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薄靳言察覺出趙坤的異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從抵達這裡的第一晚開始。
當晚,趙坤帶人來到他們暫時落腳的小院查看。按理說他這樣膽大心細的人,既然決定第二天手乾掉他們,就不該留下什麼痕跡。他卻在院子裡了支煙,把半截煙丟在非常醒目的位置。煙非常貴,這不合理。這等於是提醒他們,半夜有人過來了。
而之後,薄靳言對趙坤的種種觀察,發覺他都符合那名臥底的心理畫像。而鄭晨、秦生、顧安都完全不符合。於是決定在實施這個以假真的計策之前,如法炮製用煙頭傳遞信息給他。
“那邊的況怎麼樣?”薄靳言問。
趙坤答:“鄭晨被炸死了,秦生和佛手了傷。我們現在拖著顧安的回去,他們不會起疑。”
薄靳言點了點頭:“很好。”
趙坤靜了一下,又說:“因為丟了那份資料,整個佛手現在管控得很嚴,我也沒辦法跟外面取得聯絡。薄教授,那邊是否有指示,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我已經查到,佛手這些年積累的大量錢財,還有一大批軍火、毒品,都在山裡。接連發生這麼多事,以他的格,只怕很快會轉移潛逃,到那時候,又難抓了。 我在佛手呆了五年,已經熬到了這一天,我不想功虧一簣,我一定要將他們全都繩之於法!”
薄靳言的眸深沉如夜,他淡淡笑了一下,說:“放心,他們統統跑不掉。已經這麼幾天時間了,我的人如果還不能和你的朱隊長一起,利用已有種種線索,推斷出這個地方的所在。那他們也可以去領盒飯了。如果我沒有估算錯,就在這幾天,他們會發總攻。我們到時候只需保護好自己,與他們裡應外合就好了。”
趙坤聽完後出笑意,長長的舒了口氣。
就在這時,薄靳言懷裡的人,了一下。
薄靳言的瞬間一僵,墨鏡已在他手中,然而他靜默一瞬,沒有戴上,而是緩緩低下頭,看著懷中的人。
簡瑤嚶嚀了一聲,睜開眼睛。
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臉,看到了那雙終於睜開的眼。他的眼睛溫和雋黑,一瞬不瞬凝著。這一刻這樣寂靜,簡瑤心中卻如同冰封許久的河面,突然裂開一道巨,不由分說地照了進來。握著他前的襟,眼淚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