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接著嘆了口氣，沉默片刻才道，“裴某回家才發現，家裡餘錢不多，原想找個藉口來把這夾纈退了，可畫得這樣好，裴某藉口都找不到，這可如何是好？”

琉璃愣了一愣，才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不由有些惱火，擡頭想說什麼，卻見裴九正笑著看向自己，明顯上揚的角劃出一個溫暖的弧度，微微瞇起的眼睛卻閃著戲謔的明亮芒。琉璃只覺得心裡一跳，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垂下了雙眸。史掌櫃也被嚇了一跳，聽到後面這話纔算放下心來，趕上一步笑道，“裴君真會頑笑。”

裴九看了琉璃一眼，見剛纔還生之極的臉已在轉瞬間收起了所有的緒，不由笑著搖搖頭，回頭對今天跟來的僕人道，“阿，去把車上的錢搬下來。”又對掌櫃道，“可需要寫個字據？”

掌櫃點頭道，“這是自然，剩下五千錢，便勞煩裴君一個半月後貨時付，若是本店做壞了裴君的東西或是延誤了時間，亦是要賠償的。”說著便從袖子裡拿出了早已擬定好的一式兩份文書，裴九看了幾眼，點了點頭，“貴店倒是周。”眼睛便看向高幾上的筆墨紙硯。琉璃只得默然走到案幾邊倒水研墨。

裴九正要提筆簽下自己的名字，卻聽門外傳來一個略顯尖銳的聲，“庫狄大娘是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