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來送死嗎？

將大人怎麼就被那幾個人一面旗一塊令牌就真的說過來了？

失心瘋了啊。

蝙蝠令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則是那面旗。

將看著前方，點點星火的營地，暗夜遮住了他變幻的神。

“因爲，是五蠹軍說可以這樣做。”他喃喃道，“那時候啊....”

那時候只要五蠹軍下令，攻城，城必破，襲營，營必，向前行，前路勢不可擋，退後，後路無憂。

前方的星火忽的燃燒起來，暗夜裡騰起濃濃白的煙霧，伴著夏夜的風搖曳翻騰.....同時有喧譁聲起，在暗夜裡遙遙送來。

約定的就是這個信號。

現在信號來了！

將的手攥住壑裡的草，然後猛地揪下一把，人也跳起來。

“攻營！”他喊道，人向前衝去，下一刻被副將抱住。

“大人且慢..”副將喊道。

將一把甩開副將，戰鼓已經擂響，號角已經撕扯暗夜，是復仇的時候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休要攔著他。

“大人，你沒有帶上罩巾。”副將喊道，將一塊溼乎乎的布遞過來。

那五蠹軍前來傳令時吩咐了，襲營時要用溼布裹住口鼻。

將忙接過裹住，在親兵們的擁簇下向星火點點的營地衝去，荒野裡到響起喊殺聲，火四起，西涼營地高的哨兵從上跌落，混一片。

......

......

烈日炎炎，索盛玄站在營帳外，卻無法邁步，因爲面前跪著七八個將領。

他們恭敬無比，臉著地面。

“殿下，是我等有罪。”

“請殿下拔營吧。”

索盛玄面容依舊笑嘻嘻，道：“怎麼能拔營呢。”說罷擡腳。

跪在腳邊的一個壯如山的將領，竟然被這一腳踢飛滾落撞在營帳上，一吭未吭就昏厥過去，生死不知。

“你們願意跪就跪著吧，我還沒有跟那篤大人正面鋒呢。”索盛玄說道，一面手，“取我的披掛來。”

餘下跪地的將領們雖然面發白，但還是沒有讓開，將臉在地上住匍匐。

“殿下，那篤並不是在等候援軍夾擊我們。”

“他是在調兵遣將，斷了我們的後路。”

另有將起爬行到索盛玄面前，道：“殿下，如今整個邊境的周兵已經活了，我們後方已經被圍攻了，再不拔營就出不去了。”

索盛玄道：“他要與我死戰嗎？我們十幾萬兵馬何須懼怕，這麼久他也沒有佔便宜。”

但是他也沒有吃虧啊，這纔是最可怕的。

“殿下，我們是被一條毒蛇盯住了。”他們道，“不可與他戰。”

索盛玄笑道：“你們先前還嘲笑野利主，如今才戰了十日，就被那篤大人嚇破膽子了。”

將領們還要說什麼，號角聲響起，衆人變，那是周兵又打過來了。

“迎戰。”索盛玄將面前的一個將領再次一腳踢開，大聲喝道。

.....

.....

行進的兵馬很快，但陣型依舊炎癥，如同大河長堤在荒野上擺開。

箭雨從堤壩後傾瀉而出，如飛蝗般撲向迎面而來的西涼兵馬。

強力穩準的弓箭穿了人和馬匹上的甲，人仰馬翻。

前進的腳步被阻止，本無法突破這一道防線。

戰鼓聲聲，兩邊的翼軍已經三次衝擊，也始終沒有辦法繞過軍陣，這軍陣堅固如牆，又隨著鼓聲變幻，如長蛇般靈活。

更糟糕的是，上一次他們藉著進攻侵擾，一羣兵丁用重重的鐵叉在地上劃出了壑，一場夜雨的沖刷，一天日暴曬，壑在荒野上變的麻麻，恍若鐵網，西涼兵馬不得不放緩了腳步.....

鼓聲擂，放緩腳步的先鋒軍頭上又飛來了箭雨。

衝擊已經不知幾次，但與周兵大陣的距離依舊遙不可及，而兩側不斷分兵而出的騎兵，又如同一刺出的長矛....見而歸，如此往復。

這嫺的軍陣，戰，勇猛的銳，不斷的衝擊著觀戰的將，遠的那桿將旗飄，在視線裡卻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們要把我們困死在這裡。”

“他們一點點的推進，就是在消耗我們！”

“我們後續糧草要是被斷了，就死定了。”

吵鬧聲再次響起。

索盛玄並不在意，而是站在高遙那桿將旗，神躍躍試。

“我要殺過去，與那篤大人一戰。”他眼睛亮亮道。

“殿下。”將們面如土，“這大軍之戰可不是一人勇的時候。”

“難道我殺不過去嗎？”索盛玄道神不悅。

將們大驚，跪地道：“殿下自然能殺過去，但那篤可不會跟殿下對戰，他只會躲在千軍萬馬之後。”

餘下的話不再說，這當然不是因爲膽小如鼠，而是將帥不能逞匹夫之勇。

索盛玄要說什麼，後方有兵馬疾馳而來，連滾帶爬跌下，被其他人搶著攙扶，上傷痕累累，讓人目心驚.....

並不是心疼這個斥候，而是驚駭後方已經被周兵圍堵戒嚴如此了。

“殿下。”那斥候拼盡力氣舉起一塊皮，“大王，大王要你退兵。”

.....

.....

“如果是篤來了，那你們就先回來吧。”

皮上西涼王的話很簡單。

雖然半句話沒有提往事和評價，但這已經足矣證明西涼王認識這個篤，知道這個人。

索盛玄很是不滿：“父王真是膽子太小了，何須退兵，就算輸了，求和便是，反正周人喜歡求和。”

“那是以前，現在大周國不是英武的皇帝和驍勇的將帥爭鬥了。”一個將道，有了西涼王的命令，說話氣了很多，跪地，“請殿下速速退兵。”

索盛玄惱怒的甩袖。

“真是沒趣！玩一玩又怎樣！”

......

......

暮降臨的時候，一隊兵馬停下來，兵丁們快速練的壘砌營地，主帳裡一位大將面帶疲憊坐下來。

“如今戰事如何？”他道，接過親兵跪地捧來的水壺，“已經有五日沒有收到軍報了。”

營帳裡將們雲集。

“遲大人請放心。”

“西涼兵馬還沒有越過平耀城。”

“調防的命令已經送出去了，前方就是保山軍，已經傳令他們前來迎接了。”

帳聲音嘈雜，大將遲厚疲憊的面稍緩，道：“西涼小兒可恨，此次我必不放過他們。”

衆人高聲道大人英明。

門外有人急急的衝進來，打斷了這熱鬧。

“大人。”令兵跪地，面漲紅，神驚恐。

“出什麼事了？”一個將皺眉道，認出是傳信的令兵，“保山軍來了嗎？”

“大人，保山軍拒絕聽令。”令兵急道。

此言一出帳一片安靜。

“什麼？”

問聲才起，又有令兵奔進來，跪地。

“大人，威勝軍拒絕聽令。”

一個又一個不斷的有令兵衝進來，主帳一片死靜。

坐在幾案後的遲厚面容沉，放下水壺。

“他們拒絕聽令與某，那是聽令與何人？”他沉聲道。

......

......

嘩啦一聲響，營尚且疾馳的兵馬在帳前停下來，其上的兵將神木然又幾分倨傲，居高臨下看著走出來的遲厚。

而遲厚則看著那兵將後著的旗幟。

其上大大的蠹字刺目。

蠹，蟲，他垂在側的手攥起。

“好大膽！”他喝道，“竟然敢竊我西軍！蝙蝠令已經廢了！”

那兵將卻沒有畏懼，也沒有憤怒，只道：“遲大人，篤大人道，蝙蝠令廢棄的是秦潭公。”從馬上跳下來，“篤大人現在是奉寶璋帝姬之命，是奉寶璋帝姬賜予的蝙蝠令。”他站到遲厚面前，看著這個比自己高大威猛的大將，“敢問遲大人是奉誰之命？”

奉秦潭公之命，那是逆賊。

奉寶璋帝姬之命，則要俯首聽命。

遲厚面變幻如雲，看著這個比自己矮一頭的小兵。

西軍，被竊了。

那個，篤！

......

......

“篤大人威武！”

屋子裡響起一聲歡呼。

薛青放下手裡的文書，看著胡將軍一笑：“意料之中嘛，胡將軍先前可是深信不疑，怎麼現在看起來是鬆口氣。”

胡將軍笑道：“深信是深信，事實又是事實嘛。”掌再次吐口氣。“這下好了，外患解決了，有篤大人坐鎮西軍，萬事無憂了。”

薛青一笑要說什麼，知府大人急急的進來，俯。

“殿下，宋..元在外求見。”他道。

本要稱呼宋大人，但想到這宋元對殿下不敬，他也就無須客氣了。

薛青哦了聲：“不見，把他們趕走。”

知府大人遲疑擡頭：“他，一人。”

一人？

薛青皺眉。

......

......

黃沙道城門外，青布衫的宋元負手而立，神木然。

“開門。”他道。

.....

.....

（五千六百字，這個節就是要一口氣寫完，不用等兩三天，我們不是戰爭文，我們是言文，麼麼噠，太累了不想改錯字，你們看到了告訴我，我再改，多謝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