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傳完球要繼續跑！跑起來！別站著踢球！哪兒來的臭病！”

李自強的大嗓門在球場上回。

經過第一個星期的新鮮期之后，現在圍在球場旁邊看訓練的人明顯了許多，除了真的喜歡足球的人，就數羅凱的們了。

李青青和宋嘉佳每次都會來看胡萊訓練。

只不過宋嘉佳上永遠帶著兩個手機，大部分時候他都會拿著手機在李青青旁邊專心打游戲。

經過了一周，胡萊依然在獨自進行著基礎訓練，只不過他已經不需要嚴炎一直在旁邊教導他了，除了進行傳接球訓練的時候，嚴炎還需要和胡萊配對，其他時候胡萊一個人都能做，包括帶球繞樁這種訓練也是。

李青青將目投向胡萊所在的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青青總覺得胡萊的作看起來要比一周前流暢練了一些。

雖然說接過訓練之后肯定會和接訓練前不一樣，可是這種變化也太快了點吧？

以至于李青青都覺得應該是自己的錯覺——胡萊怎麼可能有這麼快的進步呢？

笑著搖了搖頭，自己一定是太關心胡萊了，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爸爸說的對，他還是一張白紙。

雖說白紙好作畫，可是要畫出一幅好畫來，也是需要時間的，自己不能希畫手一蹴而就，一氣呵就畫出一幅好畫來。

稍微將目從胡萊上移開，投向了正在進行全隊合練的球隊。

爸爸正在帶領他們進行進攻套路訓練。

就在昨天，爸爸去了一趟省會錦城，去參加全國中學生足球錦標賽安東省預選賽暨安東省“安東杯”中學生足球錦標賽的簽。

從這個周末開始，安東省的全國大賽預選賽就要拉開大幕了，一直到寒假前，打完所有預選賽，最終決出一個去參加明年春天的全國大賽的名額。

那是每一個喜歡足球的年都夢寐以求的名額。

李青青知道，東川中學專門請自己的父親來執教，就是為了實現這個目標的。

但偏偏這次因為臨時換教練的事，搞得大家的時間都很張，球隊招新被耽誤了，留給全隊合練的時間也不多了。在這樣倉促備戰的況下，球隊即將迎來大賽，而這支球隊目前能夠被依仗的則是自己的另外一個同班同學。

李青青站在主席臺上，居高臨下，可以看得清楚，爸爸現在打造的進攻戰中，羅凱就是當之無愧的核心。

所有人都必須圍繞著這個核心來運轉。

當然羅凱也有做這個核心的資格。

就算是以李青青的見識來說，羅凱在同齡人當中也是非常優秀的了。

※※※

面對來球和防守球員的搶，羅凱作勢要迎上去接球，但等足球滾過來之后，他卻猛地撤步轉，騙的上來搶的防守球員撲了個空之后，輕松接到了過來的足球。

轉過來的羅凱甚至都沒有接球，就直接掄起了腳，借著轉的力量他出去了一腳勢大力沉的球。

足球猶如出膛炮彈一般飛向了球門。

“這球……”守在門口的門將孟熙話還沒說完，作才做了一半，足球就已經飛進了他所把守的球門。

“……我的。”等他終于把這句話說完了，足球已經在他后的球門地上彈了好幾下了。

讓他這句原本是彰顯自己主權的話反而變了主承認丟球責任的意思……

進球之后的羅凱攥起拳頭用力揮了揮，似乎是在慶祝這個進球。

盡管這只是一個在進攻訓練中的進球而已，并不是比賽。

不出意外，場邊響起了一陣歡呼。

揮拳慶祝的同時，羅凱還把目投向了主席臺，鎖定了那個高挑的影。

不是太難找，因為李青青的高和氣質在一群人中實在是太顯眼了。

他不知道李青青和胡萊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關心李青青到底為什麼和胡萊走那麼近。他就確定一件事，李青青是喜歡足球的。

每一堂訓練課都會在場邊默默觀看。

既然是喜歡足球的，那麼就應該很清楚誰才是在足球上表現最好的人，誰才是值得被托付希和的人。

除了他羅凱之外，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

羅凱并不打算像黎志群那麼白癡一樣，直接去找胡萊的麻煩，盡管他現在看那個越來越囂張的臭小子也很不順眼。但如果他真的那麼去做了，只會讓自己跌份兒掉架子，那是給胡萊長臉呢。

他會用自己的方式奪回他心中的神。

那就是足球。

他相信如果李青青真的懂足球，一定看得懂自己的努力，必然不會辜負自己的。

而胡萊？

那個蹩手蹩腳的家伙，倒是自己一個很好的陪襯。

都說紅花需要綠葉配，不過胡萊連做綠葉都不配，他只能做泥土。

在他揮拳的瀟灑背影后，“綠葉”孟熙憤怒地捶了一下學校球場的人工草皮：“媽的！”

※※※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羅凱似乎干勁十足……”訓練間隙的休息時間，嚴炎在和楚一帆聊著球隊里的明星人。

楚一帆笑道：“你之前還擔心人家進隊來耍大牌，現在這樣不好的嗎？他都這麼認真的訓練了，其他人怎麼好意思懶呢？”

嚴炎看向羅凱所在的方向，嘆道：“真是強啊……這麼強，我甚至覺得他都不應該在普通高中里，而應該去專業的足球學校，或者俱樂部梯隊。”

“如果不是五年前的全國中學生足球錦標賽的改革，他這樣的人可能就真去梯隊了吧。”楚一帆說道。“我覺得咱們國家真是下決心要搞好足球了，校園足球喊了那麼多年，也一直都流于形式，搞點什麼‘足球’就校園足球了。現在完全不一樣了，全國的中學生足球比賽越來越出名……據說這一屆還有職業俱樂部要去觀全國大賽，為梯隊挑選苗子呢。羅凱他們真是趕上了好時代。”

“你也趕上了，楚隊。”嚴炎說道。

楚一帆笑著搖頭：“我只趕上了一個尾。”

“那也比沒趕上的強。”

楚一帆不打算和嚴炎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他主岔開了話題：“對了，你負責的那個胡萊怎麼樣了？”

“有進步，但也就那樣唄。我覺得這一屆比賽他肯定是別想有出場的機會了……”嚴炎想了想，改口道。“不，是我覺得他在高中三年恐怕都不會有出場機會。我們現在一共有三十六個人，怎麼也不到他上場。老實說，我都不知道教練為什麼要把他招進來……”

楚一帆扭頭看向胡萊所在的地方。

現在是訓練間隙，所有人都在休息，但那小子可沒有這樣的待遇，教練親自去抓他訓練了。

他們正在做傳接球練習，教練把足球傳給胡萊，胡萊要把這些傳球停下來，然后再傳回去。

砰地一聲悶響，教練把足球踢向了胡萊。

在遠離那里的地方都能夠清楚地聽到這聲響，可見教練這一腳傳球的力量有多大。

在和教練相距十米的地方，盡管胡萊像之前嚴炎教他的那樣抬起腳停球，但在足球和他球鞋相撞之后，就像撞到了一塊鐵板，球還是反彈出去了十米，又落回到了教練的腳下。

然后下一秒，在場所有人就都聽到了教練的咆哮：“你這是連停帶傳一氣呵？搞什麼東西！停個球停十米！你當足球場上是大草原啊，你周圍十米連個人影都沒有？再來！”

接著又是一聲“嘭！”

楚一帆收回目，和嚴炎互相對視了一眼。

這樣的一幕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很多人甚至已經習慣了。雖然說新教練要求很嚴格，平時看起來就很兇，他們在訓練中犯了錯，教練罵起人來也是毫不客氣的。

但大家還是能夠覺到，教練在對他們，和對胡萊時，是不一樣的。

罵其他球員，好歹還是因為那些球員在訓練中犯了錯，該被罵。

但罵胡萊，好像完全不需要理由，想罵就罵了。

就比如這個傳球，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來在教練的傳球力量太大了，在十米的距離上，幾乎很難停好球的，換羅凱也不容易做到把足球停在腳下。

當然停球十米遠是有些太差了，但考慮到胡萊的初學者份，教練對他的要求似乎是太嚴苛了點……

最開始胡萊還嘗試著為自己辯解，說是教練傳球力量太大了，結果被教練臭罵了一頓之后，又被加罰。所以現在胡萊已經不反駁了，反正教練說啥就是啥。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嚴炎說道。“可能是胡萊在什麼地方得罪了教練……”

“別瞎說。”楚一帆擺擺手。“教練和他之前并不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