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打發完金烏族的族人，疲憊地回來，就看到突然出現的族長。

他趕飛過來，「族長，您怎麼來了？」

族長盯著那群仍在表演百鳥朝的族人，忍不住問：「這裡發生何事？」

「……」

半晌沒聽到聲音，族長轉頭看向翎，發現他目遊移，似有些遲疑之。

他心中一沉，「怎麼，本尊也不能知道？」

「不是不是！」翎趕搖頭，暗暗窺著族長的臉，小心地斟酌詞，「其實他們正在為萬仙府的府主夫人表演，討歡心……」

族長愣住，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族長你沒聽錯，就是這樣！」翎心一橫，決定據實以告，反正若是族長生氣，也是法不責眾，總不能將所有的凰都揍一頓。

他將族裡的那群凰如何好奇聞翹這群客人，不久後又是如何改變態度，殷勤地往客院跑，甚至為了討那位府主夫人的歡心，連凰族的技——百鳥朝的本事都用上。

總之，看起來就像失心瘋一樣，為討一個人族歡心，凰族的臉都不要了。

族長聽得匪夷所思，決定親自去看看。

他來到客院，正好看到一群小凰圍在聞翹邊，啾啾啾地個不停，嘰嘰喳喳的，像聒噪的麻雀，毫無凰族的傲氣。

要知道，凰族是出了名的高傲，對人族素來沒好，何時會對一個人族這般喜歡？

族長微微瞇起眼，雖然他也發現聞翹上有種讓他覺得親切的氣息，不過他的自製力不錯，並沒有冒然做出什麼，以平常心對待。

小凰們卻控制不住本能，覺得親切就靠近，非常自然。

第一個發現族長到來的是那群小凰。

「啾啾啾！」族長來啦。

一群小凰像炸的崽，紛紛撲騰著翅膀飛走，彷彿這麼做，就不用擔心族長懲罰。

族長冷眼看著小凰們逃走，沒有攆回來的意思，上前客氣地和聞翹說話，「怎地不見寧府主？」

聞翹拍拍子上黏到的凰絨羽站起來，「夫君在屋裡，族長要見他？」

見他點頭，聞翹帶他進不遠的屋宇。

寧遇洲坐在靠窗的地方，拿著一份玉簡在看，四侍立在周圍。

見到族長到來，他有些懶洋洋的，隨便打了聲招呼，拉著聞翹坐在邊，問道：「那群凰呢？」

「族長來後，它們就走啦。」聞翹抿一笑。

寧遇洲沒說什麼，只是看向族長。

族長尋了個地方坐下，一雙瀲灧的目盯著寧遇洲，雌雄難辯的華麗嗓音響起：「寧府主的還好罷？」

這句話意有所指，不說敏銳的四，連不思考謀詭計的聞翹都聽出些意思。

寧遇洲依然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一襲潔白無垢的白長袍，沒有毫的裝飾，為他增添幾分無無求的漠然氣息。

「本尊一直聞聽萬仙府府主之名，可惜以往未曾有幸得見。」族長慢條斯理地說，「先前本尊曾經聽說，萬仙府的府主若不是已經隕落，就是飛升了。」

是隕落還是飛升，其實很容易猜。

若真的是飛升神，不可能瞞得住仙靈界的生靈，神的聲勢浩大，整個仙靈界都能察覺到。既然不是飛升，那定是出什麼事，甚至可能已經隕落，只是萬仙府一直避而不談，外界也無法闖進仙山雲海中打探。

萬仙府存在的時間實在太長，它在人族那裡為一個聖地般的存在，是人族最強勢神的勢力，幾乎是作為人族的風向標。

若萬仙府的府主真的隕落，對人族那邊的格局會產生影響。

族長以前也一直以為，萬仙府的府主定然已經隕落，哪知道他突然冒出來，還帶著一個從下界飛升上來的小夫人。

這就有趣了。

寧遇洲旁若無人般地拉著聞翹的手，說道：「本尊好好地在這裡，何來隕落之說？」

族長桀然一笑，春失，「說得也是，寧府主看著像長壽之人。」

可不是長壽嘛，五千萬年都沒消失，突然間就冒出來。

這可不是五萬年，五百萬年，而是五千萬年，仙靈界不知道多代的仙人更新換代，勢力更疊，唯他還賴在仙靈界。

寧遇洲彷彿沒聽出他的潛臺詞，鎮定地說：「本尊不願意飛升，誰又能奈本尊如何？」

「為何不飛升？」族長難得有些好奇。

寧遇洲突然道：「自是為了等我的道飛升仙靈界。」

眾人：「……」這話聽著就像胡扯。

只有聞翹明白，他並沒有說謊，他是真的留在這裡等的，只不過不是等飛升，而是等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