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條岔路?在哪裡?」
石冰蘭指了指小道兩旁黑黝黝的林木,輕描淡寫地說:「那,我一個人從這裡跑,更有利於蔽形,這樣我們姐妹倆就能分別險了!」
「不行!太危險了……」石香蘭激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小冰你這是想犧牲自己來全姐姐,我不曾讓你這麼做的!」
「我不是想犧牲自己,真的!姐姐……我有辦法可以甩掉魔,但前提是我們一定要分開來……這樣即便失敗,我們倆至也有一個能逃他的魔掌……」
石冰蘭苦口婆心地勸說著,但姐姐卻怎麼也不肯應允,急得厲聲說:「姐姐!你再不聽我的話,等一下被魔追上來,把小苗苗搶回去,你就是哭也來不及了!」
石香蘭渾一,俏臉再次失去,這才含淚答應了下來。
「小冰,你……你一定要保重!」
依依不捨地說完這句話,石香蘭霍然轉過,搖搖晃晃的繼續向前奔去。
目送姐姐的影遠去,石冰蘭握掌中的追蹤,縱跳下了小道,鑽進了漆黑的林木叢中。
這些林木種植在山坡上,麻麻的一片,隙十分狹窄,本就沒有現的道路可走,加上坡度傾斜向下,更加陡峭難行,假如一個不留神失足,隨時都有可能像麻袋一樣滾下去,摔得筋斷骨折。
忍著樹枝刮赤的痛楚,石冰蘭咬牙關,黑在樹叢中穿行著,一腳高一腳低,方向和姐姐正好相反。
沒有再回頭張,也沒有聽到魔追近的腳步聲,但是知道,魔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自己必須盡可能的跑遠一些……再遠一些……為姐姐贏得更多的時間……
人生真的是充滿諷刺!
石冰蘭忽然想起了半年多前,自己在「黑豹」舞廳抓住魔後,在押送回警局的途中被他逃。當時是在另一座山腰的叢林裡,地點雖不同,環境卻相似,然而當時的追捕者,如今卻變了逃跑者,曾經是全副武裝的警,現在卻是赤的奴,狼狽的程度比起當時的對方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兇險的程度也更甚十倍!要是這次再被魔捉住,真不敢想像返回魔窟後,會遭到怎樣殘酷的待……
石冰蘭不打了個寒噤,加快腳步,又穿行了十來分鐘後,來到了一個山崖邊。
前方已無路可走。向左轉,可以回到大路;向右轉,再重新攀上去,應該可以回到姐姐逃跑的那條小道。
石冰蘭靈機一,揚手將追蹤向前扔了出去,如流星般的墜下了山崖。
然後小心翼翼的靠近崖邊,足踏了草叢,又扯下了好些樹枝,偽裝有人失足落下去的跡象。
匆匆做完這一切,呼了口氣,自信魔就算再聰明,在黑暗之中也看不出什麼破綻來,再說他也不會想到追蹤已被自己發覺了,八就會相信姐妹倆抱著嬰兒一起摔了下去。
要是天亮之後魔才來到這裡,那時他雖然能發現破綻,但自己姐妹必然已走遠、險了,他也只有放棄繼續追捕的念頭。
渾的酸痛疲勞彷佛一掃而,石冰蘭滿意地了現場最後一眼後,就拔向右方奔了過去。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大約半小時後,石冰蘭總算從另一邊重新穿過叢林,回到了小道上。
這時東方已經出了曙,雖然還沒有明顯的太,但是周圍的環境已經能看得比較清楚了。
白冰蘭很快奔到了小道的盡頭,轉上了大路,眺目向前去,約見到前面不遠的山坳裡,矗立著一棟紅牆綠瓦的漂亮建築。
姐妹倆逃出魔窟後,一路上也見到了好幾棟別墅,們也曾試著上前敲門求救,但都沒有回音。大概是因為這些別墅都是富豪的產業,平常很住在這裡,加上地勢偏僻,就算有人在家,見到兩個赤赤的陌生子來敲門,也會疑心是什麼圈套,不會冒險來開門。
然而現在見到的這棟建築,卻令石冰蘭雙眼一亮,因為憑著記憶突然想起來了,這是一所鄉間的全托稚園。過去曾來過,跟園長還有一面之緣,裡面雖然一施簡陋,但電話還是有的,足以與警局聯系了!
按常理推斷,姐姐走到這裡後,十之八九也會下意識的向這稚園跑去,以便向人求救。
石冰蘭頓時神大振,飛步朝目標奔去。眼看快要到大門口了,忽然震了一下,猛的停住了腳步。
地上赫然有一團烏黑的發,正隨風緩緩的飄著!
很明顯,這是從人頭上扯下來的發,而且是剛扯下來不久,要不然早被不知吹到哪裡去了。
——姐姐!難道是姐姐……又出事了?
石冰蘭的心懸到了嚨,屏息靜氣,躡手躡腳的沿著稚園的圍牆移了數步,再悄悄探出頭來。
一秒之,的臉唰地變白了!
躍視線的是一男一的影,的披頭散發、淚流滿面地跪在地土,正是可憐的姐姐。男的戴著墨鏡口罩,正是魔!
「快說,冰奴躲到哪裡去了?」只聽魔低沉著嗓音問姐姐。「你再不說實話,別怪我對你的寶貝兒子不客氣!」
「不,不……求求你別這樣……」石香蘭驚恐的連連磕頭,痛哭道,「我真的不知道呀!在那條小道上我們就分開了……主人,我真的不敢騙你……」
「噓!小聲點!」
阿威惡狠狠的做了個手勢,雖然旁邊這棟是稚園,不是警局,並不會對他造多大威脅,但是能不驚旁人最好了。
石香蘭馬上抑住了哭聲,俏臉上充滿關切惶急的神,盯著阿威的手臂。
石冰蘭順著姐姐的目去,當即恍然大悟,原來阿威左臂就夾著那沉睡的嬰兒。看來他追上姐姐後,又把嬰兒搶了回去,剛才看到的那團頭發就是在爭奪之中被扯下的。
——惡魔!我跟你拼了……
悲憤的怒火湧上心頭,石冰蘭真想不顧一切沖上去突襲,但是深知自己此刻的狀態絕不是魔對手。眼下最佳的選擇只有一個,那就是悄悄退開,設法進稚園打電話到警局求助。這樣雖然姐姐會遭一時的折磨,但最終功的希卻大得多。
迅速做出了決定,於是含淚轉,準備悄無聲息的退走。
不料就在這一剎那,驀地裡眼前黑影晃一不知從哪裡竄出了一只中等大小的黑狗,箭一般的撲了過來。
石冰蘭的反應雖然不比從前快了,但仍是本能的飛起一足,準準的踢中了黑狗的肚腹,將之踢出了五公尺遠。
羔狗在地上一個翻滾,很奇怪的並未發出哀鳴聲,但是也不敢再撲過來了,夾著尾灰溜溜地躲到了魔後。
糟糕!
石冰蘭正想躲開,但是阿威已經聞聲轉頭,一眼就看見了。
「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你自來!冰奴,看來你是命中注定飛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石冰蘭怒目而視,握雙拳,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否應該拼死上前搏斗。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也好過於坐以待斃。
「我勸你不要再做無謂的傻事了!」阿威看出了的心思,冷哼道。「我的手只要一松,這小雜種的腦袋會先落地,到時候發瘋的就會是你姐姐了!」
「小冰,你……你……」
石香蘭也看到了妹妹,彷佛連最後一勇氣也失去了,神絕至極。
天更加亮了。黑夜已為過去,但日轔於這兩姐妹來說,們卻覺得黑夜正在到來!
「叮當」「叮當」兩聲響,閃亮著金屬澤的手銬和麒,拋到了石冰蘭的腳邊。
面慘變,一顆心沉到了腳底。好不容易才解開枷鎖逃出魔窟,難道僅僅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要重新把枷鎖戴回去嗎?
阿威見猶豫不決,嘿嘿一笑,故意對石香蘭道:「瞧,你妹妹不肯合作,看來是要著我拿你的孩子來出氣了……」
石香蘭嚇得魂飛天外,流吊著淚懇求道。「小冰,你……你別主人傷害小苗苗……求求你,別主人……」
石冰蘭暗歎一聲,緩緩俯,撿起了手銬腳鐐,一言不發的戴回了四肢。
阿威笑得更加得意了,忍不住道:「你心裡一定覺得很驚訝吧,為什麼我這麼快就能準確的找到你姐姐……」
石冰蘭憤然道:「沒什麼好驚訝的,你在小苗苗上安裝了信號追蹤!可惜我沒能及早發現,不然你本就不可能找到我們!」
阿威先是一怔,隨即恍然大悟,失笑道:「你說的是那個追蹤啊,哈,沒錯,是我安裝的,但那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了,裡面的電池早就沒電啦……哪裡比得上這個活的『追蹤』靈敏呀?哈哈哈……」
他一邊說,一邊蹲下來拍了拍那頭黑狗的腦袋,黑狗馬上搖頭擺尾起來,顯得很是親熱。
石冰蘭頓時猜到了幾分,看來對方是利用狗鼻子的敏銳嗅覺追來的,但仔細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對勁。假如這黑狗真能憑嗅覺找到姐姐的話,那也一樣能找到自己啊,為何剛才魔卻顯得頗為束手無策,拼命的向姐姐問自己的下落呢?
「嘿嘿,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實話告訴你好了,這頭黑狗並沒有經過尋人的訓練。它能找到你姐姐,完全是拜你姐姐一路上幫我留下的線索所賜啊!」
石冰蘭怒斥道:「我姐姐什麼時候留線索給你了?一派胡言!」
「你不信嗎?哈,看看這裡吧,線索就在這……」
笑聲中,阿威大步走到石香蘭邊,突然手抓住了前一顆碩圓滾的巨,輕輕一,霎時一白的噴了出來,濺得滿地都是。
怪事出現了!那黑狗突然撒著歡奔來,出舌頭狂著地面,將一滴滴得干干淨淨。
石冰蘭看得目瞪口呆,石香蘭則是滿臉通紅,恥之溢於言表。「看到了吧?哈,冰奴你雖然有敏銳的觀察力,但是一定沒有注意到你姐姐早就被調教了一頭水無比旺盛的大牛!這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啊,哈哈哈……不管逃到哪裡,這強烈的味都永遠伴隨著,就像附骨之蛆一樣,遲早都會被我找到的……」
阿威一邊低聲的狂笑,一邊肆意著掌中滿的大團,令一接著一噴而出。那頭黑狗傅活蹦跳,長舌頭四「掃」著,津津有味的樣子令人忍俊不。
石冰蘭卻一點也笑不出來,面鐵青。其實一早就瞧見,姐姐的雙不斷地,赤的上掛著星星點點的漬,只不過不好意思對姐姐提起罷了,哪裡想得到這該死的魔鬼竟會利用這個作為線索,輕而易舉的就追蹤到了姐姐。
只聽阿威還在得意地自我吹噓:「……平常大牛出來的那些水,有多余的我都倒在大門外,這頭流浪的黑狗經常去解饞,對這水的味道已經悉得不得了啦!我剛才姑且嘗試了一下,它果然厲害,就帶著我找到了大牛……」
石家姐妹淒然對著,心裡都到一種造化弄人的悲涼。或許這就是命運,使們再一次徹底的輸給了這邪惡的魔鬼!
「好啦,咱們該回去了!」阿威總算止住了笑聲,日中出了可怕的兇。「都給我老老實實的上路,誰要是再敢玩花樣,我就剝了的皮!」
在他的威脅下,姐妹倆只得默默邁開腳步,遲緩地走向停在路邊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