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來了。
韓琦召集了宰輔們下衙后去喝酒歡慶。
酒過三巡之后,他看著包拯說道:“希仁,沈安那邊怎麼說?”
包拯嘆道:“那小子沒寫信給老夫,老夫也不好寫信去,畢竟……宰輔寫信給前方的大將,此事不妥。”
韓琦點頭,對才回來的富弼說道:“沈安不能再領軍了,他可有這個覺悟?”
“他的功勞太多,若是還想領軍,連老夫都覺得不妥。”包拯苦笑道:“大宋周邊的敵人被一掃而空,每次他都在,這樣下去……如何自安?”
富弼想了想,“這一路也沒說過此事,再說了,沈安先去了上京道,隨后領軍攻打西京道,和老夫并未怎麼面。”
“哎!”韓琦撓撓頭,苦惱的道:“此事卻不好提點,就怕他還是那麼得意洋洋的回來。”
所謂功高不賞,說的就是沈安這等人。
沈家在歡喜的期待著家主的回歸,而在朝中,一暗流在涌著。
呂誨在期待著。
“沈安最好居功自傲,回頭尋人去挑釁一番,讓他出手打斷最好。”
“此刻打斷……呵呵!”
就在這暗流肆意轉時,一隊黑甲騎兵沖進了京城。
“是沈國公回來了。”
“不是,是鄉兵!”
鄉兵們一路到了榆林巷,莊老實激的迎出來,“郎君呢?”
為首的鄉兵捧著一柄連鞘長刀,莊老實的腦子里嗡嗡作響,差點了。
“郎君……”他覺得這是沈安戰死了,所以鄉兵們才送了長刀回來。
“郎君有話代!”鄉兵不解的看著他,說道:“這把刀跟隨郎君征戰多年,如今大宋周邊太平,郎君說擔心大衙等人紈绔,就把此刀給了大衙,讓他每日聞起舞……”
這把隕石長刀跟隨沈安多年,此刻就在刀鞘里,莊老實小心翼翼的接過來,一路送到了后面,給了趙五五。
趙五五再捧著這柄刀到了楊卓雪那里,轉述了鄉兵的話。
“這樣?”楊卓雪一怔,說道:“爹爹了人來傳話,說是人立功太多,此戰之后也該歇息了。可就怕人得意忘形。如今長刀傳給了芋頭,這就是不掌兵之意……我就說人這般聰明,哪里要人指點。”
趙五五笑道:“郎君此舉堪稱是天無,外面有些人怕是要失了。”
沈安把長刀傳給了芋頭,就是了那些人一掌。
你們以為他會挾大功洋洋得意,可他早就有了打算。
等沈安令曹佾攻伐高麗的消息傳來時,宮中送來了許多賞賜,其中給芋頭和豆的最多。
這是皇家的暗示。
俺們以后好生過日子,沈家的下一代只管去立功。
曹太后聞訊歡喜的不行,差點令人去給芋頭尋個媳婦。
沈安就是在這種氣氛中回到了京城。
“高麗如何?”
君臣相見,宰輔們在邊上欣的看著。
“高麗窮兵黷武,大軍一戰被我軍覆滅之后,國中空虛,一戰可下。”
在這種況下,曹佾無需征伐,不過是去占領罷了。
沈安看著黑不溜秋的,但竟然胖了些,可見這一路是吃喝過來的。
趙曙很嚴肅的說道:“沈卿辛苦了。”
沈安說道:“臣此戰餐風宿,怕是有些問題,想在京城靜養些時日,只是等天氣好些,帶著家人四去轉悠。”
天下太平了,他還心個線。
晚些出去,韓琦問道:“你沈安北竟然說出這等近乎于致仕的話,難道以后的大宋就那麼讓你放心?”
沈安笑道:“有何不放心的?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牛馬。某以為,剩下的事,給那些年輕人就是了。”
“可你也是年輕人啊!”
眾人看著笑起來都沒有一皺紋的沈安,不嫉妒了。
此后的沈安就窩在榆林巷里,整日不是逗弄兒子,就是給來訪的曹本出題刁難,很是快活。
就在大家要把他忘的時候,一份奏疏震了朝堂。
“燕國公說,三衙的存在甚好,只是樞院卻有些不倫不類的,戰事謀劃一塌糊涂,統籌規劃都不知道,這般下去怕是要誤國。”
文彥博怒了,“這是胡說八道!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隨后沈安的建議就來了,組建一個團隊,這個團隊里有文,有武將,他們的職責就是統籌大宋的軍事,各宏觀規劃,最后讓三衙去執行。
“這個團的另一個職責就是謀劃外藩,統籌外藩的各等消息,隨后歸納判斷,供給朝中參考。”
趙曙沒想到沈安在北征時弄的這個竟然還開花結果了。
“這樣的好是……帝王和朝中可通過這些人來掌控大宋軍隊,他們只管這些,旁的一概不沾。”
這是一個專業的團,他們的任務就是提供最好的方案。
“朕以為……”趙曙想到了北征時那些學生們,不贊道:“那些學生很是厲害,一切都在他們的眼中無所遁形,諸卿以為如何?”
“臣以為可行。”
樞院開始改造。
沈安就蹲在家里烤吃。
“你把外面攪的天翻地覆,自家卻在。”
王雱來了,沈安遞了一串烤給他,說道:“文彥博要瘋了吧?”
“他沒瘋,只是說想致仕。”
“這是絕了。”沈安笑道:“旁人某都不擔心,就是文彥博,此人手腕了得,若是他去逍遙,舊黨再無翻的機會。”
歷史上舊黨翻是各種因素造了,此刻大宋國泰民安,舊黨只能蹲在角落里畫圈圈。
“這般弄的話,武人以后的日子就好過了。”
“是會好過許多,不過不可放縱。”沈安知道這個年代的武人一旦被放縱的后果。
“沒有人會放縱。”王雱皺眉道:“如今天下太平,你不想出海去轉轉?以前常聽你說什麼功名就之后,就去尋個海島居住。”
“胡說!”沈安一本正經的撒謊,“某喜歡汴梁,哪都不想去。”
王雱笑道:“某就知道,你如何舍得這些兄弟,不過……書院里有些項目有眉目了。”
“那回頭帶著家他們去看看。”沈安得意的道:“書院才是某最著的地方,他們不知道這個地方能孕育出什麼樣的怪出來,到時候讓他們大吃一驚。”
果果端著剛串好的烤來了,王雱笑道:“果果越發的亭亭玉立了,怎麼一個打算?”
沈安說道:“某在觀察。”
“郎君,曹郎君來了。”
正說話間,曹本來了,沈安和王雱齊齊盯住了他。
這廝一來就行禮,然后瞥了邊上的果果一眼。果果右手垂下,曹本一個哆嗦,隨即就滿臉堆笑……
……
尋了個好天氣,沈安帶著芋頭進宮。
“去書院?好!”趙曙很是隨和的答應了,然后逗弄了芋頭幾下,會和了宰輔,大伙兒出宮。
一路到了書院,沈安帶著他們到了實驗室那邊。
實驗室的前方,此刻鋪設了鐵軌,一輛在沈安的眼中很是丑陋不堪的蒸汽機車正在整裝待發。
“見過家。”學生們行禮,沈安問道:“可穩靠嗎?”
“穩靠。”
沈安點頭,“試試吧。”
“這是什麼東西?”韓琦手去了。
地方的限制,鐵軌不長,但足夠測試一番。
生火燒煤,隨后蒸汽出來了。
“家,這便是火車,燒火產生蒸汽,蒸汽驅一套傳機構,帶后面這些車廂前行。”
沈安笑瞇瞇的介紹著。
這個就是終極殺手锏,一旦功,戰船上就會冒煙,從此無需風帆就能航行,到時候……
戰列艦啊!
沈安不覺得熱沸騰。
嗚嗚……
火車漸漸了。
“了!竟然了!”
宰輔們好奇的和個孩子似的,跟在邊上看著。
車廂里裝著許多煤,在大家看來,這等重量就靠著什麼蒸汽來驅純屬扯淡。
可現在就是了。
火車緩緩前行,速度不快,但卻很是有力。
趙曙激的道:“多斤?”
沈安說道:“十萬斤以上吧。”
這是多次試驗后弄出來的蒸汽機,自然不是那等輒氣的妖艷貨。
火車漸漸快了些,宰輔們要快步走才行。
但這條鐵軌太短了,火車隨即剎車。
“可怕!竟然能帶那麼多東西?”韓琦跑到車頭去,讓人給自己介紹運作的原理。
宰輔們都在聽著。
“這等東西若是搬到了戰船上,戰船就可以無需顧忌風向,想出航就出航。”
沈安矜持的介紹著蒸汽機的若干用,“還能用于開礦,也能……諸位,大家想想,工坊里弄了這個機,帶先前大家看到的土機床,隨后源源不斷的造出貨,又快又好啊!如何?”
“還能這樣用?”
眾人都陷了狂想之中。
力的出現,就是工業革命的開端。
大宋開了這個頭,以后……
沈安看到君臣都在圍著火車轉悠,就帶著芋頭緩緩走了出去。
后面依舊是街巷。
行人不斷往來,各種賣聲……
“爹爹,大家都在笑。”芋頭發現行人都帶著微笑。
“是啊!因為自信了,因為對未來抱著希,所以他們都在笑。”
北方被打下來了,又多了許多耕地,百姓們都知道,再也不用擔心沒活路了。
海外不斷發現新土地,通過不斷的移民,大宋將會持續保持積極向上的勢頭。
“爹爹,他們說這是盛世。”芋頭踮腳,可卻發現自己的個子依舊很矮,還不到父親的肩頭,不有些沮喪。
“是啊!”沈安說道:“這便是盛世。”
芋頭好奇的問道:“咱們很強大嗎?”
“以前的大宋不強大,很弱。”
“那……那怎麼強大了?”芋頭很是不解。
沈安看著那些微笑的百姓,說道:“因為大宋有許多大丈夫,他們把這個大宋從深淵里拉了出來。又一直把這個大宋拖拽到了如今這個盛世。”
……
親的兄弟姐妹們,晚安。
講不出再見,讓我們新書再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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