起睡吧,我床很大,晚上我們可以聊天。」
溫小輝看著羿坦坦的樣子,在心裡掙扎了一下,他要是拒絕,不是顯得自己心虛?於是也爽快地說:「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