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冇有細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比起海倫來，是微不足道的。他說請你告訴海倫，讓不要采取過分的舉。隻要好好的，我才能放心。我不會因為一點阻隔就退的。

安娜說不要看我姐姐的意誌力。我父親是個非常固執的人。現在父親對姐姐和你都有誤會，讓他馬上接你們當然是不能夠的。我看你們的確是要多花些時間的。我今天是出來幫姐姐去長安醫院辭工的，然後來這裡給取些東西回去。一請假，校長都急壞了……你看你們！姐姐說萬一遇到你，都不要和你說現在的形，不過我還是想著你得知道，就因為你這個人，我姐姐在做什麼。

他說我現在知道了。我不會辜負的。

安娜走後，他在海倫宿舍樓下站了很久。

有個學生跑過來，跟他鞠了個躬，問他好。

他看著那活潑潑的學生，心就揪著。學生若不是因為海

倫，誰會認得他呢？他多想海倫就在他邊，和他一起曬著冬日午後的太，暖意融融的……會坐在他邊，聽他說話。

他想他雖然總被稱讚年老，到底還是做事不牢靠。被衝昏頭腦這種事，從前他時看著彆人上番上演，以為不到自己，到頭來難免栽了一個跟頭……不但自己被，恐怕還要連累人。說後悔，不是一點冇有，但是最後悔的，是冇有早點把海倫帶回家去……或者最應該的，是先和註冊登記。石海倫變陶太太，誰說什麼都冇有用了的。

春霖和秋月都說你這是頭腦發熱。

海倫和你再好，也做不出同你私奔的事來吧？

話是這麼說，但好像和海倫私奔，聽起來是頂浪漫的。

春霖給他出主意，說還是早點同家裡坦白，實在不，就得家裡出麵了。結婚嘛，雖說是兩個人的事，總歸是要牽扯到兩個家庭的……

春霖結婚之後好像變的囉嗦了很多。

他想到自己也會變的這麼囉嗦，就隻是笑了笑。

不過那天見過安娜之後，就再也冇有海倫的訊息。他除了等就冇有彆的辦法。

忍了兩天，他想辦法跑了出來。

海倫的住仍然空空如也，他改往七叔的寓所。

原本是想無論如何都要對七叔和七嬸和盤托出，哪怕捱罵也得這麼做。能料想到七叔必定是要把他教訓的狗淋頭的，不過小嬸應該會站在他這邊的吧。

小嬸像他母親一樣。

他母親過世早，留下的印象都是小時候的了。他母親是很疼他的，但是不知為何，他對母親的印象，總是有點模糊……倒不如小嬸那麼親切了。

他和海倫說起時，也說不知道這樣算不算不孝，很對不住過世的母親。

海倫說有一點點哎，不過小嬸待你那麼好，你不覺得親切，豈不也是不孝？

小嬸似乎是聽說了點什麼，在等他主提起。

他是想這就說出來的，七叔回來時，他就有點張。

倒也不是故意躲了七叔走的，是他忽然間聯想到到一件事，急著證實，趕留了話離開。他還冇能證實自己的猜測，趕回基地時，就被路四海又給帶回來了。

他本來心裡就熬著，被七叔教訓時，更覺得難。

他雖然能理解為什麼七叔總是的他很，想他優秀更優秀。這麼些年他也想做到。前程利害他都明白，他也想到七叔的年紀，冇有七叔的就，也不該給陶家丟臉的。但是這一生總該有些東西，值得頭腦發熱、努力爭取的。

他的海倫就是。

七叔說他糊塗。遇到事纔看出是無用的孩子，這樣子就是有哪個姑娘肯同他在一起，倒也不一定是幸事——都不知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如何承擔家庭責任？

罵的也真狠。

當時聽的心裡同樣火大，現在靜下來想想，罵的對的。

他本該把事想的更周圓……

……

宗麒坐在床上，到天亮時腦中總算把這些日子來發生的事捋順清楚了。

他聽到外頭的警報聲，坐直了。

戰機升空，他的同僚或出戰或準備出戰，隻有他被關了閉，這滋味真不好。

他站起來，走到南邊窗前。

閉室很小，窗子也狹窄。從視窗看出去，就隻能看到灰的牆壁。雖然隔著這道灰的牆壁，那邊就是機場，他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他去洗了洗臉，坐在桌前，掏出自來水筆和筆記本來，筆疾書。

衛兵敲門，隔了門上小窗遞給他早點。

“兄弟，認字嗎？”宗麒問。

衛兵點頭。

“幫我搖個電話給長？這是字條，你照著念就行。”宗麒接了盤子，把字條遞給衛兵，一手拿了盤子，取了個大饅頭，咬了一口。

衛兵說：“長有命，不準替你傳話。”

宗麒又咬了一口饅頭，一聳肩。

那衛兵關好小視窗，才說：“我纔不會去傳話呢。”

他到底好奇，打開字條。

“長，這個字念什麼？”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打開小窗子，指著第二行中間那個字問道。

“敬。”裡頭那位還在啃饅頭，瞥了一眼，說。

“哦……那這個字呢？”衛兵又問。

他看看裡頭那個繼續啃饅頭的走過來，不從小窗戶口裡仔細看了看這位年輕英氣的長——也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麼事兒，這紙條上說的還不知道是啥，就是浦上校那麼大的……還有個更大的，名字都在上頭寫著呢。一級上將啊……真當他是鄉下來的麼，一級上將就那麼掌上五個手指頭的數都不到，他當然知道了。

“長，你這是要告狀啊？”他憋了半天，終於問出來。

屋子裡靜了

一會兒，突然那人就笑起來。

笑聲剛剛一響，忽然間刺耳的警報就拉響了。

兩人同時一怔，這是空襲警報，預示著敵機已經從機場升空了。

“快，去跟浦上校說，我要求解除閉。我得參戰……告訴他，我參加戰鬥回來繼續閉的！”

衛兵的腳步聲和這急促的喊聲在走廊裡迴響，同再次響起的警報聲混在一起，讓人心猛然間就像被什麼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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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漪早起覺得好些了，總算是冇有發燒。天還冇亮，就去稱心房裡看了。

稱心已經醒了，正哼哼唧唧的準備哭一嗓子，但是看到媽媽，眉目舒展開來。

靜漪洗過手，給換了尿布，拍著小屁說：“稱心今天很乖哦。”

稱心的看媽笑著說，稱心現在可以睡整晚了。

靜漪稱心的小臉兒，說：“是啊，稱心是個很乖很乖很乖……很乖的孩子。”

把稱心給看媽，收拾了下就下樓去了。遂心冇在，圖家的那幾個男孩子還要上學，保持了每天早上替他們做早點的習慣。被孩子們圍一團問這問那，有種什麼都不能替代的幸福。

今天要去醫院辦公的，可以順路送孩子們上學。

秋薇和張媽都覺得臉不好，不想讓去，說就隻去半天好了。

長安醫院在郊外，規模也不大，接手時運營況就很不錯。索夫人在這所醫院的維護上付出的力很多。既然已經接手，總不想在自己手上讓醫院況變差。

在車上小睡了一覺，醒過來覺得有點冷，下車時候就裹好了大和圍巾。

醫院的工友看到，跟熱地打招呼。微笑著點頭，等進了大門，想一想，問道：“海倫今天還冇有來麼？”

那個被孩子們做海倫姐姐的姑娘已經有將近一個禮拜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