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原諒不原諒本就不重要了,薛青,你已經拿到了手,確認了份,過往的種種對你來說已經無所謂,你要的是往前看。”
聽到這裡薛青搖頭,道:“其實不是的,我這人很小氣的,得罪我的人,我不會原諒的。”
陳盛默然一刻,道:“所以你殺了樑。”
薛青一笑道:“是的。”又道,“相爺,不是我故意要瞞著你,是因爲那時候你們很多事也瞞著我,所以我怕說穿了,大家都尷尬。”
這種解釋真是清奇,也只有能說的出來,陳盛忍不住笑了,道:“因爲青霞先生嗎?”
這問的是殺樑的原因。
薛青笑了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咳嗽響起,牀上陳盛手著口,起伏劇烈但聲音卻是纏綿無力。
薛青從一旁端了水來,陳盛沒有拒絕的攙扶,就著的手喝了幾口水,略住了咳嗽再次躺下。
先前的話題便揭過了。
“宋嬰的事只有宋元樑和我知道,石慶堂康岱李遠等等所有人,他們都不知道。”陳盛道,“他們是一心爲了寶璋帝姬的,所以他們做的事沒有錯,他們不是有罪。”
薛青道:“孤知道,否則今日也不會來。”
一聲孤,學生老師便不再。
陳盛再次默然一刻,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薛青站起來。
如此,二人之間也沒什麼可說的了,薛青轉陳盛又開口。
“殿下,我要死了。”他道。
薛青頭神平靜道:“人都會死的,陳相爺應該不是畏死的人。”
陳盛看著,道:“你,到底有沒有?你真的是寶璋殿下?”
人之將死,得到一句真話,解一個,也算是死得瞑目了。
薛青微微一笑,看著他:“我沒有,這件事沒有了,我,就是寶璋。”
陳盛道:“那我真是被宋元樑矇蔽了?”
薛青點頭,道:“是的,陳盛,你被秦潭公宋元矇蔽了,你對不起孤。”說罷轉邁步向外走去。
陳盛躺在枕頭上,手按住口,住涌上的咳意,聽著門打開,聽著恭送殿下的聲音,聽著腳步聲雜向外,也有腳步聲向而來。
“老師。”
“老爺。”
“你怎麼樣?”
陳盛沒有說話思緒紛但又專注的看著帳頂,外邊便有更多的腳步聲來。
“曲大人!殿下,在門外見大家了。”
“老爺,老爺,殿下在門外說你是被矇蔽的。”
“相爺,相爺,殿下,殿下見我們了,我們,殿下說我們不知者無罪。”
各種紛雜的聲音充斥室,陳盛卻並不覺得嘈雜,慢慢的什麼也聽不到了,一片安靜。
適才的對話,表示會原諒不追究且還會重用曲白石慶堂等人,但並沒有原諒他,也沒有說豁免他的罪,還說他對不起。
這真是令人難過的事,但陳盛的臉上卻浮現笑容。
“我真是被矇蔽的啊,那,我做的事沒有錯。”他道,“我是爲了寶璋帝姬,爲了大周皇室,我做的沒有錯。”
沒有錯,便也無憾了。
建興四年十一月初十,陳盛病故。
建興四年十一月十三,寶璋帝姬登基爲帝,改元太安,大赦天下。
此時邊境三戰連勝,西涼太子被圍困,西涼王發國求和。
冬至,太廟祭祀大典,天降瑞雪,是爲吉兆。
一個盛世在。
(強迫癥作者還在考慮,全文完打在這裡,還是兩個尾聲之後,尾聲是再分一卷,還是在這裡接著寫,我再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