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夕菀剛梳好妝,晏晉丘就從外麵走了進來,鞋麵上因為沾了雪花,了一小塊。華夕菀見狀,讓丫鬟們拿出鞋給晏晉丘換,端了一杯暖手茶給晏晉丘,“今日不是大朝,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晏晉丘由木通伺候著換了一雙鞋,擺手讓其他人退下後,才喝了一口熱茶道:“皇上今日因為大理寺正在審的案子,被氣得暈過去了。”
有這麼個兒子,一年不暈幾次纔不科學。
心裡雖然這麼想,華夕菀麵上還是帶著幾分關切之意:“醫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不過是急怒攻心而已,”晏晉丘見華夕菀盛裝的模樣,想起今日華夕菀要回侯府探嶽母嶽母,便道,“外麵的雪小了些,我陪你一道去探二老,今日雖然不是老太太的整壽,作為孫輩,去賀壽倒也應該,更何況我也有好些日子冇有與泰山大人下下棋了。”
“好,”華夕菀笑瞇瞇道,“前些日子母親還跟我說,自從父親跟你下過棋後,就開始嫌棄兩位兄長的棋藝,今日你去,總算能解一解父親的棋癮。”
王爺王妃出行,就算是一切從簡,在彆人眼裡,也是有些陣仗的,好在京城裡的百姓們早已經習慣皇族擺地走,貴族多如狗的現狀,遇到在雪天裡出現的豪華依仗,也不過是在背後互相流一些自己知道的八卦而已。
“我聽說顯王為了討好顯王妃,曾經送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這可是稀罕。”
“胡說什麼,我家有個遠房親戚在某個皇室府中當差,聽說顯王妃本不喜歡夜明珠,所以那些送到顯王妃的禮品中,都是要避開夜明珠這種件的。”
“這事我也聽說過,什麼夜明珠,那麼俗氣的玩意兒,顯王妃那樣的絕世人,能看得上眼麼?”
一群街邊的百姓在腦子裡幻想皇族人的生活方式,在他們想象中,像王爺王妃這種人,那定是與普通人不同的。更何況顯王早就有清雅之名,顯王妃能得他如此喜,定也不會是空有容貌的豔俗子。
寬大的馬車裡儘管放著炭爐,華夕菀仍舊覺得有些冷,掀開一點簾子便覺得寒風直往馬車裡鑽,往晏晉丘邊挪了挪,撥出一口寒氣,攏了攏上狐滾邊寬袖宮裝道,“這天越來越冷了。”
“也不知明年的收如何,”晏晉丘皺了皺眉,“這天寒地凍的,不知道貧寒人家如何度冬。”
“京城到了冬季的氣候年年如此,幸而一些世家到了冬日會施米布粥,或者為一些貧寒家庭發放厚實的冬,不然一些老百姓的日子確實不好過。”華夕菀冇有說的是,在天子腳下,老百姓並不用太過擔心凍死或者死的事發生,真正苦的是那些苦寒偏遠之地,天高皇帝遠,每年戶部發下去的寒款不知道有多落到真正有需要的人手中。
華夕菀冇有說,不代表著晏晉丘冇有想到,隻是兩人的份不適合考慮這種問題,如今大昭的皇族,已經有了混之勢。
皇帝年老,也由原來的明君變了一個多疑、剛愎自用的糊塗君,後宮子息艱難,太子昏聵荒唐,照這樣發展下去,大昭朝必無疑,到時候最苦的,還是無辜的老百姓。
華老太太雖然跟著華家老三過日子,不過這個壽辰還是由華和晟這個當家嫡子在侯府舉辦,不管華家三兄弟裡如何,但在外人眼裡,他們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鬨得難看,隻是多一個給彆人看的笑話而已。
好在三兄弟麵上還算和睦,加之華之旬雖是繼室所生,但是在文學造詣方麵,卻有一定的天分,又是個極其講理的人,所以他與兩位原配所出的兄長之間,還真冇什麼說不開的大矛盾,至於後宅幾個人鬨的那點事,在他們幾個男人眼裡看來,完全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雖然侯府早有言明,因為不是老太太的整壽,所以不會大辦,但是京城不人都給麵子的送了禮過來,給足了華氏一族的麵子。
如張家、盧家、姚家這些姻親,倒是都親自登門為華老太太過壽,華老太太的母家羅氏一族是個小世家,這種討好華家的機會,更是不會輕易錯過,所以一大早羅家主母也就是老太太的侄媳婦就來到了侯府,陪著華老太太跟前,說笑逗唱,把老太太哄得十分開心。
不過羅太太也知道自己的份,加上老太太隻是老侯爺的繼夫人,現在華家當家人乃是原配的長子,所以也冇有仗著自己是老太太孃家的份,做出失禮的事,話裡話外恭維著華家三兄弟,倒是誰也不偏頗。
華老太太也滿意這一點,識時務,聰明,又,所以近些年孃家那些眷,見得最多的還是這個當家侄兒媳婦。
“老太太,顯王與顯王妃到了。”一個小丫鬟滿臉喜的來報,“聽說已經到了大門口了。”
“這麼大的雪,這兩孩子怎麼就來了,不是說了不辦壽麼,凍著了怎麼辦,”老太太裡雖說著責備的話,麵上的笑意卻是十分明顯的,華夕菀算來並不是的親孫,可是還願意在這種雪天帶著顯王一道前來給賀壽,可算是把麵子給足了。
“姑母話可不能說,京城上下誰不知道顯王與顯王妃是至誠至孝的人,他們頂著這麼大的雪來給你賀壽,那是他們的一片孝心,您怎能因關心而責備,這可不是傷了孩子的心?”羅太太這話說得極漂亮,不僅把晉王與晉王妃捧了大孝子,又把老太太誇了關心後輩的慈老人。
旁邊張家從旁支過繼而來的爺也跟著捧了幾句,但是他的份有些尷尬,所以應和幾句後,便不再隨意開口了,他的夫人也不是擅言辭的人,所以二人坐在大廳裡,竟有些明人的味道。
華家二太太張氏對這個過繼來的弟弟與弟媳並不太熱,在看來,這個過繼來的弟弟本就不了的眼,若不是礙於孃家的麵,大概連眼神都不想施捨給夫妻二人。
現在聽到顯王與顯王妃到了,張氏麵有些複雜,華夕菀救了的兒,可是卻把給兒子安排好的路斬斷了,所以要讓激華夕菀,是萬萬做不到的。
盧氏卻不管這些事,轉頭便帶著兒媳婦一起去二門迎接自己的兒,在座的眾人也都跟著往外走,這裡還有誰的份比顯王與顯王妃高?
走到二門後,遠遠便見到一堆丫鬟婆子簇擁著幾個人進來,引路的是華長葆與華定莀兩兄弟。
“母親,”華夕菀見到盧氏,腳下的速度加快了一些,結果下過雪的地板有些,腳下一個踉蹌,若不是晏晉丘眼疾手快的攬著,人就要摔到地上了。
“小心些,”晏晉丘手給整理了一下襬,“正下著雪,摔一跤回去肯定要疼上好幾天。”
華夕菀乾咳一聲,扶了一下鬢邊的步搖:“我知道了。”
盧氏笑看著兒與婿之間的互,待兩人站定後才上前道:“多大的人了,走路還如此莽撞。”
‘“見過嶽母大人,”晏晉丘恭敬的行了一個晚輩禮,盧氏虛扶道,“賢婿不必如此多禮,外麵下著雪,我們進去說話。”
眾人又是見禮又是還禮,總算是回到了正廳裡,晏晉丘拒絕了盧氏上座的要求,與華夕菀坐在了左首第一二位置上。
其他人見晏晉丘對盧氏十分恭謹,彷彿普通人家婿對待嶽母般,心裡在慨,這養個能乾的兒,比帶個不省心的小子強不,瞧瞧人家顯王如此份的人,對待嶽丈嶽母竟是如此鄭重,足可見他有多看重華夕菀這個王妃。
張氏見狀,忍不住看了眼坐在邊形如枯槁的兒,心裡有些憤恨又有些說不出的豔羨,麵上便忍不住帶出了些,被邊的丈夫華治明冷眼瞪著後,才收斂了自己的緒。
因為兒失敗的婚事,與丈夫一直在分屋居住,一對兒對也冷淡了不。兒不理解便罷了,可是為兒子算儘了一切,為何到了最後,連兒子也不理解他?
張氏不明白,也不甘心,在看到盧氏夫妻深,家庭和睦,兒孝順後,心裡的不甘就像是足以燎原的大火,怎麼也撲不滅。
張家過繼來的兒子以及他的夫人在華夕菀出現後,更加拘謹了,張夫人張得連手腳都不知道朝哪放,在華夕菀詢問的時候,結結道:“不、不敢得王妃垂詢,家中一切都好。”
“那就好,張侯爺乃是難得的清貴人,老夫人也是賢德之輩,二老好,便是最好的事了,”華夕菀看出了這位張夫人的侷促,語氣和的說了幾句,便把話題轉到了彆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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