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每逢大節日前就折騰一件事：座次。

這個座次很有講究。

放在康熙朝那時，挨著皇上最近的一直都是佟家，裕親王，直郡王跟太子，偶爾再添幾個比較寵的小阿哥。像四爺就一直是屬於邊緣人，在席上提壺倒酒，給裕親王等人把盞。

讓兒子倒酒是康熙爺的好之一。四爺也完的繼承了這一點。

但在座次上，四爺卻沒隨了康熙爺。一直以來坐在離他最近的地方的一直都是他的兒子們和十三爺。母族烏雅氏能在大殿裡撈個座，屬於中不溜的位置。

其他如妻族烏拉那拉氏也是坐在中間，有一次甚至都沒被四爺給算在裡頭。

烏拉那拉都這樣了，李家能不能進殿也本不在李薇的考慮之中。當然這裡頭很大原因是李家爵位最大的李文璧一直在任上待著，在四爺登基後就坐在保定府，在京裡閑著的那兩年雖然沒在頒金節和新年這樣的大日子頭，但平時他可沒去圓明園。

李薇一直覺得李家要秉持低調到底的策略。

可惜今年低調不起來了。四爺宣李文璧進京後，跟著就在頒金節上把他的座次排在了前十。

其實康熙八年時裁撤直隸總督的原因就是這個地方是京城的咽所在。太重要了，康熙八年時憂外患的厲害，康熙爺也是出於京畿安全的考慮，挑不出個可信的人乾脆就撤掉。

換句話說，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無一不是皇上的心腹之臣。

也因為李文璧了直隸總督，李家其他人的前程不免要打一個折扣，除非四爺打算放李文璧歸老，不然李蒼和李檀應該再無寸進的可能。而從弘昀起，可以想像剩下的兒子們都攤不上個好岳家了。

平衡之，李薇能理解。蛋不能放到同一個籃子裡，四爺也不能給貴妃一邊太多的權勢。

李文璧如履薄冰，李家上下也要戰戰兢兢。

李薇都明白，所以在四爺想讓李文璧坐到十三爺下首時，想了下，提議道：“今年不如把十四爺的位置也往前提一提？”

四爺猶豫了下，頓筆道：“十四……”

十四爺最近很乖，讓幹嘛就幹嘛，宗令一職幹得也相當不錯呢。完氏來園子裡磕頭時很平靜的形容他：“現在問他哪家誰誰誰生孩子了，娶側福晉了，納小老婆了，一問都清楚呢。我現在都不用讓人記了，只管問他就行。”

眷們要走禮嘛。平時都要記下來的，還要勤快打聽。現在十四爺如數家珍了，完氏自然就輕鬆了。

李薇替十四爺道了聲辛苦，真可憐的，大老爺們現在幹居委會了。宗人府說起來牛，其實管的就是旗人婚喪嫁娶這一章，每天一睜眼，這家老爺子熬不下去，昨晚上蹬了。要是個宗室老人，十四就要趕換上服哭喪著臉去奔喪。

下午再來人說某家娶媳婦了，他就要再換一堆著笑臉去道喜。

來個幾回人就該分了。

這麼一形容，四爺噴笑著把十四的名字給記上了，道：“朕都沒想到，改日尋他來問問。”說罷搖頭，“真是辛苦他了。”

等到了頒金節這一天，圓明園正大明殿裡開了席，熙熙攘攘一大群人。

弘暉執壺去後面給張廷玉等大臣們倒酒去了，弘時留在前頭給李文璧、十三爺等人倒酒。他提著壺笑嘻嘻的過來，親熱的喊了聲：“姥爺，給您滿上？”

胡瞎答應，喊郭羅瑪法還是喊姥爺都是人。自家人不挑這個禮，何況姥爺更親熱呢。

李文璧笑瞇了眼，等弘時倒完一口仰盡，完了抿抿，好像不是酒？

弘時笑嘻嘻的悄悄道：“額娘不讓喝酒，我這一壺裡全是玫瑰鹵沖的甜水。”

果這東西其實是最不好下藥的，特別是玫瑰鹵這種原本就是沖調型的。李薇著藥房和膳房新制的各種玫瑰鹵、桂花鹵，只要調好後再往裡放藥，不管是什麼，不但會變味發苦，一就能嘗出來，還會有沉澱。

四爺是嚴防死守，把圓明園弄鐵桶。嘛就做些技的工作。

本來四爺還是反對在宴會上喝甜水的，可是新刑玫瑰鹵一出場就把他給秒殺了。

連四爺都承認這種新功能實用有效，不用可惜。

反正席上得很，弘時正打算宣揚一下他額娘的英明神武，也讓姥爺高興高興，就見姥爺微笑點頭，道：“你額娘說的對。”

“……”弘時心道您這樣我怎麼往下接？再說這大宴上讓人都喝果哪裡對了？他憋了很久了找不著人顯擺，好不容易找著一個人家還不按牌理出牌。

李文璧看弘時一臉的‘你壞！’，想他小孩子家可能喝酒，勸道：“聽你額娘的話，乖啊。”說著掏出自己裝煙的荷包，這是好煙，著不嗆還不怎麼傷，可惜的看了看，忍疼塞給弘時，囑咐道：“點。”

弘時接過來一就知道不是金銀玉佩一類的玩意，他悄悄溜到暗，放在鼻下一聞，整個人都漾了。

好香的煙！

不等他趕藏起來——最近弘昐管他管得很嚴，就見他親的二哥抬頭往他這裡看了一眼。

弘時條件反的出一個純潔的微笑。

於是他看到二哥的眼神更不對了，他一面笑一面悄悄跟他的太監說話。不一會兒錢通就過來小聲說：“阿哥，二爺喊你過去。”

弘時趕把荷包塞給錢通，小聲道：“藏起來。”

錢通對他的忠心那是沒話說，而且生就一張嚴肅的臉，俗稱面無表。只見他不聲問也不問的就把荷包給藏起來了。

無事一輕的弘時仰著臉去見他二哥，見了自自然然的道：“二哥，找我來有什麼事？”

弘昐把酒壺往他手裡一塞，指著這滿席的人說：“幫二哥倒會兒酒，二哥去方便下。”

弘時一手一個酒壺：“……”

眼睜睜的看著二哥溜得沒影之後他才想到可能二哥本沒看到什麼荷包（那麼遠當然看不到！），二哥以為他要溜，然後二哥覺得不如把他過來，然後自己溜走的好。

於是，二哥就溜了。

弘時：QAQ

頒金節慶祝完了，但到圓明園的人卻沒有很快離開。十三爺、十四爺都被留下來了，還有李文璧。

李薇想把覺爾察氏也接過來一家團聚下，不想李文璧笑道：“不用，你四弟媳婦快生了，你額娘走不開。”

李文璧現在已經顯了老態，從年輕時的男到中年時的文雅大叔，現在是個爺爺。最出奇的是他臉上居然沒皺紋。

李薇不免歎下自己的傳基因估計也強到逆天，因為也不長皺紋呵呵呵~~

長出來的都是笑紋！

李文璧笑道：“阿瑪再幫你們這一把就可以回家歇歇嘍。”

他這麼一說，李薇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都是因為才會讓阿瑪這麼辛苦。

李文璧歎完眉一挑，自得道：“日後李家的家譜上可以記上這麼一筆！子孫後代裡能比阿瑪更高的估計就不大可能了哈哈哈！”

這‘老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氣魄好帥哦。

李薇：“……”= =

“其實日後說不定也會有閣臣啊。”阿瑪，沒有您這麼咒李家的好吧？

李文璧得意的歎道：“那也是阿瑪帶了個好頭啊。”

那倒是，日後子孫不，可以拿李文璧刷存在，我家以前也曾經出過封疆大吏哦；若是了，那也必須提一筆‘先祖李文璧曾經至直隸總督，給子孫後代留下了富而寶貴的財富’。所以李文璧確實（李家的）青史留名了，可喜可賀。

李文璧看過閨說過話後心滿意足的走了，留下他閨想個不停。

等四爺一回來，迎頭就是自家薇薇殷勤的服侍更、捧茶加肩一整套。

他笑著把給拉到面前來，道：“說吧。”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他家薇薇幾十年了都不帶變變的。

李薇就輕描淡寫的問起了李文璧的退休問題。

四爺點頭：“你父這些年也著實辛苦，聚離多。他這個年紀，朕也實在是不忍心再用他了。等他回京後，朕再升一升他的爵位，就讓他在府裡養老吧。”

他想抬舉李家就需要理由。明年李文璧卸任後回京，升爵位就在理之中了。

李薇聽了總覺得李家這爵位升得也有點太快了？好像不久前才升過？

不過萬歲的話比天氣預報準多了。

李家自然應當歡欣鼓舞一番，在李文璧從園子裡回京時，李薇裝滿了四輛大車給他阿瑪帶回家。

說來掏婆家補娘家，絕對是個中翹楚。

學給四爺聽，又讓他痛笑了一場，笑完他道：“日後你補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