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可能有人在案發後進了這個房間，還在這種炎熱的天氣裡點燃了爐火？”馬鳴畢竟做了多年的事務律師，也不是白吃乾飯的。

“你還算聰明。”周易微笑道：“難道這還不夠奇怪麼，試問有誰會在大熱天不開空調反倒要用壁爐？而且據張水的說法，這段時間本沒人開過這個房間，他應該沒有說假話，出了命案後，這個房間已經了兇房，誰還肯用它呢？”

“嗯……奇怪是奇怪了一點，可是也不是不能解釋吧？”馬鳴想了想道：“你不是也說了，香江空氣溼，這個小旅館又沒有乾機這些東西，爲了降低溼度，說不定管理人員會定期點燃壁爐，來讓房間乾燥呢？更何況這爐灰是什麼時間產生的，與本案有關係嗎，我還是不太明白。”

“你來看看壁爐的煙道。”周易笑道。

“啊，這是……”馬鳴皺著眉頭湊到壁爐前，擡頭向壁爐的煙道看去，因爲這個房間是在8樓，所以壁爐的煙道只有五米多長，上面的，讓他可以清楚看到煙道部的況。

從壁爐底端向上，大概兩米左右的這一段，都是黑呼呼的新爐灰，看不出什麼。可是上方大概三米長的這段煙道，雖然也被新爐灰覆蓋了薄薄的一層，但是如果仔細觀看，還是能發現在這些新爐灰的下面，陳年爐泥之上，有著一些寬十釐米左右，直達煙道頂段的痕跡，這些痕跡並不是筆直排列的，而是相互錯，其間相隔的距離，就彷彿一個人在撐開四肢攀爬時，四肢之間的合理距離！

從這些痕跡看。如果真是人留下來的，那這個人的材應該是屬於小型，不是個矮小的男人，那就是個的。

“竟然真的有第四個人，而且這個人是從煙道逃走的？後來又有人點燃爐火，就是爲了用新產生的爐灰，掩蓋痕跡！”

“呵呵，你終於明白了，但是重點還不在這裡。”

周易環顧一下四周：“據警方提供的謄本，案發後警察就迅速趕到了。第一批進的，肯定不是軍裝而是法證。也就是說，當時現場並沒有被破壞，這個真正的兇手將黃明推落或打落到樓下後，還要從煙道逃走，也不可能有時間來理現場。這就奇怪了，香江的法證都是非常專業的人士，爲什麼他們沒有發現第四者的痕跡？”

“你是說……”馬鳴臉一變：“這不太可能吧，死者只不過是一個小混混而已……”

“小混混有時也會惹上不該招惹的人。”周易冷笑道：“從這個第四者乾淨利落的手法來看。這恐怕是個職業殺手。真正要黃明死的人，其實是僱傭殺手的人。這個幕後黑手的勢力很大，甚至可以控制法證銷燬殺手的痕跡，比如法證要進這個房間點燃爐火。可是非常方便的……”

“周先生，我不得不說，你很有幾分柯南的風範，可你恐怕是想得太多了……”

馬鳴笑著搖頭道：“疑點太多：第一。如果真有這個幕後黑手，他怎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殺人？難道他會知道案發當天黃明與秦水妹一定會走進這個房間？要殺人什麼時候不可以殺，非要搞得這麼複雜嗎？還有。爲什麼殺手沒有殺掉秦水妹和那個吸毒，殺手又是怎麼混進來的呢？”

“黃明知道的事一定影響極大，說不定他已經將這個告訴了自己的朋友、或者藏在某個地方。幕後黑手如果用常規手法殺他，就會引發非常麻煩的後果，所以他一直在等……”

周易笑道：“這個人的厲害之就在於，他已經掌握了黃明的行軌跡，同時也能在第一時間知道警方的行。案發當天，警方在麗友賓館布餌，而且黃明和這家賓館又有長期的合作關係，這個幕後黑手自然會想到這是一個‘混水魚’的機會。”

“殺手應該是個人，而且是個不會引起人注意的人，當天應該是混賓館，等待機會。沒想到秦水妹和黃明同時進了801號房間，並且發生爭執，對和幕後的主使人來說，還有比這更好的機會嗎？”

周易笑道：“殺掉黃明後從容離開，任何人都會認爲黃明是被秦水妹殺死的，這樣一來，幕後黑手就不必擔心他的會因爲黃明的死而被揭開。這也是殺手爲什麼沒有殺死秦水妹的表面原因。”

“表面原因？”馬鳴疑地道：“我越來越不明白了，在警察局的時候，秦水妹並沒有提及什麼殺手啊？如果案發時真有殺手出現，秦水妹爲什麼不說，這不是對非常有利嗎？”

“不說的原因我只能猜測到一個……”

周易頓了一下才道：“或許本就沒有看見這個殺手！”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馬鳴連連搖頭：“周先生，我們現在是在現實世界，不是在柯南的世界，你要搞搞清楚。”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周易笑道：“剛纔我說這只是殺手沒有殺死秦水妹的‘表面原因’，其實還有一層意思在。我們不妨做個大膽的猜測，指使殺手的人或者殺手自己，其實並不真的想秦水妹死，甚至也不想構謀殺罪……”

“老兄，我越聽越糊塗了……”馬鳴聽得頭暈目眩，呆呆地看著周易，這傢伙真是生活在現實世界中，不是在漫畫的世界裡？

“你也是律師，難道就想不明白？”

周易嘆道：“就算殺手要嫁禍給秦水妹，那爲什麼不殺死那名吸毒？要知道，多個人活著總是不利於的。馬老兄，你仔細想想，吸毒活著究竟是對我們有利，還是不利呢？”

“吸毒……”馬鳴皺著眉想了一陣，忽然雙眼一亮：“厲害啊周先生，你真不愧是香江大學百年來的第一天才！別的不說，就你這份思路。香江可沒幾個大律師有啊？”

被關押在懲教所的秦水妹穿著一囚服，臉上的脂也洗乾淨了，這反倒給人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的覺。確實是個人兒，如果再加上一個良好的出和貴族份，的魅力未必就在駱冰之下。

見到周易和馬鳴，秦水妹就像是抓到了一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周易的手道：“周大律師，怎麼樣了？”

“你不要擔心，社會福利署已經接收了，還有專門的義工定期爲坐心理輔導。”

周易道：“現在你需要擔心的。是你自己。”

“那……那我的案子還有希嗎？周大律師，您答應過一定能幫我打的對吧？”秦水妹搖著頭，聲音越來越大：“我不能做牢的，我還要照顧，我還要……”

“我說過，我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不行’這兩個字！”

周易將微微前探，盯著秦水妹的雙眼：“可前提是你必須對我坦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撒謊？”

“我……”秦水妹一愕，眼神明顯有些慌。

“秦士。對自己的律師撒謊，可是最愚蠢的行爲！”馬鳴哼了一聲：“你這樣做，就等於親手將自己送進監獄，明白嗎？”

“我……我也不想的。可是……可是我不敢說……就算是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的……”秦水妹低下了頭。

“你有顧慮，有人威脅你？”周易笑道：“放心說吧，我要知道一切事實才好幫你。而且律師對當事人是有保義務的。你即使告訴我你就是殺人兇手，我們也有義務爲你保。現在，把你知道的一切詳細地告訴我。不要任何一個細節。”

“那好吧，我說……”

秦水妹開始回憶：“案發那天，黃明這個混蛋帶我去麗友賓館見客人，沒想到客人是個警察裝扮的。在警察準備抓捕黃明時，他拒捕並且引起混，我就趁機和他一起跑了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看到穿著浴袍從一個房間裡跑出來。我什麼都明白了，怪不得黃明曾經讓我在樓下等了一會兒，肯定是他手下的爛仔帶來了，他當時就是帶去見客人。周律師，才只有十四歲啊，還是個孩子，是個孩子啊！我……我恨死黃明這個混蛋了……”

周易點了點頭：“這些我都瞭解，你重點談談在801房間發生的事。”

“我和黃明在房間發生了激烈爭吵，我罵他是混蛋，他打了我。”秦水妹道：“我也抓破了他的臉，和他從客廳中間一直扭打到客廳的窗戶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