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昐起肅手道：“兒子知道了。”

四爺擺擺手讓他坐下，繼續說：“如果是地方，多找他轄下的百姓打聽。如果是京，那就多找他們衙門裡的小吏。那些小吏平時也顧不上給上送禮，偏偏有些事他們能看得最清楚，找他們打聽出來的才可信。”

弘昐一一記下。

四爺問他還有別的事沒，沒事就出去辦差吧。隆科多的案子不給他審，但四爺是打算讓弘昐從頭跟到尾的。

弘昐遲疑了下，四爺看出來了，溫言：“你我父子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一面揮手讓屋裡的人都下去。

弘昐見沒人了才敢道：“隆科多的那個妾李四兒攀扯額娘……”當然，監的牢頭一聽到喊的是誰立刻就讓人把的堵了，只要能口齒清楚的說話就讓人賞板子，弘昐去的時候，牢頭打聽得這位是皇貴妃所出的二貝勒，立刻就悄悄稟報了。

弘昐自然清楚額娘跟這位李四兒半點關係都沒有，照他想的是立刻把人給殺了就完了。這種事本不必辯，真跟辯起來了反而會把事鬧大。可偏偏隆科多的事有半數都是系在上的，的口供重要的，所以殺不殺……

弘昐不敢做主，就回來問皇阿瑪了。

他剛說完，四爺的臉半點不變，放下優酪碗就喊張起麟進來，讓他伏耳過來說了兩句什麼，張起麟就領命而去了。

弘昐還站在那裡，四爺招手把他喊到邊，道：“弘昐，一件事該不該做，只要考慮下哪邊更重要就行。比如用李四兒的口供給隆科多定罪放在別或許重要，但跟你額娘相比，那就連你額娘的一頭髮都比不上。”

弘昐馬上知道自己做錯了，立刻跪下請罪：“兒子錯了。”

四爺先不起，道：“日後你可能還要遇上更多的事，不能事事都來尋阿瑪決斷。像這件事，你猶豫的就是給隆科多定罪是公事，李四兒攀扯你額娘在你看來是私事，所以你不敢因私廢公，才要來問朕。”

弘昐確實是這麼想的。

“你想錯了。”四爺道，“在朕這裡沒有公私事之分，只有輕重之別。”

弘昐：“是，兒子明白了。”

四爺虛抬了下，笑道：“起來吧。你還年輕，只怕一時也想不明白。慢慢的就懂了。”

晚上，李薇跟四爺道：“我跟五福晉都說了。還給出了主意，一直在為怎麼奉養宜太妃著急，我讓去找九福晉問問。”畢竟九爺府為奉養宜太妃已經準備好幾年了，五福晉找九福晉肯定能學到不東西。

四爺歪在榻上，把玩著的手說：“朕的薇薇好聰明。”說著握著的手輕輕吻了下。

——天下是朕的江山，是朕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