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公主心中是有人選。」秦書淮抬眼看,秦芃笑了笑:「我是有人選,倒不知道王爺肯不肯呢?」
「合適自然就該擔任,這不是我決定的。」
秦書淮將杯子放到下人手裡,陸祐推著秦書淮便離開了去,秦書淮走幾步,突然回頭:「殿下不走?」
「嗯?」
「送你回去。」
秦芃:「……」
肯定有鬼!
不過秦書淮邀請,自然不怕,帶著白芷跟上秦書淮,秦書淮瞧著秦芃走路,抬手止住陸祐,同秦芃道:「你推。」
「什麼?」
秦芃愣了愣,陸祐也愣了,秦書淮瞧著秦芃,再次重複:「你推。」
「憑什麼?」秦芃完全不能理解秦書淮在想什麼。秦書淮面平靜,淡道:「我這怎麼斷的?」
秦芃:「……」
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虛,小聲道:「我推就我推……」
說著便開了陸祐,陸祐猝不及防被撞開,手放在椅上,彎了腰,覆在秦書淮耳邊,小聲道:「王爺,您可要坐穩了。」
「還要不要解藥了?」
秦書淮在準備報復前一刻開口,秦芃僵住作,這才想起來讓秦書淮餵了藥,咬了咬牙,出笑容來:「王爺你隨便坐著,坐舒服些,我推得可穩了。」
秦書淮背對著,角微微揚起,沒有說話。
秦芃心咒駡著他推著他往前,旁邊人都識趣,離他們一大截。
這日天氣很好,風和日麗,秦書淮眺著遠方,淡道:「沒有多日子,天就該暖起來了。」
秦芃不接話,隨時提防著秦書淮,覺得秦書淮肯定要找麻煩。秦書淮卻是說著不相干的事,慢慢道:「北燕的春天來得晚,天要暖起來,還要兩個月吧。」
豈止兩個月?
秦芃心哼哼,北燕的冬天走得可晚了。然而沒想完,秦書淮又道:「是我記錯了,不是春天來得早,是總是給我送炭火過來。」
秦芃有些茫然,想了想才明白,秦書淮是說冬天給他送炭火的事兒。
北燕宮廷裡的炭火都是按照品級來分的,秦書淮這樣的質子,幾乎是沒有炭銀的。而每一年炭銀錢都是在初春發,於是秦芃每一年都是先用著上一年的,等發了炭銀錢,就給秦書淮送過去一些。
秦書淮不說,都不記得,原來自己也對他這麼好過。
一想自己當年對他這麼好,秦芃就覺得不滿,看著旁邊宮道懶得搭理他。
秦書淮似乎也覺得和一直說著過往沒意思,詢問道:「華大人的事,殿下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如何想?」
「華大人,」秦書淮抬頭瞧著秦芃,目裡帶著審視:「殿下真的覺得,他該死嗎?」
秦芃沒說話,片刻後,低頭笑起來:「王爺,您知道我心裡,一個國家應該是怎麼樣的?」
「怎樣?」
「應該是,每個人都能保護自己最基本的權利。一個人基本的權利之一是他能夠開口說話,無論他說什麼,他可能說得不對,但不能因此而死。」
「時代在變,人也在變,今日你覺得對的,或許明日就是錯的。這個時代對的,下個時代便是錯。華大人是對是錯,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因為他的言論不合人心意就要讓他閉,就要死他,這不對。」
聽著秦芃的話,秦書淮垂下眼眸:「方才若我不阻止,你打算死太傅嗎?」
這話其實註定得不到真實答案。
秦書淮明白,他和秦芃為政敵,秦芃又怎麼會給一個真的答案?
然而他卻問了出來,出口的時候甚至約覺得,只要這個人說了,他就是信的。
秦芃笑了笑,眼裡帶了些滄桑:「我若說我不會,殿下信嗎?」
秦書淮沒說話,秦芃掩笑起來:「開玩笑的,秦芃就是個小人,能達到目的……」
「我信。」
秦書淮開口,似乎是深思慮。秦芃愣了愣,秦書淮看著:「你雖是個小人,但也算得上個坦坦地小人。」
「我認識一個人,」秦書淮眼裡有了懷念:「也和你一樣,看上去惡毒狡詐,但其實這個人吧……又比太多看上去的正人君子,有底線太多。」
「那是你認識的人。」
秦芃冷下臉來,秦書淮繼續道:「你也是這樣的人。」
秦芃不再說話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心裡酸酸的。
覺得秦書淮這個人,年時候不太說話,如今話躲多起來了,就學會人心窩子了。
秦書淮似乎是察覺到秦芃的緒,他安靜下來,兩人靜靜往前,卻也沒有什麼尷尬,彷彿早就是習慣如此,雖然沒有說話,卻彷彿一直在談。
秦芃推著秦書淮到了馬車上,秦書淮真的按照他所說,送著秦芃去了家裡。
等到了衛府,秦書淮淡道:「你算好日子,還有二十天,你得來找我拿一次解藥。」
「你!」
秦芃豁然回頭,秦書淮靜靜瞧著,那目冷淡平靜,讓秦芃瞬間泄了氣。
艱難笑起來,揮了揮手:「殿下,您走好啊,路上別磕著著,您這徹底廢了,多不好啊。」
秦書淮聽著的詛咒,勾起角。
那笑容彷彿是瞧了一般,合著他那俊的面容,看得人心頭突突跳起。
秦芃被所愣了愣神,秦書淮放下車簾,便收回去。
等馬車走了,白芷站在秦芃後面,一針紮在秦芃屁上。
秦芃尖出聲來,轉頭怒吼:「白芷你瘋了?!」
「我這是提醒你,」白芷冷笑:「被他這張臉騙了的人多得去了,我怕你步了們的後塵。」
秦芃:「……」
白芷說得對,快了。
白芷看著心虛的樣子,眼中簡直帶了殺意,繼續道:「而且,我看著別人覺得他好看,我就覺得噁心,忍不住想紮。」
秦芃:「……」
白芷冷哼一聲,轉就走。
秦芃深吸了口氣,理解,這樣麗聰明完的人,死後必然造一大批人的變態,比如白芷。
一定是因為失去了,所以白芷變態了。
以前多麼溫可人聰明機智的小姑娘,現在變得如此兇狠,說紮就紮,毫不手。
秦芃想去捂屁,又覺得捂著屁走路太難看,咬了牙,便堅持著扭著腰走上去,看著白芷冷淡的神,突然想起一件事。
「白芷。」
「嗯?」
「你不會喜歡秦書淮……」
話沒說完,白芷就拔劍了。
秦芃倒吸了一口涼氣,趕忙舉起手來:「我開玩笑的。」
「別開這種玩笑,」白芷眼中全是冷:「我噁心。」
「好好好好。」
秦芃拼命點頭,白芷這才收了劍。秦芃靠在牆上,見沒有人注意,捂上了自己撞在牆上的屁。
過了一會兒,又扭著追了上去,抓住白芷的肩,認真看著。
「白芷我鄭重問你個事兒。」
「嗯?」
「你會這樣對趙芃嗎?」
白芷愣了愣,沒想到會這麼問,秦芃咽了一下口水,用了很大的勇氣,小心翼翼同白芷道:「我說如果……是如果,趙芃還活著,出現在你面前,你會怎麼樣?」
白芷認真想了想,隨後很嚴肅告訴秦芃。
「我會活剮了。」
秦芃呆了,白芷甩開,轉離開了。
了自己的脖子,覺得,還是不要告訴白芷比較好。
畢竟白芷一直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打小就是。
白芷回了自己的房間,秦芃回了自己的房間。等到晚上白芷來找,扔了一大堆卷宗給道:「我給你了一些適合的太傅人選,你心裡有個底。」
秦芃低頭翻看著卷宗:「你按什麼標準挑的人?」
「和秦書淮有仇的。」
秦芃:「……」
覺得這個組織該復仇者聯盟。
在開口前一秒,白芷知道了的意思,繼續道:「當然也是才能出階都相對匹配的。」
秦芃點點頭,覺得這才算合適。
等第二日早朝,秦芃去了。
如今朝廷裡總算是安穩了下來,於是這一日為了整個國家第一個正兒八經的早朝。標誌就是,鎮國長公主秦芃,終於走到了朝堂之上。
秦銘坐在前面,秦芃就在邊上設了一個簾子,隔著簾子看著眾人。而秦書淮就在秦芃對面,安然端坐著。
按理來說秦書淮該站著,然而他斷了,只能拿了這樣的特權。不過得到這樣的特權後,秦芃覺得,秦書淮這輩子可能站不起來了。
至在朝廷上是站不起來了。
朝中先是日常彙報了一下各地的況,然後就開始說一說今日爭執的問題。秦芃是第一日上朝,便安靜聽著,不多說什麼,而秦銘就像一個人偶一樣,坐在皇位上張得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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