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等小半個時辰後,眼瞅著負責第一波攻勢的秦軍士卒死傷地隻剩下十之二三,且城外遠的秦軍本陣,又有一支萬人規模的軍隊正在列隊準備攻城,樂弈果斷下令撤退。
在他的命令下,西城牆一帶魏軍迅速帶著傷員下了城牆,同時,遭秦軍佯攻的南北兩側城牆上的魏卒,亦於同時撤下城牆,一同從東城門撤離。
為了防止秦軍趁機追擊,樂弈非但親自率領一支軍隊留下斷後,還下令一把火燒掉了城的房屋——不得不說他此時亦頗為慶幸,慶幸像河西郡這種戰地區,境的城池都幾乎沒有什麽魏人居住,隻有司馬安的河西軍以及雜胡的諸部落,且那些雜胡早就將部落遷移到了臨魏一帶,這使得樂弈可以毫無顧慮地在城放火,而不至於遭到魏國國民眾的指責。
樂弈的主撤離,讓秦軍終於攻占了重泉城。
縱使是武信侯公孫起這等秦國的名將,在此時亦忍不住要在心底發出一聲「真不容易」的慨。
可不是嘛,十幾萬秦軍圍攻重泉縣,花了整整二十日,付出了三四萬兵力的代價,才打下了這座城池,這艱難的程度,讓武信侯公孫起簡直誤以為在攻略什麽要地。
然而事實上呢,重泉隻是河西郡一座普普通通的城池而已,它最大的作用,隻是因為地蓮勺、頻、臨魏三者中心,能起到一個中轉的作用,僅此而已。
但不管怎麽樣,好歹打下了重泉,讓他秦軍離河西郡的治縣「臨魏」更近了幾分,並且,很大程度上切斷了頻、臨魏兩座城池的馳道,讓臨魏城無法通過馳道將戰略資源源不斷地運往頻,隻有采取以往的老辦法,用普通的馬車、或者人力拉車運輸。
當然,在魏軍撤離的期間,武信侯公孫起亦派出了一支騎兵追擊樂弈,希能拖住樂弈,使他秦軍的大部隊能追上去,對撤退的魏軍造重創,擴大這場勝利的戰果。
不過對此,武信侯公孫起倒也沒有抱持太大的期待,畢竟對麵那可是樂弈,帶兵打仗麵麵俱到、滴水不的將領,想要襲對方,說實話幾率很小。
果不其然,一個時辰後他得到消息,他派去追擊樂弈的騎兵,在重泉城東十八裏的土丘被樂弈埋伏了一陣,被魏軍箭死了百餘名騎兵,唬地那些騎兵們不敢過分靠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樂弈帶著斷後的魏軍,徐徐撤離。
再說秦王囘,在攻下重泉縣後,這位不服輸的秦國君主,便立刻想著進攻下一座城池,且為此將武信侯公孫起喊到了帥所——重泉城一間被秦軍從火海中救下來的房屋。
在帥所,公孫起向秦王囘解釋道:“重泉地蓮勺、頻、臨魏三者之中,北麵是頻,東麵是臨魏,頻守將乃是司馬安的副將白方鳴,此人頗有狡智,襲很難得手,唯有攻城;而臨魏守將,即是司馬安本人,司馬安乃魏國猛將,不過現如今年事已高,不複當年勇武……”
秦王囘與大庶長趙冉靜靜聽著公孫起的講述,良久,秦王囘問道:“依武信侯看來,我軍當順勢取頻,還是取臨魏?”
“事實上這兩座城池都不易得手。”公孫起搖了搖頭,俯指著行軍圖上的「頻」,旋即將手指向東側稍稍移了一些,說道:“頻東側,梁山之,駐紮有魏王之弟、桓王趙宣的北一軍,雖然這支魏軍此前並無赫赫之功,但終歸有六七萬帶甲之卒,我軍攻頻,想來其必支援頻,若我軍攻臨魏,則彼必定支援臨魏。……因此無論我軍攻打哪座城池,皆難以避免一場惡戰。”
稍稍一頓,他接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依臣之見,我軍當先取臨魏……”
“臨魏?”
大庶長趙冉皺著眉頭道:“照你所言,頻守將白方鳴頗有狡智,若我軍取臨魏,他豈不是會率兵斷我軍後……呃,斷我軍糧道。”
武信侯公孫起當然明白大庶長趙冉為何突然改口,臉上出幾許笑意,不聲幫趙冉將話題帶過:“不錯!我正是要他見機襲我軍的糧草。”
大庶長趙冉聞言一愣,旋即立刻領悟道:“原來如此!……原來你打臨魏隻是一個幌子,目的隻是為了使白方鳴出兵斷我軍的……糧道。”說罷,他點點頭說道:“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倘若那白方鳴因此掉我軍陷阱,我軍便能輕鬆拿下頻。並且,見你擺出了進兵臨魏的架勢,梁山南麵的趙宣,很有可能率軍支援臨魏城,他卻萬萬也不會想到,我軍的目的卻是頻。……好計策!”
武信侯公孫起謙遜地拱了拱手,旋即皺著眉頭說道:“隻是我有些擔心,擔心那樂弈看穿我的意圖……”
說罷,他轉頭看向秦王囘,顯然是讓後者做出決定。
隻見秦王囘目銳利地盯著地圖,半響後點點頭沉聲說道:“就按照武信侯的計策。……另外,傳令嬴華,命後者想辦法拿下「雕」!”
聽聞此言,大庶長趙冉與武信侯公孫起皆是一愣,下意識轉頭看向地圖,旋即便明白了秦王囘的意思。
因為雕就在河套地區的南部,這座城池往南,便可直達頻,很顯然,秦王囘是打算在‘謀取頻未果’的況下,集公孫起與渭君嬴華兩軍的銳,奪下頻。
不可否認,這個決策頗為高明,畢竟渭君嬴華在河套地區的戰況亦不樂觀,與其嬴華在河套地區與魏將廉駁、樂等人糾纏不休,還不如南下協助公孫起取河西——至於魏將廉駁、樂之後很有可能追擊至河西,隻需待奪下頻後,渭君嬴華守住雕,便可將廉駁、樂等人隔絕在河西郡以北,使其無法協助河西郡的魏軍。
隻是這樣一來,即意味著秦國放棄了河套戰場,更關鍵的是,萬一廉駁到時候不尋思收複雕,而是從河套順勢向西南進兵,迫近他秦國本土,這就相當致命。
換而言之,秦王囘這招高明的戰略,實則非常凶險,完全就是在賭——賭渭君嬴華能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雕」,賭魏將廉駁、樂二人在得知雕失陷後,會選擇進攻雕奪回城池,還是順勢進攻秦國本土。
但不可否認,秦王囘這招戰略,能使他秦軍攻陷頻的機會大大增加,使秦軍在河西郡進一步取得優勢。
“就這麽決定!”
在大庶長趙冉與武信侯公孫起的遲疑下,秦王囘沉聲說道。
魏昭武十三年四月初,秦軍在攻陷「重泉」後,立刻向東進兵,擺出一副進攻臨魏城的架勢,在臨魏城西大概四十裏的位置建造軍營。
兩日後,駐軍在梁山南側的桓王趙宣得知秦軍的向,命宗衛將方朔領一萬士卒守衛大營,而他自己,則帶著周昪、張驁、李蒙等將領,率領五六萬北一軍支援臨魏,在臨魏城北側大概二十裏建造營寨。
而與此同時,樂弈早已率領兵馬撤到臨魏城,在臨魏城的西南十五裏建造了營寨,當他得知秦軍居然不取頻而取臨魏時,他頗意外。
難道秦軍果真就這麽莽?毫不顧駐守頻的魏將白方鳴很有可能斷其後路,強勢要取臨魏?
還是說……
『……聲東擊西,沒錯了。』
想了想,樂弈立刻派人傳令魏將白方鳴,免得後者見有機可趁,襲秦軍糧道卻反中秦軍的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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