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句話的時間，帳篷毀，毯子飛，地面塌，滿地滾了站不穩的人羣，連草皮都剮掉了一層。

這人——其實大多數人還沒搞請楚剛纔出現的至底是個什麼玩意，只知道說的是人話，但從頭到尾連影子都沒看見，不過眼皮一眨，就像遭了雷劈。

姚迅滾在地下，被那石板一樣的風打得鼻直流，半晌才過氣捂住鼻子喃喃道：“帶誰走？莫名其妙亮一亮就不見了，也沒見人哇……”

他側雲痕還站著，護著滾得七八糟的雅蘭珠，突然靜靜道：“了。”

“啊？”姚迅四張一下，砰一下跳起來，驚：“我的主子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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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您認識我嗎？”

“……”

“請問我認識您嗎？”

“……”

“請問您認識我媽嗎？”

“……”

“那麼是我認識您媽？”

“……”

“您不認識我我不認識您您不認識我媽我也不認識您媽，您抓著我幹呢？”

“……”

孟扶搖怒了。

莫名其妙天降一隻火紅的老頭，莫名其妙衝過來便裂了帳篷抓了自己，剎那間五個字的說話時間自己和長孫無極雲痕都對他出了手，結果那老傢伙團團接了，剎那間還使詐要去抓雅蘭珠，自己一衝過去，他趁機襲拎走了自己。

忍著莫名其妙的怒氣彬彬有禮的問了很久，希這老傢伙張張好泄了真氣讓趁虛而，不想這死老頭子竟然一聲不吭，無論是討論自己和他媽的還是討論他媽和自己媽的都沒能讓他有所，真是白瞎功夫。

“死老匹夫死老烏死老頭你丫放我下來——”孟扶搖換用潑皮式攻擊法，試圖讓頭頂那隻七竅生煙將摜進塵埃，最好摜到後面那隻追不休的傢伙懷中，從未如此刻這般思念那個懷抱，“——你這進化不完全的生命基因突變的外星人稚園程度的高中生先天蒙古癥的青蛙頭聖母峰雪人的棄嬰化糞池堵塞的兇手被諾亞方舟過的河馬新火山噴發口你去打仗的話炮彈會忍不住向你飛你去過的名勝全部變古蹟你去過的古蹟會變歷史……”

頭頂上紅袍老人突然在上了，出個髒兮兮的布糰子，往聒噪的孟扶搖中一塞。

“……”

孟扶搖悲憤的瞪著那布團——從形狀質料來看，很像子！

臭子！

最起碼七天沒洗的臭子！

孟扶搖、尊貴的無極將軍、大瀚孟王、軒轅國師、大宛帝孟扶搖！

裡、塞著、臭子！

孟扶搖出離憤怒了，孟扶搖斜眼一瞟懷中那隻，元寶大人剛纔就在懷中，一路被擄走，現在正頂著風瞇著眼，艱難的從懷中爬出來。

孟扶搖用眼神示意元寶大人解救於臭噩夢之中，元寶大人做驚恐狀——不要，會薰死高貴的元寶大人的！

孟扶搖眼神轉爲森——不要？真的不要？你確定不要？你確定你堅持你的不要並絕對不畏懼因爲這個不要而引發的任何不良後果？

元寶大人立刻做無辜狀——誰說不要的？爲你赴湯蹈火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它艱難的爬——火紅的老頭奔得太快，以至於在他的速度下連呼吸都困難，任何作都像在龍捲風之中掙扎，元寶大人白飛揚的掙扎著，好容易爬到臭子附近，還沒擡爪，一隻手指突然凌空過來，挑起它往後一拋。

“吱——”

孟扶搖閉上眼睛，完了，這麼高速的奔行這麼烈的風，耗子一定被卷出十里之外了。

再睜開眼時發現眼前還是晃著一團白球——元寶大人臨危不懼，在最後一刻一把抱住那手指，雙爪一盤盤上了。

那老頭也沒收回手指，於是元寶大人便被悽慘的吊著，鑰匙串上的球一般在風中呼呼的著……

老頭拎著一人一鼠跑了很久，從黑夜跑到白天，孟扶搖只覺得頭頂上風聲呼嘯，連頭髮都扯直如旗，風颳得僵木，滿頭滿臉的冰涼，咬牙切齒的想，這隻奔得真快，半天就可以跑出草原，真是一匹好馬。

果然，前方出現一座石山，真的快到草原邊界了。

石山就在眼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而泣只火紅的火烈鳥似平本沒有停下的打算，依舊沒有減速的、兇猛的、狂放的、一往無回似乎想學共工撞山一般轟隆隆撞了過去。

孟扶搖閉上眼睛。

原諒不想看見無極牌鼠糕和大宛牌孟餅。

“吱——”

元寶大人的慘聲像是一聲尖利的剎車。

火烈鳥剎車。

真的是剎車。

就像快要撞上山頭的列車，司機牛叉的啪的踩死油門停車，乘客還不住慣的作用子向前栽。

孟扶搖便栽了出去。

“唰”的一下便飛了出去，在火烈鳥子站下險險離石山還有半人距離時，優的鼻尖已經越過那半人距離，快要和堅的山壁做難以自控的親接。

孟扶搖閉上眼，等待自己孟餅的命運。

“呼”。

子突然被人大力一扯，霍然定住，孟扶搖聽見自己渾骨骼都因爲大力的慣“嘎吱”一聲，像是轉軸用久了忘記上油。

睜開眼，長長的眼睫將山壁上的一點灰塵簌簌的掃下來，頭頂上一隻窩被震掉的憤怒的鳥撲棱棱的飛起，隨即孟扶搖腦袋上一涼——一坨鳥糞，從天而降。

……

孟扶搖牙齒格格直響，慢慢擡眼瞪著頭頂上那個高大的老者。

紅袍，紅得太般燦燦；紅臉，紅得山丹丹花開紅豔豔；頭，油錚亮的頭皮寸不生，此禿非天禿，大抵是練外家功夫練出來的後果，一雙牛眼，孟扶搖眼睛已經不小，但兩隻眼晴加起來不抵他一隻。

闊大鼻，耳大手大，這老頭什麼都是大號的，就是個子反而不是十分的高，但是孟扶搖覺得這種容貌已經夠有威懾力，尤其看人時一雙大眼閃電似的一劈一劈，“豁喇喇”般震人，要是再個子高，會害人窒息的。

“休息下。”老頭裂開笑，孟扶搖頓時又是一暈——太吵了！

太吵了太吵了太吵了！一個人說話像是三百個人吵架！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高的音調，難怪先前一句話就撕裂了厚實的牛皮帳篷。

老頭將孟扶搖抓到自己眼前，仔細端詳了半晌，不滿意的一手掉面，又看，翻來覆去顛來倒去的看。

孟扶搖被他看得汗排隊皮疙瘩盛產，嗚嗚的想要抗議，老頭這纔想起臭子的使命，抓出子，將尊貴的大宛帝陛下從被一隻臭子薰死的悲慘命運中解救出來。

孟扶搖的一自由，便開始了質問：“敢問你抓我爲何？”

“看看。”老頭果然還在看。

“看出什麼了嗎？”孟扶搖詢問。

“沒，”老頭搖頭，“長得一般，材也一般，屁不夠大也不夠大。”

他的聲音隆隆的傳開去，孟扶搖估計半個草原的人都能聽見，憤的閉上眼——啊，天上降下一個雷先把後面追過來的長孫無極劈聾一秒鐘吧，讓他不要聽見這句話吧！

這火烈鳥，不能和他說話，這聲調，說什麼馬上天下皆知。

“我說……您爲什麼要看？”孟扶搖低聲調，賊兮兮問。

老頭果然也下意識跟著低了聲調，賊兮兮的答：“徒弟媳婦，當然要老夫篩選過關。”

可惜這個火烈鳥，就算低聲調，也差不多等於一百個人在扯著嚨吵架。

孟扶搖茫然了：“徒弟媳婦？”

老頭瞇眼笑：“其實我不知道他喜歡你哪一點啦，不過他喜歡我就將就啦。”

孟扶搖發覺和火烈鳥說話等同同鴨講，只好直擊中心：“你徒弟？誰？”

“野兒啊。”火烈鳥瞇眼看，“老夫的徒弟，除了他還有誰？”

“戰北野？他要你來擄我？”孟扶搖狐疑的盯著他燈泡似的腦袋。

“老夫聽說你桀鶩不馴。”火烈鳥嚴肅的道，“我家野兒的媳婦應該溫良恭儉相夫教子，夫唱婦隨德容言功，你這個樣子不，所以老夫只好撥冗親自教導你。”

“他你來教育我？”

“上次在磐都看見他，小子竟然一句都不和老夫說，不說老夫就不知道了？看他那樣子就有心事！”自說自話的老頭子得意洋洋瞇著眼睛笑，“問小七兒嗎，一問就知道了。”

同鴨講好歹也能搞清了，簡而言之，戰北野對此事渾然不知，而此乃一徒綜合癥患者，皮鶴髮兼婆婆媽媽型人種，簡稱：婆。

孟扶搖嚴肅了，擡眼，上瞅下瞅左瞅右瞅。

“你幹嘛？”一百個人在吵架。

“看看。”孟扶搖答。

“看出什麼了嗎？”

“有。”孟扶搖深的淚閃閃的凝視著紅皮蛋，十分緬懷的道，“我從來沒見過像您這樣長得這麼有考古價值的。”

“考古？”火烈鳥愕然，疑問句的音調直接上升到四百個人吵架的分貝，“哪門武功？”

孟扶搖嘆口氣，算了，再怎麼拐著彎兒罵這老傢伙，都是白費勁。

火烈鳥卻突然擡頭對對面道：“喂，小傢伙，你死追不放幹嘛？這是我家徒弟的媳婦，男授不親，你遠點。”

孟扶搖背對著，點了道，看不見長孫無極，卻聽見他依舊悠悠帶笑語聲傳來：“哦？是嗎？可是前輩您搞錯了，這位嘛，是在下媳婦，晚輩追自己媳婦，何錯之有？”

“放屁！”火烈鳥牛眼一瞪，“我家徒弟喜歡的，就是我徒弟媳婦，哪裡到外人！”

“原來大概是您家徒弟的。”長孫無極笑，“不過您不知道嗎？去年您徒弟和我打賭輸了，將輸給我了。”

孟扶搖角，撒謊騙人不打草稿的長孫無極，什麼輸給你？什麼拿我打賭？姑可能會墮落到給你們打賭的地步嗎？先給你佔點皮子便宜，等我拔了這隻鳥，我回去收拾你——

“輸給你？”火烈鳥瞪大眼睛，半信半疑，“我怎麼沒聽說？”

“喏。”長孫無極似乎拿出什麼東西晃了晃，笑道，“您不會不認識這個吧？這原本是大瀚帝君給扶搖的聘禮，現在連聘禮嘟輸給我了，人自然也是我的。”

頭頂上老頭“噝——”的一聲，明顯是認出來了，孟扶搖也無聲的“噝——”一聲。

長孫無極，你狠。

戰北野那個聘禮你居然一直帶著，拿出來撒謊撒得天無，當面糊弄人家師傅，可憐的戰北野，知道了一定會揮兵南下，踏碎無極大瀚界碑的。

火烈鳥的音調低了點，似乎對這個東西有點悻悻，咕噥道：“小野怎麼會把媳婦都輸給人了？不，不。”

他手一抓，道：“給我！”

他一抓四面便風聲一，刀割一般劈面。

長孫無極卻笑道：“哎呀前輩，莫要嚇我，一嚇我我手一，你家野兒的家傳寶貝就沒了，以後娶皇后，拿什麼做聘禮。”

老頭重重哼了一聲，將孟扶搖一拎，道，“老夫不管你們誰輸誰贏，老夫只管調教好徒弟媳婦，既然還沒嫁你，就歸老夫負責。”

孟扶搖用目抗議——我不需要你負責！

“行啊。”長孫無極淡淡道，“您負責您的，我負責我的，您負責調教，我負責追逐，咱們互不干涉。”

老頭還要反對，長孫無極笑道：“怎麼？您一定要驅逐我麼？行啊，晚輩立即發文天下，將這一段事兒給七國評評理，大瀚帝君的師傅擄了我無極的未來皇后，還不許無極要人，十強雷倚強凌弱，大瀚帝君仗勢欺人……”

“隨便你！”火紅的雷大喝一聲，唰的轉。

孟扶搖被震得嗡嗡嗡了一陣，好容易恢復過來，才聽見雷道：“老夫剛纔聽你們商議，要去迷蹤山麼？老夫正好要去，一路上調教你。”

他從懷中掏出皺的幾張紙，咕噥道：“專門去問的，大概有用吧……從明天開始，老夫要帶你去學藝！”

孟扶搖眼睛剛一亮，就聽見他對著紙片念：“第一天，學刺繡！”

“……”

“第二天，背則！”

“……”

“第三天，學廚藝！”

“……”

“第四天，學仞裁剪！”

“……”

“第五天，學禮儀！”

“……”，

“第六天，學……”老頭紅彤彤的臉皮突然好像更紅了點，拼命低了聲調，大概相當於五十個人在吵架，“……房中十八法之玉心經！”

孟扶搖噴了……

神啊，打下一個雷來劈死這超級婆吧！

他是要培養一個皇后還是一個際花還是日本AV片優？

雷讀完，自己覺得很滿意，扛著孟扶搖，大步向著目標中的完的、標準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浪得大牀的大瀚皇后長之路進發……

孟扶搖扛在他肩頭，眼淚汪汪雙眼迷離，第一次向後的長孫無極含淚出求援的雙手。

“媽媽咪呀，太子太子，救救你家可憐的未來AV優武藤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