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鴻飛洗耳恭聽,景乾笑問,“鳴二字如何?”
鳴,凰鳴唱,不得不說此二字有著極好的寓意。
不過明湛率先想到的是他前世老家賣饅頭的幹爹就鳴,且此名兒在明湛老家應用之廣,堪堪敗居狗剩二字的下風。
咳一聲,明湛建議道,“不如鳴飛,更是朗朗上口。”他起飛飛來豈不順跟兒。
“胡鬧,明菲剛剛過,你腦子沒病吧?”當眾被駁面子,景乾瞪明湛一眼,不客氣的斥道。
明湛比劃著解釋,“是這個鳴,這個飛。”
“那也不,念著跟重名兒似的。”已卸下一國之君重任的景乾忽然發現自己以往背的包袱不用背了,失落的同時越發輕松恣意了,道,“朕是請鎮國寺的高僧籌算過的,再沒有比這兩字好的了。”
明湛眨眨眼,似乎在問,您老人家啥時見過和尚哪,我怎麼不知道?
景乾完全是打算不講理了,而且他很有底氣,馬上就是做太上皇的人了,不用那麼講理。
於是,阮鴻飛得了在明湛看來土不拉唧的字:鳴。
事後,明湛道,“還不如凰呢。”
景乾為了老家的江山、為了明湛的路能順暢些、為了自個兒倆孫子的前程,把阮鴻飛的世說的比針還真,直接將人留在宮裡相伴。
景乾早打算好了,比兒子還親的侄子也賣了,阮鴻飛外頭有地盤兒,膝下卻沒兒子,明湛看著也不像能生出兒子的人來,將來大好江山都得是他孫子的。現在略作低伏那也是為了江山大計。
做如此想,景乾也放開了。
除了明湛晚上得陪景乾睡覺以外,阮鴻飛在宮裡得到了帝王級待遇。可這前一條兒,就讓阮鴻習不爽之後又不爽了!
難道他稀罕住宮裡,他住宮裡是為的什麼?
哪怕要避嫌,你一個做伯伯也沒道理把侄兒弄到自個兒床上去吧!
當然,這倆人沒啥見不得人的關系!
明湛是個坦脾,景乾卻是個面子重逾命的家夥,他不希自己還在宮裡時看到自己的小寶貝被人“欺負”。
因此,阮鴻飛很不爽,了明湛的子檢查過明湛的小*花兒,把明湛氣個倒兒,“不用後面,我也能用前面的。”又不是一道睡過一日兩日,要出事兒早出事兒了!
阮鴻飛極鄙視的瞟明湛一眼,笑一笑,出八顆小白牙,說出的話比孔雀膽鶴頂紅還要毒,“你要能把他做了,我絕無二話!”
繼氣個倒兒之後,明湛又被噎個倒兒!
阮鴻飛直接繞開明湛這張沒出息的臉,去跟景乾談判。當然,阮鴻飛不會直接說“你不要跟我家小胖一個床上啊啊啊!”這樣的蠢話!
就此事,阮鴻飛表現出了超人級別的戰鬥力。
這些天,景乾為了展現他與杜若國主之間深厚的兄弟誼,死不對眼的倆人是膩到了一兒,吃飯一起,喝茶一起,聊天一起,反正政務有明湛做。倆人只管遊山玩水,還一道去祭了回先帝陵。唉,如果先帝地下有靈,就不知心理是個啥滋味兒了。
這一日,用過晚膳,談完心,阮鴻飛還賴著不走。景乾只得接著跟他談心,又談了一盞茶的時間,阮鴻飛提議下棋,下了兩盤,一輸一贏,景乾打了兩個呵 欠,阮鴻飛還不走,笑道,“小王自沒有父親,更無兄弟姐妹,如今皇兄待我深厚誼,小王心無比。且我們杜若國習俗,兄弟同榻以示骨深。”
聽這話,景乾與明湛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父子二人互相凝足有三分鐘,才明白阮鴻飛說的是啥個意思!
他……他……
兩個死不對眼的大仇人要在一張床上困覺!
明湛先炸,忍著一肚子醋問,“你們那兒有沒有叔侄同睡以示深的!”
阮鴻飛四平八穩,“尚未聽說。”
果然有□啊,明湛撇一撇,小眉皺八字,正要大聲抗議,阮鴻飛道,“夜已深沉,殿下就暫往小王的寢宮休息吧。”
明湛覺得阮鴻飛這句話就是拿冰涼的小刀片兒挖他的心肝兒哪,又冷又疼!可,可他從沒有真的認為飛飛會變心吶!偶有吃醋,那也是一種趣嘛!
或者,或者飛飛有什麼別的打算呢。
反正明湛是不不願一步三回頭的走了,這裡景乾與阮鴻飛開始梳洗,然後……睡覺。
……
這是怎樣神奇的一夜啊!
阮鴻飛既然有一眼把阮侯看去半條命的本事,一夜過去,景乾再不擺惡婆婆臉,乖乖的將明湛還給了阮鴻飛。
至於這一夜發生了什麼,饒是明湛曾多次旁敲側擊,阮鴻飛都是一句話,“晚上能做什麼,當然是睡覺了。”順道諷刺嘲笑明湛齷齪的思想。
多年以後,這件事遂了明湛心中的一個未解之謎。
當然,婆媳鬥法一事暫可不提。因為,太子殿下的及冠禮到了。
阮鴻飛有幸在邀之列。
皇家的禮儀無非比旁人的更盛大更繁瑣罷了,這冠禮,一般由行禮者的父親主持加冠。虧得景南不在帝都,就是在,景乾也要搶過來主持的。其實屬於他的工序只有一個,就是把太子梳人髻的腦袋上扣上太子金燦燦的金冠。
禮後就是大宴朝臣,酒過三巡,阮鴻飛提議,“上次皇兄說尋常人家,冠禮之後尚要賜字。雖然太子殿下怕是用不到的,不過,想來也有趣。”
景乾笑,“這可得仔細想想,定要給明湛取個極的字才好。”就算明湛有字,也沒人敢吧。故而,景乾真沒想這事兒。
“不瞞皇兄,小王找了鎮國寺的高僧籌算過,已有一個極好的字。”阮鴻飛著明湛,角一挑,“就凰吧。”
明湛一口酒嗆了。
你媽,也太記仇了吧。
過了冠禮,接下來就是太子殿下的登基禮了。
整個帝都都投在這一場繁忙之中,熱鬧的如同一鍋燒到了沸點的開水。
在這樣的喧囂之中,鎮南王府作為太子殿個的親爹家,難得還有一片安寧之地。
衛王妃是個很懂茶也很喜歡品茶的人,每日午後必定要靜靜的煮一壺龍井為伴。
今日煮茶的另有其人。
仿若魏晉時的寬袍廣袖,高高的束腰,袖上繡著致的騰龍翟鳥日月,這人與衛王妃相對跪坐,中間隔一張茶幾,幾上擺著一套古樸雅拙的茶。繁複的茶藝在這人手中演幻出行雲流水一般的雅致,過一時,一雙堪比玉骨雕的手遞了一盞香茗過去。
衛王妃單手接過,嗅其香觀其,微呷一口,笑贊,“更見功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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