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父這幾年在京裡做,運不錯,楊家又因為家裡的茶葉了貢品,帶了楊家其他茶葉的銷售,經濟上寬裕了很多,在京中買了個小小的宅子。而隨著楊金榜題名,楊父也越來越倚重長子,楊反而不好和父親疏遠,大家彼此客客氣氣的,關系沒有從前張。
裴二小姐是出嫁,來了京城,有婆家,自然是要住在婆家的。
裴老夫人笑瞇瞇地點頭,滿臉慈地著茜哥兒道:“你二姐姐沒有白疼你,我們都忘記了,就你還記得你二姐姐。”
茜哥兒不好意思地笑,悄聲對鬱棠道:“二姐姐說,要送我一只花貍貓。”
裴老夫人和鬱棠忍俊不,紛紛道:“原來如此!”
就是練字的絳哥兒,也跟著笑了起來。
鬱棠就正地跟茜哥兒道:“我們家不能再養貓了。你阿爹和你阿兄都聞不得貓味,但他們因為你喜歡,已經忍讓很多,縱容你養了隻貓。你不能只顧著自己喜歡,也要顧著阿爹和阿兄的啊!”
茜哥兒懂事的點頭,道:“我就看看,不帶回家養。”
鬱棠就讚了他一聲“乖”。
裴老夫人笑道:“這孩子,以後了親就趕分出去,想養什麼就養什麼好了。”說著,記起了自己在杭州的一個宅子,笑著叮囑計大娘:“你記得回去之後把那地契找出來,記到五爺名下。他和他阿兄不一樣,他阿兄以後肯定住老宅,他以後要自己過日子的,得有個自己的宅子。”
鬱棠連忙阻止。
隔輩親。何況絳哥兒和茜哥兒不僅是在裴老夫人眼皮底下長大的,還是老人家親手帶大的,那就更喜歡了。陪嫁的那點東西,今兒一點,明兒一點的,給了兩個孩子一大半了。
“兩個孩子還小呢,暫時還用不上,等用得上的時候再說。”
鬱棠和從前也有些不一樣了。
從前會堅持不要。這幾年,鬱文在寧波賺了錢,就喜歡給買東西,手中寬裕了,也開始救濟別人,特別是苦庵寺那些失意的婦人,也希自己送出去的東西是別人需要的。
裴老夫人不以為意,道:“我們家兩個小孫孫多乖啊!怎麼會用不上呢!”
乖和用得上有什麼關系?
可鬱棠這幾年跟著老夫人朝夕相,早已學會了不和老人較真。
微微地笑。
茜哥兒卻嚷道:“謝謝祖母。我長大了,以後要在那個宅子裡養貓。”
這還真了個貓奴了!
鬱棠無語,尋思著得想辦法帶茜哥兒和絳哥兒多去鄉下走走,讓他多見見那些貧苦人,別只知道在自己的喜好上一擲千金,還要知道同弱小才行。
就派了人去楊家問裴家二小姐的行程。
裴家二小姐要過了臘八節才到京城。
鬱棠得了信,就去稟了裴老夫人。
裴老夫人聽了連連點頭,道:“這才有點做人妻子的樣子。之前都是母親把慣壞了,哪能縱容著兒一不如意就往娘家跑。想繼續過下去,就無論如何也要把日子過起來。要是不想過了,那就趁早說明白了,一別兩寬。又不願意大歸,又不願意回家,這要是我的孫,我早回來狠狠地教訓一頓了。不過,楊家姑爺可真是好子,不管是為了什麼,我們家能幫襯的,還是幫襯一二才好。”
說這話的時候,二太太也在。
二太太忙笑著應是,和裴老夫人商量去哪些人家拜訪。
既然來了京城,故是要走的,和裴宣場上有來往的也得拜訪,這樣一算下來,僅僅是禮單就有厚厚的一疊。
裴老夫人想著早點應酬完了早點完事,大家還能清清泰泰過個年,就安排著一家接一家的,帶著家中的眷開始四應酬,忙了起來。
絳哥兒像小大人,茜哥兒模樣兒乖巧,眾位夫人看了都非常的喜歡。特別是徐萱,剛剛生了個兒。裴宥雖然不靠譜,裴宣雖然老實,裴宴雖然冷傲,可對自己的太太卻都是沒話說的,別說是妾室了,就是通房都沒一個,裴泊這次能和黎家的嫡小姐訂親,黎老夫人就是看中了裴家的家風。
徐萱也不例外。
絳哥兒年紀大了些,就盯上了茜哥兒。
鬱棠去他們家做客的時候,就一直逗著茜哥兒:“妹妹好不好看?你想不想把妹妹抱回家去?”
茜哥兒看著白白的小嬰兒直點頭,卻不肯抱回家:“我阿爹不喜歡。我阿爹說了,我們家隻養我姆媽生的孩子,又不是我姆媽生的。”
眾位夫人聽著一愣,隨後哄堂大笑。
鬱棠更是得恨不得鑽了地。
可裴老夫人卻覺得無所謂,還向眾人解釋道:“他姆媽什麼都好,就是孩子得得有點辛苦。那年生絳哥兒的時候,不是說傷了嗎?以後恐怕在生育上有些為難,你們京城的風氣又不好,就有人往遐邊送人,遐就當著家裡人說了這麼一句。誰知道這句話居然會一直有人說,還傳到了這孩子的耳朵裡。”
就有人捧著老夫人:“這也是您教子有方,我們都羨慕得不行。”
“養兒不教父之過,養不教母之錯。”裴老夫人不想讓自己的兒子被人說是長於婦人之手,笑道,“我養的全是兒子,這對錯可與我沒有關系。你們要誇我好,得誇我們阿丹,是我們家唯一一個孫。”
這次裴丹的婆婆秦夫人帶頭誇起自己的長媳來,當然也沒有落下次媳,非常的會做人。
顧曦看著無奈地苦笑。
真是再能乾也比不過運氣好的人。
裴丹和鬱棠,都是運氣特別好的。
坐在顧曦懷裡的元哥兒看到絳哥兒和茜哥兒,早按捺不住了,小聲地吭著要去和絳哥兒、茜哥兒玩。
顧曦猶豫了片刻。
裴家人是主客,絳哥兒和茜哥兒自然也是眾人矚目,這個時候讓孩子跑了過去找絳哥兒和茜哥兒玩,不免有些失禮。
可這一猶豫,森哥兒就拉著徐萱的次子跑了過去,還非常熱主地拉了茜哥兒的手,口齒伶俐地喊茜哥兒“表哥”,道:“我們一起玩。”
徐萱的長子目不忍視,喊著弟弟:“你給我回來。”然後忍不住教訓森哥兒,“那是你五舅父,不是你表哥。”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森哥兒被大人們笑得茫然無措,茜哥兒在裴家的時候就人小輩分大,還有要他“舅爺爺”的。大家這樣他雖然有點臉紅,但來之前父親告訴過他大家的關系,像森哥兒這樣的,就是自己家裡的人,是被欺負了他得幫忙的。他還是大著膽子牽了森哥兒的手,道:“我和你一起玩。但你不能哭。別人會說我欺負你。”
稚言稚語的,同樣惹人笑。
森哥兒回過神來,他抓了茜哥兒的手,連連點頭。
二太太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把三個孩子牽到自己邊,拿了果子給三個孩子吃,還分別叮囑他們“你是舅舅,不可以和外甥打架”,“你是外甥,要聽舅舅的話”,“你是主人,要照顧森哥兒和茜哥兒”。
三個孩子不停點頭。
徐萱長子見茜哥兒又小又,生怕被自己那個二愣子弟弟帶著闖了禍,忙跟了過去。
絳哥兒見徐家二公子有點傻愣愣的,四、五歲的樣了,還和三歲的森哥兒一起玩,怕他連累了自己的弟弟,也跟了過去。
兩家長子的目就撞到了一塊兒。
兩人腳步微頓,同時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擔憂,不默契地相視一笑。一個悄聲道:“我殷壑,你可以我阿壑。”一個悄聲道:“我裴絳,你可以我絳哥兒。”
就算這樣認識了。
他們當然不知道,自此之後,他們做了一輩子的朋友,對手,盟友,了當朝最頂尖的人之一,也帶著兩個家族,站在了這個朝代的最頂層。
此刻,他們只是兩個擔心弟弟的長兄,小心翼翼地在旁邊護著各自的弟弟。
顧曦思忖著,就把元哥兒放在了地上。
元哥兒剛要朝絳哥兒、茜哥兒奔去,就被從外面跑進來的小孩子從背後撞到了旁邊,十幾個八到三歲的小孩子從他邊跑過,朝殷壑撲了過去。
“阿壑哥哥!阿壑表叔!”那群孩子七八舌的喊著,像小熊闖進了菜地裡,帶著橫衝直撞,誰也阻止不了的氣勢,讓大人腦門都疼了起來,“這是誰啊?長得可真好看!他是姑娘還是小子?”
他們衝絳哥兒和茜哥兒嚷著,還有要出手去,想絳哥兒,手指頭都要到絳哥兒臉上了,可在絳哥兒涼冰冰的視線下生生地轉了個彎,改去茜哥兒了。
只是那手指還離茜哥兒還有四、五寸,茜哥兒已經兩眼一紅,躲到了哥哥的後,喊著“疼”。
熊孩子愕然。
絳哥兒已冷著臉一把拽住了那孩子的手臂,道:“你是誰家的孩子?你們家大人呢?”一副要去大人面前告狀的樣子。
顧曦認出來這是徐家的孩子。
全是些不能的。
顧曦忙把元哥兒抱在了懷裡,急切地檢查著兒子上是否有撞傷,張地說著“有沒有撞到哪裡了”。
元哥兒搖頭,更想找絳哥兒他們玩了。
顧曦不答應了。
徐家向來霸道,要是元哥兒哪裡被撞到到了,都不好找徐家去說理去。
元哥兒哭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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