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啊。

李明樓看著他，笑道：“我們不是早就親了嗎？”

“那是假的。”武兒道，“你已經不是雀兒了。”

親是假的，是假的雀兒，假的武夫人，但真是因為這個假的雀兒，假的武夫人，才讓能今日以李明樓的份活著。

李明樓搖了搖他的手：“沒關系啊，無所謂，你我知道就好。”

武兒搖頭：“但我想和李明樓親，也想讓世人知道，武夫人的名字，李明樓。”

武夫人的名字李明樓，李明樓是武夫人，李明樓沒有看武兒，看向殿外，殿外的春雨紛紛揚揚。

的沉默，和突然的傷，讓武兒有些不安。

“當然，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他忙道，“不合適的話就.....”

“不是，不是不合適。”李明樓回頭，“武兒，你知道嗎？算命的說，我是今年親。”

那為什麼又悲傷又高興？武兒看著。

那一世元十三年是親的時候，也是喪命的時候，原本沒有想過這一世還會親，也還是在這一年。

李明樓對他一笑：“那，我們親吧。”

武兒看清不是不愿意后，才點點頭：“好。”

李明樓再次牽起他的手，眉眼里的悲傷一掃而空，笑容重新布滿：“我們先去告訴元吉叔他們這個好消息，再去告訴母親和金桔。”

元吉和姜名站在海棠宮對面的廊下避雨，李明樓沒有讓他們進去，但武兒在里面，他們也不會就這麼走了，雖然殿外軍環繞。

然后隔著雨霧看到李明樓和武兒手牽著手走出來。

元吉還沒想這牽手算什麼意思，李明樓已經對他們招手。

元吉和姜名忙走過來。

“元吉叔，名叔。”李明樓高興的說道，“我要和武兒親了。”

元吉和姜名哦了聲，待要像往常一樣小姐有什麼吩咐他們應聲是，但這次張開口，卻發不出聲音。

啊？

親？

親是什麼意思？

.......

.......

親是什麼意思，世人都知道，姜名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但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元吉還坐在屋子里發呆。

“武都督的宅院還要修整。”姜名忙了一天一夜，紅著眼進來對他說，“武夫人就先住到小姐原來的宅邸了。”

元吉哦了聲，也不知道聽到沒聽到。

姜名坐在他對面，看著桌上的未的飯菜，問：“怎麼？還是接不了？”

元吉看向他：“小姐，怎麼就要親了？”

姜名笑了：“小姐是子，怎麼不能親？莫非你要小姐終生不嫁？”

元吉搖頭：“我當然沒有，就是.....”

“就是怎麼要跟武兒親是吧？”姜名笑道，“平心而論，武兒不管是樣貌還是能力，還是一直以來跟小姐的關系，對小姐的幫助，都真的很不錯。”

元吉搖頭：“不不，我對武兒沒什麼，別說武兒了，就算是任何一個人，小姐想要娶....不是，小姐想要嫁，不管是嫁還是娶吧，小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姜名嗨了聲：“你這不是想的明白的嗎？那這是干嗎呢？”

元吉道：“可能，太突然了吧。”

姜名撿起一塊冷掉的菜扔進里，道：“突然什麼啊，小姐跟武兒已經多年了，這麼多年，我們旁觀也早就看出兩人互相喜歡了，當然，的確是沒有想到，喜歡到要說親的地步。”

他端起酒杯喝了口。

“要我說也是太突然了，尤其是今年還有天大的事要做，親這種小事過兩年再說也不遲。”

“要不。”

他看向元吉。

“跟小姐說說？等做完那件事，再親？”

元吉反而搖頭：“不，小姐既然要親，那就親，很顯然對小姐來說，親是更重要的事。”

姜名看他恢復了神，一笑給他斟酒：“你呀別擔心了，小姐已非凡人，要做什麼我們就跟著做就是。”

元吉端起酒一口喝下：“我知道。”

他的神依舊落寞。

姜名又笑：“是舍不得小姐嫁人吧，其實我也沒想過小姐要嫁人，看到武兒那小子就不舒服。”他低聲音，“要是大都督在，估計更不舒服。”

元吉笑了，又瞪了他一眼：“大都督才不是那樣的人，小姐過的好，大都督最開心。”

姜名忽的紅了眼：“說實話，大都督不在了，你看，小姐決定這件事后，第一時間就來告訴我們，我給你說老元，當小姐牽著武兒的手，對我說要親的時候，我當時就想哭....”

他當時忍住了，但現在忍不住了，搭著元吉的胳膊嗚嗚的哭起來。

元吉又是鼻頭酸又是想笑：“行了行了，你現在在這里跟我哭一哭就好了，等小姐出嫁的時候可別當著眾人面哭。”

姜名吸著鼻子悶聲道：“到時候，你哭還是我哭還不一定呢。”

元吉端起一杯酒喝了，道：“到時候我就不在場了。”

姜名抬起頭：“你要去哪里？”

“我當然是回劍南道。”元吉道，神傲然，“我們劍南道大小姐要出嫁了，我回去準備送嫁。”

姜名道：“準備完了你就不來了？”

元吉神又悵然：“我，在家陪陪大都督吧。”

姜名頓時又哭起來。

元吉哈哈笑，將他推開：“等小姐出嫁那天再哭，其他的事都給姜亮他們去做，現在我們劍南道的人就只忙小姐出嫁的事！”

.......

.......

嫁娶是兩方人的事，方和男方，但也不僅僅是兩家人的準備。

“沒想到夫人還真要娶武兒。”春暖花開的室，連小君坐著飲茶，看著新送來的消息嘆。

室七八個管事，對于這個娶字都沒有覺得不妥。

“武都督兵馬強盛，與夫人結親也算門當戶對。”

“武都督這麼多年也印證了有勇有謀以及忠心，可以托付終。”

大家紛紛贊嘆。

連小君道：“我跟夫人請求了，婚禮辦由我們負責，夫人已經同意了。”

相比于夫人娶誰，這才是事關自的喜事，室諸人頓時更加贊嘆。

“對夫人來說公子也是可靠的托付啊。”還有人說道。

連小君哈哈笑了：“快去準備吧，五月婚期，時間很張了。”

諸人應聲是退了出去，連小君才要起，連小薔從外邊進來，將幾案上的茶一口氣喝，躺下來滿意的舒口氣。

“你怎麼還在這里？”連小君問。

連小薔道：“不是都安排好了嗎？”

“那是作為合作的連氏商行安排好了。”連小君道，“作為姻親的連氏也要準備，準備禮，準備參加婚禮.....”

他的話沒說完，躺在地上的連小薔就撲騰：“沒有禮！也不參加婚禮！我們連氏跟李氏沒有任何關系！”

自從知道侯是李明樓后，連小薔就被嚇到了，回想過去發生的種種事，他也不知道是氣暈還是嚇暈幾次，第一次主甩了連小君回家去了。

至于連小君要的什麼年齡的合適的男給李家姐弟送來，更是斷然拒絕，不僅拒絕還在連氏族中宣揚李明樓的可怕，劍南道對連氏的無，讓原本因為得知侯是李明樓而蠢蠢的連氏族人，再次陷對李氏的驚恐.....恨意倒是沒有了，但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吧。

“難道真不當親戚了？”連小君笑問。

連小薔爬起來：“不當，不當，親戚就到姑姑這里為止了，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兩不相干。”

說罷跑出去了，遠遠的扔下一句。

“我回家去了，等婚禮結束了我再來。”

連小君笑了，沒有去挽留，重新烹了一壺茶，道：“不當親戚嗎？不當親戚也好，當了親戚反而不方便跟天家做生意啦。”

他高聲喚來人，門外隨從進來聽吩咐。

“為夫人準備婚禮的花費賬冊都記清楚，待后送給夫人。”

“還有，去問問武都督那邊有什麼需要，我們可以低價給他安排。”

發婚禮財嗎？隨從應聲是，適才他也聽到連小薔的話，此時忍不住問：“那公子還參加婚禮和送禮嗎？”

連小君笑道：“我當然要送，如果沒有夫人，就沒有今日的我，我必須要謝夫人，當然，這個謝也只是我，而不是連氏。”

隨從明白了，應聲是：“我這就準備。”

連小君將烹好的茶放下，起道：“我來親自準備。”

“公子是不是有一點心酸。”隨從笑打趣，“夫人還是最喜歡武都督。”

“你這是凡夫俗子的想法，我既然喜歡夫人，夫人找到喜歡的人我當然為夫人高興。”連小君道，又對他一笑，“更何況，夫人喜歡武都督，也不是就不喜歡我了啊。”

他說罷施施然而去，隨從在后笑著跟隨。

......

......

有是親而不以親準備送嫁的，也有不是親卻要以親送嫁.

遠在漠北的梁振家宅里人馬混。

有裝車的，有收拾家的，婢們走，孩子們跑抓著大人問“到了京城，可以看唱大戲嗎？”“到了京城，我還可以養十匹馬嗎？”

有風塵仆仆的兵將帶著大包小包，大箱子小盒子不斷的奔來進門，高聲喊著“恭喜老大人！”“賀喜老大人！”“老大人一定要替我們多喝幾甕喜酒！”

梁老夫人的屋子里更是人頭攢，媳婦們問“這個還帶不帶？”管事娘子們問“車馬還能有多？”管事們喊“又有人道賀來了。”

梁老夫人面容更加蒼老，拄著拐杖這邊走那邊答，最后怒了將拐杖一扔：“老頭子死哪里去了？”

廳的人都安靜下來，一起指一個方向，后院。

梁老夫人蹬蹬向那邊走去，口中罵道死老頭子還在躲清閑！

看著梁老夫人走出去，需要各種問題得到回答的媳婦仆婦管事們卻誰也沒敢跟上去。

“老太爺...”一個管事小聲問，“又開始哭了？”

其他人對他齊齊的無聲的點頭。

管事吐吐舌頭，這都哭了兩年了吧，還沒哭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