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山那日,宋陌早早起來收拾妥當,將清水端進去,醒唐歡梳洗,隨後坐在次間等換裳。
他給準備的是竹青細布圓領袍,到底是主僕份,不好讓太過招搖。
裡面傳來洗漱的靜,宋陌立起,目期待地投向室門口。
水聲歇了,約莫半刻鐘後,終於往外面走來了。
“怎麼樣,我好看……”
唐歡挑開簾子,正想跟宋陌炫耀,卻在看清那邊站著的男人時,驚訝到失聲。
這麼多場夢裡,不提村人屠夫那等份,就算是後來的狀元生意人,宋陌都沒有穿過太顯眼的,都是青藍黑灰等調,配著他不茍言笑的臉龐,給人的覺便是沉穩清冷。可是今日,他竟選了月白杭綢直裰,頭頂髮髻用一白玉簪子定住,玉樹臨風地站在那兒,一改往日清冷,竟是說不出來的風流倜儻,溫文爾雅。
短暫的驚豔后,唐歡嫉妒了。
他穿的是綢緞,的是細布。他戴的是玉簪,系的是青巾。他是爺,是伺候人的小廝!
宋陌卻很滿意這樣的打扮,清新靈,除了……
他咳了咳,看著窗外道:“你,我給你準備的白紗帶子,你沒看見嗎?”
“看見了,那是做什麼用的?”唐歡走到他前,抱住他腰倚到他懷裡,仰頭看他:“爺,我這樣好看嗎?”
宋陌有些結:“好,好看,只是……”爲什麼沒束?前那樣鼓鼓的,旁人一眼就看出是兒了,畢竟男人可以長得跟人一樣好看,但口肯定沒有那麼鼓啊。
唐歡故意無視他的疑,笑著打趣他:“我穿這樣爺還誇我好看,爺該不會也喜歡男人吧?”
“胡鬧!”宋陌臉冷了下來,藉著這氣勢,一本正經地道:“那白紗是用來裹口的,你去裡面纏上,免得被人看出來。”
“啊,能看出來嗎?”唐歡低頭打量那兒,還自己了,跟宋陌膛對比了一下,茫然困:“還好吧,只比你的鼓一點點啊。再說了,旁人誰像爺似的,一上來就盯著人家這裡瞧。”惱地睨他一眼。
那只鼓一點點?
旁人若真以爲是男的,那也是將看口揣了倆饅頭……的男人!
宋陌很想生氣,可又忍不住笑。當年小五爲了扮人綁饅頭,如今卻要爲了裝男人把“饅頭”扁了。
他扶著肩膀把人往屋裡推:“去吧,時候不早了,早點收拾好,免得那些人等久了說閒話。”
唐歡無奈,只好把自己的驕傲纏了起來。
用過早飯,宋陌讓唐歡去門口馬車前等他,他到老太太屋裡跟鄧家兄妹會合。衆人聊了會兒,老太太親自出來送他們,走到門口,先瞧見前面那輛馬車前站著一個清瘦小廝,越看越俊俏。
老太太沒見過唐歡,鄧婉早就認出來了,看向鄧暉,朝老太太揚了揚下。
鄧暉會意,詫異地問宋陌,“表哥,你帶丫鬟出門也沒什麼,怎麼讓穿這樣?不倫不類的。”
宋陌微笑,不等老太太問話,朝唐歡招招手,平靜地介紹道:“祖母,這便是我屋裡的丫鬟小五,今日陸安不舒服,孫兒邊目前只有小五伺候地最周道,這次就讓跟著去了。祖母放心,小五行事沉穩有膽量,在外不但可以充當男子,若表妹有不便之,小五也可以幫忙,比那些丫鬟穩妥多了。”
唐歡規規矩矩給老太太行禮:“小五見過老太太,老太太放心,小五一定會好好照看錶姑娘。”
老太太被這副打扮震呆了。
宋陌趁機揮手示意唐歡退到車前,跟著步下臺階,朝老太太笑辭行:“那祖母在家好好休養,我們出發了。”言罷,不給老太太糾纏的機會,先行上了馬車,順便也把唐歡喊進去了。
事到如今,老太太再也無法說什麼,狠狠瞪方氏一眼,回頭叮囑鄧婉路上小心。
鄧婉面帶得微笑上了車,放下車簾時,才恨恨地攥帕子。自認比那個丫鬟好看,宋陌怎麼就偏偏看上了?
車外鄧暉騎馬,一大紅錦袍跟在鄧婉馬車旁邊,遠遠看去既像新科狀元遊街,又似哪家新郎娶親,一路吸引目無數。
兩輛馬車很快駛出城門,一路奔西邊的棲霞寺去了。
再平的道,再穩的馬車,都會有些顛簸。唐歡本來趴在窗邊看外面的風景呢,顛著顛著便老老實實坐好,神異樣,好像在忍著什麼。
宋陌擔心地問:“怎麼了?”
唐歡看他一眼,臉慢慢紅了,脣卻沒有說話。
宋陌多次乘坐馬車,有經驗,很快便想到一種可能。他挑開窗簾往外面看了看,低聲安道:“再走三刻鐘便能路過一家茶館,你忍忍,到時候咱們在那邊停下。”臉上也有些紅。
知道他誤會了,唐歡小聲嘟囔:“我沒想方便,我,我……”
猜錯了?
宋陌詫異看:“那是怎麼了?”
唐歡低頭,指指自己口:“這裡難,得慌。”
愣了好一會兒,宋陌才反應過來,臉更紅了。可這次他沒有過相同經歷,無法幫,半晌才啞聲問:“怎麼會到?我選的是最最細的料子,你,纏得太了?”
“嗯,不纏會掉下來,現在這樣,站著不還好,一走路或是顛簸,那,那兩個地方就得慌,不舒服。”唐歡依然低著頭,手指摳弄襬上的蘭葉紋,角帶著男人難以察覺的笑意。難得生的那麼好,纏起來不是太可惜了嗎?而且這樣的確不舒服,怪不得師父說人段越好,扮男裝就越不容易。
窗簾已經放下來了,宋陌卻依然維持扭頭看車窗的姿勢。也他不知在那普通的素小簾上看見了什麼,清俊臉龐越來越紅,說話聲都有些了:“那,那該怎麼辦?”
唐歡聲音細若蚊吶:“我,我想把它解下來。”
解下來?那就得裳,在車裡,在他邊裳……
宋陌心跳如鼓。雖說上輩子看過親過過,這輩子卻還沒過,捱得這麼近,他怕自己忍不住。可難,他總不能因爲不想讓別人注意到口就讓難吧?
“我轉過去。”他沙啞地道。
唐歡飛快拉住他手,頭垂地更低,聲音更細,說了一遍宋陌都沒有聽清楚,往邊湊了湊,才聽清了:“我,我沒有帶肚兜出來。”
宋陌腦海裡一片轟然,他聽到自己木訥的聲音:“那,那怎麼辦?”
唐歡攥著他手,在他手背上胡劃著,又尷尬:“我,我還是想解下來,那裡,那裡太,太,磨得有點疼了。好在,好在裡面還有裡,就算沒穿肚兜,外面,外面應該看不出來的。”
太……
宋陌全著了火。他知道說的是真的,因爲他將那裡含在口中過,咬重了吸重了,都會求他快鬆開,或是無聲地蓋住那裡不給他吃。
可他如何能放心不穿肚兜就在外面行走?
宋陌想找個一舉兩得的辦法,找不到。
不解下來,疼,解下來……
罷了,還是要。宋陌離開矮榻,跪坐到前,眼睛盯著前面微微晃的車簾,聲音低啞:“你,你弄吧,我替你看著,放心。”
“嗯。”
唐歡也離開了坐著的矮榻,跪在男人寬大的背後,面朝右寬解帶。道蜿蜒在山丘中間,馬車沿右行駛,右面便絕不會有人經過。唐歡當然不在乎會不會被人無意瞥見自己,但一個正常的人,都會選擇這個姿勢吧?
先解腰帶,再擡手解右肩下方的盤扣,開了,長袍從肩頭落,墜在馬車上,發出清淺的響。接下來是單薄的細綢裡,這男人在外面不得已委屈,裡還是很疼的,給準備的都是好料子。唐歡輕輕褪下里,出自己玉般的上半。
三千青綰在頭頂,下面卻有些碎髮無法綰起,蓬鬆鬆落在修長的皓頸上,更襯得那瑩潤白皙。兩條雪臂纖細勻稱,小腰盈盈可握,只有那對兒翹的兒,可憐兮兮地被層層白紗遮掩。
師父說,珍寶是用來賞玩的,佳餚是用來吃的,人兒……是用來讓男人狠狠疼的。
扭頭看男人,目落在他紅的耳上,再看看自己的好,只覺得不給他看看,簡直是暴殄天。
將別在一側的白紗出來,一圈一圈散開,終於得到放鬆,唐歡舒服地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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