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會兒還眼餳骨，有些神魂不定。看向，見拿了另條幹淨的帕子，正皺著眉，彷彿一臉嫌惡地在被自己弄髒了的手心。的爽快就不必說了，連心裡也涌出了一種強烈的滿足，滿足得全從頭到腳，每一寸的皮都舒張開了孔，彷彿在盡地呼吸。

他真不想走了。就想一直這麼躺下去，和這個孩兒一起。

“繡春——”

他的聲音還是帶了些餘韻未消的沙啞，手過去，拉躺倒在自己邊，臂膀收攏住了，另手輕輕的頭，便如在弄乖巧貓咪。

正這時，外頭忽然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聽見已經有人道：“大小姐，還沒歇吧？老太爺說，讓你去他那裡一下。”

繡春嚇一跳，一下坐起了，飛快看了眼蕭瑯，手到脣邊做了個噤聲的作，立刻應道：“曉得了，我這就去。”等那人走了，急忙翻下榻，穿好了外，到鏡子前理妝，見瞧不出什麼異樣了，這才略鬆了氣。見他也跟著自己坐了起來，想了下，便到了近前，湊到他耳邊道：“你在我屋裡再等等，別發出聲音。等我回來了，我再送你出去。”

蕭瑯一笑，點了下頭。

繡春看他躺下去，吹了燈，自己出了屋。邊上屋裡的幾個丫頭也還沒睡，方纔聽到靜，也都起來了。繡春道：“我去下祖父那裡，不用你們跟了，你們自己歇了就是。”說罷徑自去了。

~~

繡春到了祖父，見他還未換去禮服，坐在那裡，神瞧著有些概的模樣，便笑問了幾句晚上大宴的況，陳振答了，最後嘆了口氣，“總算是沒出什麼大紕，順順當當渡了過去。你爺爺再不知好歹，也曉得這場謝宴是魏王在給咱們家臉上金。要是弄不好讓那些貴人們看笑話，反倒是打他的臉了。”

繡春曉得爲了這場大宴，老祖父半個月前起，幾乎連都吃飯睡覺都在想這事，力求盡善盡。心中激，著他道：“謝謝爺爺。我知道你都是爲了我。”

陳振嗯了聲，道：“你曉得就好。”

繡春陪著他又說了些話，記掛還在自己屋裡的那個人，正想開口讓祖父早些歇下了，忽然聽他問道：“春兒，這些時日，你有沒瞞著我，再和那個魏王見面了？”

繡春心咯噔一跳，心想那個人現在就在自己牀上躺著哪，這要是被他知道了……面上卻若無其事地道：“沒有。爺爺您放心。您先前不是說了嗎，大婚前不讓我再和他見面。我一直聽您的呢。”

陳振看了一眼，似在考量話的真實。

“他先前倒是人給我傳了兩封信，我一直沒理睬。”

想了下，忙又補了一句。

陳振終於點了下頭，道：“你知道分寸就好。”忽然臉微微沉了些，哼了聲，道：“那個小子，竟然在我面前玩那一招！倘若不是你真喜歡他喜歡得，我便是拼了這老命，也不會點頭把你給了他！”

繡春嚇一跳，怔怔看著陳振，等回過了神，小心問道：“爺爺，您是說……李世子的事？”

“就是那樁！”陳振惱火道，“他真當我是老糊塗？過後沒幾天，我越想，越覺著蹊蹺了。哪裡有那麼巧的事，舅侄倆一道都看上了你？必定是他見我不鬆口，這才使詐了我一把。”

繡春呃了一聲，看他一眼，“爺爺，你別生氣……他大概也是有些急了……再說，好像也是你說話不算數在先……”

的聲音越來越低。

陳振無奈瞪著，最後搖頭嘆氣道：“算了算了，說這些也沒用了。往後只要你好，我就高興了。你來，也沒啥事，就是想跟你說說話而已。往後怕是想說，也沒多這樣的機會了。你去吧，我也歇了，後天就又是大徵禮，事更多……哪裡就那麼急著要把娶走，連口氣都不讓人緩緩……”

繡春聽祖父低聲抱怨，出去人送熱水進來，親自替祖父洗了腳，了他的被，裡頭已經被湯婆子捂熱了。等他安頓好躺了下去，這纔出了屋，長長吁了口氣，匆匆便趕回自己的院。

雪已經停了。踩著積到了自己腳踝的雪地，飛快回去。過窗子，見屋裡還黑著。怕驚旁屋裡的丫頭們，躡手躡腳地過去，輕輕推開門。到了裡屋，一邊索著點燈，一邊輕聲道：“我祖父睡下了，雪也停了。你趕起來，我送你走……”

他沒反應。

燈亮了。繡春輕手輕腳到了牀邊，這才發現他已經睡了過去。呼吸均勻，睡容寧靜，彷彿這裡就是他自己的家，這牀就是他的牀一樣。

繡春頓時哭笑不得。

剛纔在祖父那邊還記掛著他，不想他倒好，竟大喇喇地這麼睡了過去！

搖了搖頭，手過去正要推醒他，手都要到他肩膀了，忽然又停了下來。

他最近，好像瘦了些。先前在靈州養傷那一個多月裡被養出來的臉頰上的那點又都削了回去。這張英俊的臉，雖然看起來愈發棱角了，但是……很明顯，這是勞所致的。

猶豫了，終於還是不忍心醒他。改爲揭了褥衾，輕輕蓋在了他上，過去閂了門，吹滅了燈，自己了外後，爬上了榻，鑽進被窩，睡到了他的邊。

覺得心很是放鬆。睡意襲來的時候，靠他靠得更近了些，閉上眼，很快沉了黑甜夢鄉。

~~

蕭瑯一覺醒來，天還是四更多，窗外仍漆黑一片。

這是他爲了趕五更早朝而養出的習慣。一陣短暫茫然後，覺到自己腹部被什麼著，了下，是隻的人的手。他一頓，立刻想起了昨夜的事。

昨夜去了後，他在黑暗裡，獨個兒躺在的牀上。下是鬆的被褥，鼻息裡到留下的芬芳。等著等著，一陣倦意襲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就這樣睡了過去。

難道回來後，竟沒醒自己？

他了□，依著他的繡春發出一聲濁的模糊嗯聲。

原來自己真的這樣和在一張牀上睡了一夜！

生怕驚醒了的安眠，他不敢再。閉目假寐了片刻，靠著他的那子再次將他的那種給勾了出來。

早間本就是男人發的時候，何況他昨夜才從那裡得了點實在的疼寵，現在又就這樣毫不設防地倚著他睡，要沒這樣的念頭，他也就不是個正常男人了。

他忍著想要朝手過去的念頭，也越來越繃。

或許是在睡夢裡也覺到了枕畔人傳遞給的那種緒，的子忽然了下，醒了過來。

“殿下……”

他聽見輕聲了下自己，聲音裡還帶著濃濁的剛睡醒後的那種慵。

他不想應。知道他也醒了，就一定會催著他起離開了。正裝睡的時候，他聽見嘆了口氣，一直暖和的小手了過來，輕輕扭住他的耳，隨即聽見道：“就再裝，信不信我把你踢下去？”

蕭瑯見被識破了，索耍賴到底，一個翻便將在自己下。

繡春覺到他的吻和手再次落到了自己的臉、脖頸和口，哎了聲，掙扎了下，他不放，抱著在牀上滾了好幾個來回，總算掙出了，息著道：“殿下，殿下……你還要去趕早朝的……放開了！我趕送你走，晚了，等下下人們起來了，你就出不去了！”

蕭瑯停了下來。

推開了他，起下榻，去點了燈，披了外後，回來把他強行從暖洋洋的香衾窩裡拉起來，裡哄道：“聽話，快走吧，晚了，被人看到告訴我爺爺就不得了了！”說完，見他著自己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瞪著他：“難道你也想要‘魏王從此不早朝’？”

蕭瑯忍不住笑了出來。

倘若可以，他倒真的願意這樣。只是……

他嘆了口氣，終於下了榻。兩人穿好裳，吹熄了燈，拿了鑰匙，開門後左右看了下，見無人，示意他隨自己來。

此時還早，天仍黑，繡春帶了蕭瑯一直到了那扇角門，拍掉積在鎖上頭的雪，打開了鎖，拉開門閂，回頭正要他出去，子一，被他再次抱住。

他用自己的大氅把整個人包攏在懷裡，低下頭再次親吻，滿是不捨。

想到下次再見，應該就是大婚之時。也心了——他想親，就讓他再親個夠好了。

擡手反抱住他的腰，仰著頭，承著來自於他的親吻。二人正如癡如醉渾然忘我之時，忽然聽到不遠有人喝了一聲：”你們在幹什麼？”聲音雖也刻意低，卻仍不啻是平地裡忽然起了個焦雷，把兩人都嚇了一大跳。

繡春猛地回頭，看見一個黑糊糊的人正立在自己後不遠的雪地裡。借了雪地反，見那人正皺眉著自己和蕭瑯，可不正是自己的祖父陳振？

這一驚非同小可，簡直便如魂飛魄散，心跳得簡直都快蹦出嚨了。等回過了神，發現自己還那樣摟著郎，哎呀了一聲，像被火鉗燙了般地一下回手，轉對著陳振便道：“爺爺，你千萬別誤會，你聽我說！”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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