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是,蘇涉卻冷笑道:“誰說我是爲了陷害魏無羨纔對金子勳下咒的?別自以爲是了。我當時本就沒有歸於斂芳尊麾下,我下咒,只不過因爲我想這麼做!專門爲了構陷魏無羨去犯閒詛咒旁人?他還不值得我這麼做!”
魏無羨挑眉道:“你和金子勳有仇?”
剛問完,他便不點自通了。金子勳的爲人他是早有耳聞、亦有所見的,時常不把附屬家族的人放在眼裡,認爲他們和家僕同爲一等。連和他們一起宴都覺得有*份。而蘇涉作爲蘭陵金氏附屬家族的一份子,免不了時常要去金麟臺赴宴,不得要和金子勳撞上。一個心狹窄斤斤計較,一個自高自大蠻橫驕傲,這兩人要是有過什麼不快,蘇涉記恨上了金子勳,半點也不奇怪。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金子勳被下千瘡百孔咒,本不關他的事,連下咒人的目的都不是構陷他,卻被無故牽扯進來,最終導致了那樣的後果。
江澄卻完全不信,怒聲道:“撒謊!”不顧要害傷口,抓著三毒就要衝起來,頓時鮮狂涌,金凌忙把他按回去。他不能彈,心中思緒洶涌翻騰,恨極憤極,罵道:“你這娼之子,爲了往上爬什麼廉恥都不顧,不是你預謀的?!騙誰!”
聽到“娼之子”四個字,金瑤的笑容凝滯了一下。他向江澄,思索片刻,淡淡地開口道:“江宗主,冷靜點吧,我明白你此刻的心。你現在火氣這麼大,無非是知道了金丹的真相,回想這麼多年來的所作所爲,你那顆驕傲偏執的心到有一點愧疚,所以急於給魏先生前世的事找一個兇手,一個可以推所有責任的魔頭,然後鞭笞討伐之,就當是給魏先生報仇泄憤,順便給自己減輕一點負擔。如果你覺得認定這件事是我預謀的就能減輕你的煩惱,那麼你這樣想也無所謂,請隨意。但是你要明白的是,窮奇道的事你也要負責。爲什麼那麼多人都極力討伐夷陵老祖?爲什麼有關的無關的都要發聲吶喊?爲什麼他被一面倒地人人喊打?真的只有正義作怪嗎?當然不是。有一部分的原因,在於你啊。”
江澄眼眶赤紅,藍曦臣知道他又要來搬弄是非了,低聲喝道:“金宗主!”
金瑤不爲所,繼續微笑著侃侃而談:“……當時蘭陵金氏、清河聶氏、姑蘇藍氏三家相爭,已經分去了大頭,其他人只能吃點,而你,剛剛重建了蓮花塢,後還有一個危險不可估量的魏無羨。你覺得其他家族會高興看到一個擁有如此得天獨厚之勢的年輕家主嗎?幸運的是,你和你師兄關係好像不太好,所以大家都覺得有機可乘,當然能讓你們分裂反目就儘量推波助瀾。不管怎麼說,不讓你雲夢江氏更強大,就是讓自己更強大。江宗主,但凡你從前對你師兄的態度表現得好一點,顯得你們之間的聯盟堅不可摧,讓旁人知難而退不試圖挑撥,或是事發之後你多一寬容,事也不會變後來的樣子。說起來,圍剿葬崗的主力也有你一份呢……”
聽到江澄罵出“娼之子”的時候就知道要糟。隨便一直都金瑤收藏在他金麟臺的室裡,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這把劍封劍的事實,前世魏無羨曾在他面前以各種理由拒絕佩劍,再加上聽說江澄把隨便□□了,他將這些東西一整合,便猜測出了大概的真相,故意說出來刺激才知道真相不久的江澄,功反擊,足見其心思敏銳。江澄罵了他娼之子,了他的逆鱗,他便又用這些再淋淋地江澄一頓鞭子,聽似客客氣氣,實則字字如刀。
魏無羨道:“狡辯之詞也能說得頭頭是道,金宗主當真生了一條好舌頭。”
話音未落,他一掌拍向蘇涉。
蘇涉剛剛在調息,沒料到魏無羨散漫了大半晚會忽然發難,險些中招,拔劍指他:“你找死!”
金瑤終於調息完畢,起道:“魏先生何必這麼生氣?”
魏無羨道:“這次到對我來舌燦蓮花了?請講,我看看我會不會被說服。”
金瑤微笑道:“就算蘇涉不去對金子勳下咒,魏先生你也遲早會因爲別的原因被圍剿的。因爲你這個人就是這樣,說好聽點是自我不羈,說直白了就是到得罪人。除非那些你得罪過的人一輩子都平平安安,否則只要他們出了什麼差池或是被人下了絆子,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一定會是你,第一個想到的報復對象也一定會是你。就算當時在窮奇道你沒失控,那麼你能保證一輩子都不失控嗎?”
魏無羨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上這麼說,手上卻又是一掌。蘇涉閃避過,道:“宗主,我不殺他,我廢了他的手行不行!”
金瑤道:“割一下就算了,廢了還是不要。”
蘇涉道:“是!”提劍朝魏無羨刺去。豈料魏無羨微微一笑,側一讓,蘇涉的難平擊上了另一把劍芒相似、其上流轉的靈卻更爲清亮清澈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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