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哪個不委屈的
書房裡四爺正皺著眉頭看著手裡的文書,左手食指正輕輕地敲打著桌面。
蘇培盛彎著腰走進來,不敢擾了主子爺的清淨,就站在一邊靜靜等候。
四爺看完這一頁,眼皮也沒抬,開口道:“什麼事?”
“回主子爺的話,聽竹閣的溫格格想要求見爺。”蘇培盛本不想通秉,他知道主子爺這幾日因為西巡的事煩心,但是聽竹閣那位最近被四爺放在心上,也不敢瞞了,這才進來了。
溫氏?
四爺本想說不見,後頭又想起的子可不是沒事往前院湊的人,頓了一下,就道:“讓來吧。”
蘇培盛心裡想果然如此,虧得他沒自作主張,“是。”
溫馨得知四爺讓去書房的時候,已經在二院門口等了好一會兒了,此時的心也已經平復了許多,沒有之前那麼憤怒惱火。
有些事急不得,告訴自己,要穩。
蘇培盛親自來接,溫馨笑著跟著他進了書房,一路上一句打探的話都沒問。
等到溫馨進了屋,蘇培盛站在門外,琢磨了半響,嘿嘿一笑,這個溫格格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這麼年輕倒是沉得住氣。
他記得李側福晉當年的時候,可沒私下裡跟他打聽主子爺的事。
溫馨進了書房,笑盈盈的先給四爺行了禮。
四爺擺擺手,“起來吧。”放下筆抬起頭看著,倒是一愣。
淡紫纏枝紋的旗裝,一對嵌玉的蝶釵,纖纖素手著帕,眉眼間的盈盈一笑,看的他一肚子的煩悶慢慢的散了幾分。
溫氏的東西自然是算不上好的,畢竟是格格的份例,但是每回都能把自己收拾的妥帖,讓他瞧著就開心。
想到這裡,臉上的神越發的溫和了幾分,“怎麼忽然想起來見爺,有事?”
溫馨就走過去,卻並未到桌前,也不去看桌子上的文書,只道:“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想著得了個好吃的東西,想給爺嘗嘗。”
四爺就看著空空的手,說是給他東西,東西呢?
溫馨一瞧四爺這模樣,抿輕笑,恍若銀鈴輕晃,“廚房裡還沒做得,奴才等不及就先來了。”
等不及……
溫氏就這麼想見他?
四爺心裡一陣陣的得意,臉上卻板著臉,“越發的沒規矩了。”
溫馨心裡冷笑一聲,憋死你個悶,上卻嘟囔道:“又沒有外人在。”
四爺:……
“做了什麼好吃的?”
“馬蹄,這東西鬆兼備,香味俱全,知道爺不吃甜膩的,我讓孫一勺減了糖的用量。”
四爺就道:“你又折騰孫一勺了?”
“什麼做又?”溫馨不樂意了,“我這是激發他的潛能,讓他做出更好的東西,這是他的福份呢。”
就有歪理,什麼事兒到裡,都那麼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不期然四爺又想起兩人夜裡在帳子裡胡鬧的時候,這也是個氣的,他進後院哪屋哪院的人不是由著他來的。
偏偏裡氣的,可他就喜歡撒的樣子,每每總會讓步一二。
想到這裡,四爺似是察覺到什麼,就去仔細觀察溫馨的神,就發現雖然含著笑,但是神總有些鬱鬱的意思。
溫馨顯然是不想說,四爺就記在了心裡。
孫一勺做的糕點手藝不錯,口綿甜,果然如溫馨所說,減了糖的用量,他吃著剛剛好。
四爺心裡一怔,他在後院不知道吃過多東西,就算是福晉也不會去想合不合他的口味,又或者費心去琢磨糕點的配料。
李氏跟了他這麼多年,生的孩子多,人又生得豔,他也的確多寵幾分,可也沒想著這些小事。
溫氏進府這才多久,他跟也沒吃了幾頓飯,可卻暗中觀察自己的喜好。
雖然窺伺他的飲食不合規矩,但是……被人這麼放在心上,四爺多年沒有過了。
德妃是他的生母,可他一出生就被抱去了承干宮貴妃膝下養著。
德妃為避嫌,見到他從來都是視若不見。
承干宮母妃待倒是真的好,可是更多的心思都在皇上那裡,大多時候陪著他的都是娘小太監。
頭一回,有這麼一個人費盡心思的對他好。
兩人吃了糕點,溫馨就起告退了,臨走還趁著他的袖子撒,“那爺晚上來瞧我?”
上回溫馨也在書房陪了他大半天,這回卻是吃完東西就走。
顯然是心裡有事。
四爺就在臉上了一下,的在他的指下輕彈,帶著年輕子的,“大膽,爺去哪裡也是你能問的?”
溫馨就道:“那不行,爺吃了我的糕點呢。”
四爺被氣笑了,連忙把人打發走了,他這裡還真有事呢。
溫馨笑著出了前院。
等到溫馨一走,四爺坐下後,思量一下,“蘇培盛。”
蘇培盛連忙進來,“主子爺。”
“去看看今日後頭有什麼事兒?”
蘇培盛一愣,後頭出事了?
沒聽說啊。
但是卻毫不敢耽擱,忙應了下來,就快步去了。
蘇培盛的作很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把事打聽清楚了。
四爺聽了之後,面上依舊黑沉沉的讓人看不出頭緒。
蘇培盛心裡嘀咕一聲,也不敢開口。
他是真沒想到,福晉居然就因為耿格格幾句話,就把溫格格給罰了。
這可是要跟著爺出門了,這個關口罰人,可不是把溫格格的臉踩地上了。
難怪溫格格要來見爺。
可是,也沒聽著溫格格告狀,送了盤點心,吃完就走了。
結果主子爺就讓他去查了。
主子爺怎麼看出溫格格挨罰了?
這事兒可不好置了,福晉罰溫格格也不能說福晉做的錯。
溫格格挨了罰,是失了統規矩,這是應該。
但是,最要的還是爺心裡怎麼想的。
福晉的面子,溫格格的委屈。
他都覺得為難了。
蘇培盛小心翼翼的打量主子爺的神,心裡忐忑不安。
溫格格也是個是非,這麼點委屈都不了,這後院裡的人,哪個不委屈的?
就算是福晉,也不是沒有委屈吃的。
主子爺的心思他不敢猜,站在屋子裡候著,只覺得後背上都出了一層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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