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點咳嗽。是不是有蒸的冰糖雪梨？”陶驤問。

“有的。還在灶上溫著呢。我馬上送上去。”張媽道。忙著手。

“我拿上去吧。”陶驤說。

張媽正回要進去準備，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驚奇，好像一時冇反應過來該回答什麼合適。

爺不常在家，雖然有些事他也親自手做的，進廚房端東西上去，還是有些讓不知所措。

“那……”張媽有點結舌。七要是知道爺進出廚房，不

知道會怎麼想……定定神，想笑也不敢笑——七爺這要疼起來，也是不顧得什麼份了。這當然不是壞事……“還要什麼嘛？”

陶驤說：“來點點心吧。棗泥糕有冇有？”

“有的有的……昨兒說想吃冰糖葫蘆，李嬸今兒特意出去買的山楂果，給做了狀元糕呢……冰糖葫蘆我們做不出來。李嬸說，李大廚倒是沾了一手好的冰糖葫蘆兒，改天他來專門給做吧……”

“好。”陶驤答應著。

平常日他就是不忙，廚房他也是不來的。

這會兒和張媽說著話，他往裡走了幾步，看到裡麵的寬大桌案邊，果然除了張媽，秋薇李嬸和廚娘都在。

“姑爺。”秋薇和李嬸正在預備明天的食，兩人也忙起。

陶驤點點頭。

他多覺得有點尷尬，尤其看到秋薇和李嬸笑著麻利地把桌案上的食都理順清楚、吩咐廚娘和傭先散了的時候。

不過秋薇卻微笑著，問道：“姑爺，灶上溫著的有紅棗茶，姑爺要不要來一碗？”

說著，就往灶邊去，果然給陶驤倒了一碗。

陶驤在桌案邊站下，看這瓷碗裡的紅棗茶，呈深紅，散著熱氣和香氣……他一向不喝這東西的，這會兒也不知是怎麼的，瞧著覺得也好。

秋薇輕聲說：“小姐最近胃口不很好，難得說想吃什麼、想要什麼的。”

陶驤點點頭。

的確如此。

靜漪就算是不挑的了，真也難得氣一陣子……

張媽將一個小盅放進盤子裡端過來，盤子裡果然放好了棗泥糕和狀元糕。

“鹽蒸橙子怎麼做？”陶驤問道。

張媽愣了下，立刻意會過來，回頭瞅秋薇。秋薇有點想笑，忍著從一旁的案子上拿了張報紙來，上麵有豆腐塊大小的一則生活百科。

“前陣子報紙上登的。好幾位太太試過之後說好呢。”秋薇指給陶驤看，“要不……”

“你們休息去吧。”陶驤不聲。

秋薇將報紙放在一邊，和張媽李嬸跟陶驤道晚安先離開了。

陶驤瓷盅，還熱的，仍舊放回灶上。他轉拿了那張報紙看，方子倒是簡單的很，就是他冇有在廚房裡做過什麼，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他看看時間，計算了下，心想等會兒上去，剛剛好醒靜漪吃了東西再休息。空著肚子睡覺到底也不好。靜漪雖然冇說，他想在石公館定然是冇吃什麼的。

他擼起袖子來，從水果盤子裡取了隻橙子，看了看廚房裡的陳設，走到水池邊，去把這隻橙子仔細地洗乾淨了。

又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放餐的櫃子，打開來選了個好看的碗，把切好的橙子放進去，照著方子上說的，撒了一點鹽。

蒸鍋黑亮，篦子潔淨，雪白的碗，澤鮮亮的橙子放在裡頭，散發著香氣……不知道蒸出來的口味會怎麼樣，也許靜漪不會喜歡。可誰讓生病著呢？

等著橙子蒸好的工夫，他坐在桌案邊喝著紅棗茶把麵前這張舊報紙翻了翻。

報紙上登的訊息都很有趣。他邊聽著蒸鍋咕咕的聲響，邊翻著有趣味的文章看。最後纔看了眼報頭，原來是梅季康來重慶後創辦的報紙《新星》。

真也難為梅季康，報社搬到這邊來，在頗為困頓的況下，還把報紙慢慢做起來。而且不管怎麼看，他報社出來的雜誌和報紙，還都是很能看的……陶驤合上報紙。

廚房裡氤氳著熱乎乎的水蒸氣，比外頭還熱些。

他坐著，忽的笑了笑。

灶上的鹽蒸橙子快好了吧……很久以前，他也曾經這樣坐在廚房裡，等著的卻是另一種味。

他有點惆悵，彷彿已經很久冇有吃到靜漪做的香油蒸蛋了。

他過去看看蒸鍋，冇有拿棉布，手便被燙了下。

他抬手住耳垂，過一會兒，催著手指吹了口氣，還真疼……他聽到後有人輕笑，便有點無奈地說：“又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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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天發這個“小”番結尾。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