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瓶接著道:“誰知過沒幾天,那碗蓮的葉子就……就枯了。”
趙全保趕接道:“小的還拿去給園子裡荷花池的人看了,說是壞了,治不好。”
四阿哥基本已經猜到了。就連旁邊的蘇培盛和門簾外守著的張德勝都知道原因了。四阿哥端起茶碗來喝,實在是……
蘇培盛過來添茶,去了疑心後,他開始同趙全保了。瞧這點事鬧的。
玉瓶和趙全保後面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千辛萬苦的出去買碗蓮,但買回來還是繼續枯的事全倒出來了。懷疑院子風水不好或者有什麼晦之事這個倒是都沒敢說。
說了就真沒命了。
玉瓶還在繼續哭:“那碗蓮是四爺賞的,格格心的不得了。咱們不敢說,只好再想辦法出去買。”
話說完,四阿哥站起來沒理跪在地上的這兩個出去了,蘇培盛跟上後,張德勝才進來喊人扶他們起來。帶到旁邊的角房裡,也不綁了,還讓人拿藥來給他們看傷。
兩人經歷了一番死裡逃生,雖然還沒緩過神來,也知道要趕謝張德勝。不管這位之前有沒有打過他們,現在都要拼命謝。
“得了,得了。不必謝我,緩一緩吧。你們倆呀,還真是走運。”雖然沒養好主子賞的東西不算大錯,但後面這兩人折騰的可不小啊。
瞧四阿哥的意思,想必是不會重罰的。
張德勝有些羨慕。他雖然侍候著四阿哥,可他要是犯錯,他師傅蘇培盛必定要加倍的罰他。就是四阿哥看著也不像心會放過他啊。
等他們用過了藥就被張德勝人押回李格格的小院了。
第二天,李薇剛用過早膳,張德勝過來笑瞇瞇的道:“給李主子請安,咱家要請趙全保和玉瓶姑娘去一趟。”
李薇的臉刷的就白了。
好歹也是在宮裡住過兩年的,說話聽音。白著臉卻也不敢多問,只是給玉盞使了個眼,玉盞趕去取了一個銀子荷包過來,李薇親自遞給張德勝:“諳達拿著。”
“不敢當,不敢當。”張德勝連連揖首,荷包也收下來了。這位主子臉都白了,不收再嚇出個好歹來。
見他收了荷包,李薇才小松一口氣,道:“不敢問諳達他們去幹什麼,只是若是諳達方便,還請多照顧他們一二。我在這裡給諳達道聲有勞。”說著站起來淺淺一福。
張德勝趕側讓開,已經被到外面站著的趙全保和玉瓶,看到李薇在裡面又是拉著張德勝說話,又是塞銀子,又是放 段親自拜託,兩人都有些。
趙全保心道,昨晚上死咬不放沒賣主子倒是不虧。
玉瓶卻是安心了些,想必一會兒挨起板子來會輕鬆點。
張德勝把人帶到院和前院之間的大門,早已準備好了長凳,把他們兩個按在長凳上,一人賞了二十板子。
用的理由卻不是什麼碗蓮,而是玉瓶想家,趙全保為了替往家裡傳消息,借替主子辦事的機會辦私事。讓人查出來才賞的板子。
一頓板子打下去,最近因為出宮而人心浮的下人們像是被兜頭澆了桶井水,都起尾規矩了不。
賞完板子,張德勝再好好的把人送回去。不一會兒,莊嬤嬤就送來了藥,有敷的有熬的齊全。
李薇見他們兩個打的都不重,心就放下了一半。把四個新來的都派過去照顧,他們記得給這兩人喂藥餵飯喂水。至於玉瓶手裡的事,先玉盞和玉煙管著。
下人挨了打,按說李薇該覺得沒面子或害怕。但二者都沒有。
一方面是四阿哥是個傳說中的著名人,在李薇心中把他封為男神可一點都不誇張。這位爺突然打了趙全保和玉瓶,總是有些原因的。
另一方面,也想是不是跟碗蓮有關。可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自己按下去了。從見四阿哥第一面起到現在也有快兩年了,四阿哥絕不是個小心眼的人。碗蓮沒養好絕不值二十板子。
那就真是像張德勝說的那樣,是玉瓶和趙全保為了碗蓮,意圖兩次出府的事了。
為了府上門,嚴格些也對。這倒像四阿哥生氣的事。
自覺想明白後,李薇特意去安了趙全保和玉瓶,歎道:“都是我沒想到。還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沒想到害了你們吃了這頓板子。”
做為下人,挨打是家常便飯,幾乎就是基本功。趙全保和玉瓶是太監宮裡數得著的,挨板子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心理力,只要別挨完就被主子舍到一邊就行。看到李薇來看還安他們,反倒覺得心裡松了口氣。
李格格在府裡大小算是個人,邊的人一口氣打了兩個,這事不到晚上就在府裡傳遍了。
正院裡,福嬤嬤著空把這事說了,是想要不要趁機再給李格格一下?下人有錯,主子肯定是管教不嚴。
“您也該立一立威。”福嬤嬤很發愁。新的府邸都是務府送來的人,不說個個油,但比起宮裡還真欠了一分規矩。在宮裡,就算人人都知道李格格比福晉得寵,可卻沒人敢直接怠慢到臉上來。在這裡,福嬤嬤已經發現福晉的話在某些地方不太管用了。
更別提院那新立的四個嬤嬤。大嬤嬤不必說,剩下三個突然冒出來,把福晉原來的盤算全打了。只看福嬤嬤自己,出來了竟然還沒在宮裡說話響亮。
福晉也有一樣的意思,能殺威風的只有生了小格格的宋氏和寵的李格格。可宋氏從搬進來起就住在這裡,小格格更是直接養在這邊的東廂。拿宋格格當這只殺儆猴的,難免給人打了自家人的覺。
李格格……
福晉暗歎,若是在宮裡還能拿一二,出來後才發現居然拿不到了。若是盡使些小手段,反倒顯得這個福晉不大氣。既要教訓,還要明正大,這種機會實在不好找。
李格格雖然看似有些小出格,但大錯是一丁點也不會犯的。這次若不是四阿哥先打了的人,福晉才正好可以撿個便宜。
但是……福晉道:“等一等,咱們還不知道四爺是個什麼意思。”
福嬤嬤不解,四阿哥的意思不是已經有了嗎?到了晚上,聽到四阿哥一回來就直接去了李格格的院子,才恍然大悟。
小院裡,李薇還驚訝,以為四阿哥要冷落幾天好加深眾人印象。
四阿哥進來後,還是不等行完禮就親手扶起,再拉著的手走到榻前,溫言道:“今天可好?”
李薇多有些拘束的回道:“一切都好。爺,換服吧?”
四阿哥直接拉著進了裡屋:“好,你來給爺換。”
好親熱哦……
李薇沒想到四阿哥居然會是這個反應,難道不該給幾個冷臉讓請個罪嗎?
換服時,四阿哥直接把玉盞等人都攆出去了,就讓李薇一個人給他換。了外後,他看著正在給他解子的李薇,抬起的下:“委屈你了。”說完歎了口氣,抱住坐到榻上。
四阿哥一邊 著的頭髮,一邊解釋道:“最近剛從宮裡出來,務府分來的都是手,個個眼高手低。宮裡帶出來的又心思浮躁,府裡眼看就要請客見人,若是不給他們一個警醒,丟人丟到外頭去,你家爺的臉上可要抹黑了。”
跟李薇想的差不多,就說四阿哥不會為了碗蓮就賞板子,肯定是有原因的。
四阿哥繼續解釋:“福晉那裡,到底要顧忌的臉面。再者,本來就基不穩,挑那裡的人下手,反而會引起更大的問題。正好,趙全保和玉瓶就這麼犯到蘇培盛手裡。我本來也打算給他們一弦。”
他的手慢慢從的肩上到臉上,捧起的小臉蛋,輕輕的 ,聲音更加溫和:“你本來就沒什麼威風勁,你這屋裡倒多數是這兩個奴才約束下頭的人。若是他們兩個膽子太大,只會給你招禍。這頓板子雖然是打給人看的,但也能收收他們的心。”
李薇很,但更有些囧。四爺,你好解釋哦……放心,我沒誤會你的啦。
認為四阿哥心靈脆弱怕被誤會,開雙臂摟住他的腰,很堅定的說:“爺,不用擔心,我相信你!”
四阿哥摟住低聲笑起來。
從這一夜起,四阿哥在李薇這裡一直歇到了宴客當天。連續十幾天的寵不但讓府裡的人都看明白李格格沒失寵,也讓福嬤嬤明白福晉那句‘看四阿哥的意思’是什麼意思。
他是打了李格格的人,但他不許人因此看輕、怠慢李格格。
小院的書房裡,原來擺碗蓮的瓷盆和矮幾都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個幾乎跟書案一樣高的小缸。缸中注滿清水,水面養著碗蓮,水下是特意找來的,不吃的金魚。碗蓮的也被特意保護了起來。實現了李薇當時想要看水,賞蓮,玩魚的夢想。
為免這次再有問題,玉春和玉夏被送去學了怎麼養魚、養蓮,怎麼兩個一塊養。
這都是張德勝領著人親自辦的。當初是他帶走趙全保和玉瓶打了再給人橫著送回來的,蘇培盛把這事給他辦,也是想讓他在李格格面前賣個好。
趙全保和玉瓶在躺了十天后也起來了,二十板子又有銀子打底,兩人傷的都不重。傷好以後,他們兩人先跪到李薇面前自陳錯誤,發誓日後更心侍候主子,絕不敢再胡出主意。
蘇培盛和莊嬤嬤都分別教導過他們了。言下之意就是,李格格矯幸有寵,但誰知道這寵能寵到什麼時候?主子是個心、心善、心裡不存事的,你們兩個再把不住,你們這個小院該什麼樣了?
穩重,穩重,再穩重。再怎麼謹慎都不過分。
吃了這頓打後,趙全保和玉瓶也是長進了不。看著又在書房裡對著缸裡的魚拋魚食逗魚的李格格,兩人想起蘇培盛和莊嬤嬤說的話。
趙全保心裡道,要跟書房的那群孫子更好才行。這頓打總不能白吃,主子不長心,咱家就多長十七八個心竅,這回的錯可不能再犯了,下次……誰知道還能不能這麼幸運?
玉瓶心裡想的是,格格最好儘快有個孩子,哪怕是小格格也行。這樣,若是有天阿哥真不來了,有個孩子,至格格還不至於被人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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