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富國強,與國富民強,這兩個詞看似接近,可實際上,兩者間有著天壤般的差別。
首先說『國富民強』,這才是當今大魏普遍流傳的詞匯,它以『國』為本,強調將『國』的定義擺在『民』之前,而『國』又是什麽樣的存在呢?
『國』乃社稷,乃姬氏趙姓皇族的祖宗基業,所謂天子與國不分家,在大魏,天子就是國,國是大魏天子的國。
這句話符合當今大魏的國,『以國為本』、『忠君國』。
而『民富國強』這句話,恰恰與前一句背道而馳,雖然從字麵理解是,『百姓安定富足、國家就能強盛』,可問題在於,它將『民』擺在首位,擺在大魏社稷、大魏天子之前,其真正的意蘊乃是『以民為本』。
這就涉及到政治意誌了,要知道當今天下不管是大魏還是其他國家,其國都是『以國為本』,國家與天子兩者是擺在首位的,也就是儒家所提倡的『忠』,而『民富國強』這句話卻將國定義為『以民為本』,將民生放在皇權之前,這是與皇權統治思想向左的,換句話說,這句話在當今大魏犯了政治思想上的錯誤。
毫不誇張說,幸虧提出這句話的人是大魏天子趙元偲的第八子趙弘潤,否則若是一名普通的士人提出這句話,那是可不得了。
正因為這樣,中書令何相敘、中書左丞藺玉、以及中書右丞虞子啟,這三位中書省員都不敢妄言,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副諱莫言深的模樣。
或許他們心中還在猜測,猜測這句話會不會出自某個剛剛踏足仕途的年輕士人的口,因為隻有那些初出茅廬、滿腔熱的士人,才會因為年輕的關係,桀驁不馴地無視高高在上的皇權,在最基層的百姓放在首位,直到若幹年過去,在場爬滾打,他們才會逐漸領悟到,他們這些員存在的意義,並未是為了給百姓謀福,而是協助皇權來統治這個國家的百姓。
正因為清楚明悟這一切,因此三位中書省大臣誰也不敢開口。
見此,老太監憲低聲提醒趙元偲道:“陛下,若是不道出實,恐怕三位大人不敢細談此事呐。”
見憲說話時語氣輕鬆,中書令何相敘心中一,心想若真是出自哪個狂妄的士子之口,憲的語氣絕不會如此輕鬆。
這可是一盞指路明燈啊!
不過該問的,何相敘還是要問:“鬥膽請問陛下,不知這句話……出自何人之口?”
其實大魏天子也明白其中道理,隻是他沒想到竟然連他最信任的三位中書省大臣都對此諱莫言深罷了。
他笑著解釋道:“乃是朕的第八子弘潤所言。”
一聽是皇子所說的,三位中書省大臣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心想既然是皇子所提,那這句話就沒什麽政治問題了。
三位大臣的表大魏天子皆看在眼裏,笑罵道:“朕不過是隨口問問,看看你們,一個個膽小的。何相敘,虧你還比朕年長二十載。”
中書令何相敘聞言毫不在意,眨眨眼睛幽默地說道:“常言道,人活越老,膽子越小,老臣年過六旬,這膽子啊,就跟米粒似的,哪裏還經得起驚嚇啊。陛下不知,老臣方才這心口啊,可是砰砰直跳啊。”
大魏天子聽罷哈哈大笑:“你這老,你年輕時可是膽大包天的主啊,朕才不信。”
君臣其樂融融地打趣著,說著說著,他們又將話題轉移到了『民富國強』這句話上,這次三位中書省大臣就沒有什麽顧慮了,紛紛展開討論。
中書左丞藺玉率先言道:“撇除別的不談,臣以為,八殿下所言『民富國強』,的確是一條強國強民之策。一個國家的強盛,首先得看軍武,即軍隊的武力。而軍隊的武力如何評價呢?一看士卒的訓練,二看軍備。……曆代我大魏的軍備,皆耗資巨大,這筆錢來自於何?賦稅也!而賦稅,則取之於民。若是民間富足,稅收自然順暢,國庫也就充盈,自然能拿得出大筆的錢支持軍隊。反之,若是民間百姓連飯都吃不上,如何得上稅收?若無賦稅,國庫艱難,戶部又何來錢養軍?”
大魏天子深以為然,稅收是國家的本,這是眾所皆知的事。
可如何讓百姓變得富足呢?
中書右丞虞子啟嚴肅地提出了一項方略:“重商!”
大魏天子皺眉不語。
所謂重商,言下之意就是大力支持國的百姓發展商業,鼓勵他們將本地的特產賣到其他地方,賺取差價。可問題是,以商賺錢這條路子曆代被各地的富豪權貴把持著,若是趙元偲大力支持民間發展商業,無疑就會損害到那些富豪權貴的利益。
而一般富豪權貴的背後,幾乎都是貴族公卿、甚至是皇室親王,也就是上流階層,這期間涉及到的種種問題、關係,錯綜複雜,不是簡簡單單提出一條『重商』的國策就能解決的。
似乎是看出了天子心中的顧慮,虞子啟低聲說道:“我大魏的財富總共也就那麽些,此多彼寡,此乃天理。……臣以為,問題的關鍵並不在於財富的多寡,而在於這些財富究竟被作用何。所謂朱門酒臭,路有凍死骨。有的人,無下頓之糧,可有的人,卻能於青樓擲金萬兩……”
“咳!”中書令何相敘一聲咳嗽打斷了虞子啟過於激進的言語,畢竟虞子啟這番話,針對的恰恰正是大魏國的權貴階層。
虞子啟看了一眼何相敘,也意識到自己失言,怏怏地沒有再說下去。
從旁,藺玉見話題有些沉重,忙作補救,笑著說道:“虞大人太過於憤世嫉俗了,當日那富家公子擲萬金博佳人一笑,一時還引為佳話,不想在虞大人口中,卻是如此不堪。”
“哼!”中書右丞虞子啟輕哼一聲,也沒多說什麽。
大魏天子默默地聽著,事實上虞子啟所說的事,他也有所耳聞,但是有錢人家的公子揮霍家財,這種事可不歸大魏天子去管。再者,難道類似的事,發生在皇室宗族子弟上的還麽?
前兩年兩個郡王的世子,不就為了一個青樓姬爭風吃醋,丟盡了大魏姬氏趙姓皇族的臉麽?
“陛下,時辰差不多了,不如先用膳吧?”
旁邊,老太監憲見大魏天子麵不佳,連忙岔開了話題。
“唔。”趙元偲點了點頭。
見此,憲便派人吩咐下去送上膳食。
盡管為大魏天子,然而趙元偲每日的膳食卻頗為簡單,也就那麽幾道菜而已。隻有在重大節日的時候,才會在大殿擺宴,宴請眾臣子。
其餘日子,趙元偲基本上都會命人將飯菜送至垂拱殿,包括中書省的這三位大臣的飯菜,然後君臣四人就在這垂拱殿用飯,吃完飯到隔壁的偏殿小作休息,或者就直接開始下午的工作,繼續審批那永遠也批不完的章折。
這就是大魏天子與中書省大臣們每日的生活。
不過今日用完飯後,大魏天子卻萌生了別的心思。
“憲,弘潤的住居……在何?”
“八殿下?”老太監想了想,躬回道:“乃文昭閣。”
“什麽人在伺候?”
“回稟陛下,文昭閣,有二十名小太監負責伺候八殿下的起居與殿的清理打掃事宜,另外,宗族府衙有派十名宗衛擔任八殿下的侍衛,總共是三十人的規製。”
“唔。”大魏天子點了點頭。
雖然皇子中有分寵的與不寵的,但是在未出閣前,皇子們的待遇規格是相同的,這是祖製。
“朕想去看看。”趙元偲站了起來,笑著對中書省三位大臣說道:“三位卿可有興趣與朕同往?”
因為用完飯後有一段休息時間,兼之三位中書省大臣也對那位提出『民富國強』之詞的皇八子弘潤頗好奇,因此在大魏天子問話之後,三位中書大人紛紛表示樂意一同前往。
於是,一行人從文德殿出發,徐徐朝著八皇子弘潤的寢閣走去。
按照大魏的祖製,皇子隻有在滿十五歲之後,才有資格出閣辟府,並且封王授職,從此除了世更尊貴些,與殿上的大臣也無差別。而在未出閣之前,皇子的寢閣是安置在汴京宮的花園裏的,一來那裏風景好,二來離東宮以及後宮都比較近,方便聯絡兄弟,也方便後宮拜見各自的娘妃。
至於其三嘛,那就是那裏離汴京宮的正殿『大慶殿』較遠,畢竟大魏祖製清楚注明,皇子在未出閣前,是嚴與任何朝中員接的,無論是主還是被,皇子們作為皇帝的兒子,他們隻要好好在宮學念書學習就足夠了,不必接別的。
值得一提的是,曆來皇子們的寢閣,是止安置宮的,一來是防止皇子們過於年輕便失去,影響正常發育,二來,是防止某些心不正的宮為了攀附而勾引年無知的皇子。
千古隱門,一脈單傳。秦陽16歲被師傅丟入龍組,19歲便成爲了龍組的傳說,爲彌補師傅的遺憾,他踏入了中海大學的校門,開啓了另一段傳說……
朱壽一覺醒來,穿越到了大明洪武年間。家境還算富裕,可他震驚發現,自己竟是一個患有腦疾的人。算了算時間,太子朱標即將早逝,朱壽便趕緊跟一直照顧自己的爺爺商量一件大事。“老頭子,太子朱標馬上就要死了,咱們趕緊跑路吧!”一句話,就把爺爺給震驚住了。朱壽覺得,爺爺這是咸吃蘿卜淡操心,可直到有一天,爺爺穿著龍袍出現時,他懵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