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翹再次見到喋殤魔尊。
魔族素來以猾狡詐形象示人,因魔族的殺戮之心過重,天地不允許魔族神,亦不允許魔族離魔界的束縛。
是以魔界中的神只有魔神,亦是魔界最強者。
魔神的降世於魔族而言是一場狂歡和希。
被天地拋棄的魔界,被眾生視為惡而生的魔族,亦嚮往著那一片彩斑斕、繁華熱鬧的人間之界,那裡有魔族最嚮往的好和富饒。
可惜魔族再多的籌謀,皆被鎮在上面的神靈界的神斬斷。
神不允許魔界眾生離魔界的束縛,不允許魔界的貪婪和惡蔓延人界,更不允許被天地拋棄的魔界離掌控。
直到魔神降世,魔界終於迎來它唯一的神。
縱使是惡之神,亦讓魔族欣喜若狂,魔族迎來他們的神,他們堅定不移地認為,魔族將會為三界之主。
所有魔族都知道魔神降臨在無淵之暗。
魔族們尊魔神為魔界之主,他是魔界誕生伊始後唯一被承認的魔王,亦是他們的主人,將會帶領他們為三界之主的領導者。
所有魔族都在期盼著魔神從無淵之暗走出來。
魔界的一群魔尊們守候在無淵之暗外,凝著黑暗的無淵之暗,等候他們的尊主出現。
可惜,他們等了一年又一年,萬年過去,無淵之暗中的魔神並未面。
所有的魔族失不已。
不過他們心中的野心和慾並未因此熄滅,反而燃燒得更旺盛,他們相信魔神遲早有一天會帶領他們打到人界,統領三界。
等不到魔神歸來,魔尊們只能失離去。
最後剩下喋殤魔尊。
喋殤魔尊凝著前方的黑暗,不免想起萬年前,星極樹的守護者沒有猶豫地衝進無淵之暗的那一幕。
正想著,黑暗的無淵之暗中,一個絮白的影出現。
是星極樹的守護者。
當看到那些黑暗的惡在邊徘徊,並未將的靈侵蝕時,喋殤魔尊心中浮現一種瞭然。
「魔尊,許久不見。」朝無淵之暗外的魔尊行了一禮,「上次多謝魔尊相救。」
喋殤魔尊紅微挑,笑得風萬種,屬於魔族的魔魅氣息撲面而來。
「本尊說過,不必言謝。」著看不到盡頭的無淵之暗,意有所指地道,「看來姑娘心願已償,恭喜。」
清清脆脆的聲音回了一句謝謝。
喋殤魔尊打量置於惡之中的,與萬年前相比,並沒有什麼變化,上的傷亦已好全,一襲絮白的仙,使看起來純凈無瑕又好。
這是魔界最嚮往的好,這擁有天地所賦予的一切好,亦是魔界眾生所嚮往的。
或許唯有這樣的純凈,才會讓墮落汙穢之中的魔神願意庇護這份純粹的無瑕。
的目再次落到無淵之暗中,雖然只是過了萬年,卻能覺到無淵之暗的況。
原本即將掙束縛的惡重新平息下來,岌岌可危的魔界得以自救。
這一切皆因為魔神之故,降臨的魔界吞噬惡、鎮惡,使瀕臨的魔界重歸於平靜。
若無魔神,魔界只怕將會被無淵之暗溢滿的惡侵蝕,魔界眾生為惡侵蝕的怪,屆時魔界將淪陷為一片死地。
魔神降世即為救世!
此為天命預言。
天命擁有與天地湧的神通,順應天意而生的一族,他們在眾生眼裡,高高在上,掌控眾生命軌,離生死束縛,是讓眾生既敬又畏的一族。
天命的預言從來沒有出錯。
聞翹打量喋殤魔尊,這位魔尊給的覺有些不同。
當初第一個發現無淵之暗的惡將要掙束縛之人便是喋殤魔尊,亦是將這消息告訴其他魔尊。比起那些魔尊,這位魔無疑是非常優秀的,若是沒有魔神降臨,這位魔尊可能真的會統一魔界,為魔界當之無愧的魔王。
可惜魔族天命所限,無法神。
「尊主還好罷?」喋殤魔尊突然問。
愣了下,爾後才明白口中的「尊主」是指魔神。
「他很好。」說。
喋殤魔尊看著,並不清楚這句「他很好」蘊含著什麼,但這實在太乾淨,並不像是說謊的模樣。心裡有些猶疑,神靈界的神變吞噬惡而生的魔神,真的會很好嗎?
其實想問的是,魔神是否仍遵從本心,能否控制住惡,讓自己依然維持神的聖潔?
然而面對星極樹的守護者時,突然問不出來。
不管是魔神還是星極樹的守護者,他們都與這天地規則息息相關,一位是鎮惡而生,一位是平衡三界而生,各有各的使命。
不是其他生靈能置喙的。
「那就好。」喋殤魔尊笑了笑,著站在惡之中絮白仙飄飄的,聲說,「星極樹的守護者,願爾等安好。」
說罷,撕開空間離開。
聞翹著喋殤魔尊離開的方向,約明白這句話中蘊含的某種氣息。
曾經的自己亦覺到了,一種不安再次襲上心頭。
這一次,沒有先去無淵之暗深找魔神,而是回到星極樹裡,坐在樹上發獃。
每當有不開心的事都會回到星極樹,星極樹就像是的半,的庇護者,會讓漸漸地平靜下來,忘卻世間所有的憂慮。
直到收拾好心,方才去無淵之暗的深。
正在吞噬惡的魔神睜開眼睛,一雙魔魅的闐暗之眸凝著。
無淵之暗外發生的一切,他瞭若指掌,卻並未理會。當時喋殤魔尊對說的話,他也聽到了,此時看到臉上沒有變化的歡快笑靨,既然不想說,他便沒有多言。
「神君,汲仙草好像很適合無淵之暗。」
驚奇地上上下下打量那兩盆汲仙草,發現它們的葉脈雖然看著有些焉,卻頑強地活下來,不像其他仙植那般枯萎。
魔神淡淡地嗯一聲,一雙眸子定定地看著臉上瞬間展的明亮笑容。
直到穿梭空間的離去,魔神招手,兩盆汲仙草懸在他面前。
自離開後,汲仙草的葉脈以眼可見的速度染上枯黃之,那枯黃之甚至開始向周圍蔓延。
修長的手指出,一點金燦的神灑落,枯黃的葉脈重新恢復生機。
神力是他用來鎮惡的力量,只要神力與惡之力持平,他便不懼惡侵蝕,仍能保持理智和清醒。
兩盆汲仙草是無淵之暗中唯一活下來的仙株,亦是這無淵之暗中唯一的澤。
每當看到這兩盆汲仙草時,他便不由自主地期待著的到來,縱使什麼都不做,只是聽對著兩盆汲仙草絮叨,仍能讓他一直陷惡侵蝕的心難得恢復平靜。
他是如此期盼著的到來。
直到他發現這種期盼混雜著某種乍然而生的,漸漸地被惡鑽了空子,侵蝕他的神時,他猛地清醒過來。
不能再如此下去!
「神君,汲仙草長得真好呢,我以後再帶一些過來罷。」
觀察完兩盆汲仙草的生長,發現它們竟然真的能在無淵之暗中生存下來時,欣喜不已,不由想再送一些過來。
「不用送了。」魔神背對著,臉上是克制的之,「你日後別再來了。」
「神君……」
「你走罷!」
翻滾的惡將推了出去,並設下重重屏障。
一臉茫然地跌坐在地上,周圍的惡被主人控制著,只是驅趕,並未傷害。
沮喪地回到星極樹,默默地坐在樹上,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魔神為何突然拒絕進無淵之暗。
聞翹卻看得極為清楚。
他的神因誕生愫,因惡的侵蝕,對產生了。
的心很複雜,原來最初的愫是由惡而生。
接下來的日子,又來了無淵之暗好幾次,卻沒有一次能見到魔神。
魔神在無淵之暗深設下重重屏障,將自己囚於黑暗的囚籠裡,以為如此便能不再產生,不會再妄想將留下陪伴。
他們本就不應該糾纏在一起。
十分失落,一顆心空的,做什麼都提不起神。
哥哥很快就察覺到妹妹的狀態,問明白原因後,一顆心倏地沉下來。
他最不願見的一幕仍是發生了。
看著陷劫中不自覺的妹妹,他決定什麼都不說,就讓時間將一切沖淡。
他能明白魔神的做法,魔神此舉明顯對兩人都好,他不必惡而生的蠱,也不必因劫而陷苦難,仍能維持著最初的本心。
為了轉移妹妹的注意力,哥哥甚至做了一件極大膽的事。
「阿娖,那隻凰是凰族的主爝,你若是無聊,可以和它玩。」哥哥指著不遠的一隻彩翎上彷彿淌著火焰的流溢彩的凰,「它還有一百年即將化形,聽說它是凰族中脈最純粹高貴的火凰一族,化形後定會是難得一見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