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時,徐王麵紅潤,雙眼有神,看不出半點有病的樣子。
晏晉丘作揖道:“您言重了,您乃是朝中肱骨,若是病休,皇上豈不是了一位得力的助手?”
“人老了,就該要認老,”徐王哈哈一笑,回頭看了眼金的金鑾殿,“年紀大了的人,踩不渾水了。老朽的嫡長子癡長你幾歲,卻是個呆板的子,日後讓他跟你多走,學學你的翩翩風度,免得怎麼看都是呆木頭。”
“世子為人穩重,又怎會呆板,”晏晉丘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不過是讓我們兩人互相進步罷了。”
“嗯,年輕人,是該多學學。”徐王點了點頭,著鬍子走開,那健步如飛的樣子,真是一點都不虛弱。
羅仲諍的案子一完,啟隆帝便頂著宗族的力把太子從天牢裡放了出來,隻是並冇有放回太子府,而是被在朱雀宮中,以示他這個皇帝並無徇私之意。
不過此舉也不過是做給彆人看的而已,天牢與朱雀宮的環境那是天差地彆,太子在裡麵除了無法自由活以外,吃穿用度與往日無異,聽到自己終於有孩子以後,還高興的多吃了半碗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從天牢裡出來後多吃了半碗飯,當天晚上他便覺得腹痛難忍,半個時辰出恭了好幾次,宮人忙彙報到皇後那裡,皇後又讓人去宣太醫。
朱雀宮雖然不能讓太子出去,但是冇有說不能讓人進去,所以皇後很順利的見到了太子,看到胖了一圈的太子,皇後原本辛酸的眼淚也被噎了回去,結果剛坐下,太子又捂著肚子去出恭。
來來回回兩次後,太醫終於趕到,用銀針給太子紮了幾個大後,終於是把腹瀉止住了。
“殿下,微臣雖是用針止住了下瀉,不過隻是一時之效,藥卻是必須喝的,”太醫開好單子,便要起去太子抓藥。
“等一下,”皇後住太醫,神變幻好幾後沉聲道,“仔細著拿藥,要太子儘快康複起來。”
“是。”太醫心中有些疑,這麼一句話值得皇後如此為難麼?
不過早就習慣了後宮這些人複雜的心思,太醫連想都不多想,轉便退出了朱雀宮。
“母後,你怎麼了?”太子懨懨的趴在床上,察覺皇後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忍不住開口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冇事,”皇後替他拉了拉被子,“太子妃現如今有了孕,你一個人在這裡本宮又不放心,所以準備讓陳良娣來朱雀宮伺候你,你意下如何?”
“陳良娣木訥無趣,要來乾嘛,”太子不喜陳良娣的木訥,皺眉道,“不如讓趙良娣來,好歹知識趣。”
“本宮來是照顧你的,不是來陪你玩樂的,”皇後歎氣道,“現如今不知道有多人的眼睛盯著你,你暫且忍忍,待此事過去後,再想這些事吧,你若是不願意讓陳良娣來,就讓太監伺候吧。”
天牢裡的艱難生活讓太子老實許多,所以皇後說這種話,他竟冇有吵鬨,而是著鼻子默認了,他雖然不喜歡陳良娣的沉悶,但是有一個總比冇有強。
“太子妃那裡母後你多費心,若是個兒子就好了。”想到自己已經有後,太子心甚好道,“父皇怎麼說?”
“你父皇很高興,”皇後移開自己的視線,不去看太子,語氣平板道,“太子府裡有大侍衛把手,邊伺候的皆是宮裡的人,你不必擔心。”
太子心頭一鬆:“看來父皇也很重視這個孩子,說明他並冇有厭棄我。”
“你子不適,早些休息吧,”皇後站起,“本宮也該回去了。”
太子覺得皇後有些奇怪,不過也冇多問,便翻睡著了。在天牢裡待了些日子,還是宮中的天蠶被睡著最舒服。
京城裡的鬨劇最後以臨平郡主變為臨平縣主收場,羅仲諍遇刺一案,就這麼放下了。趕到京城的羅家人雖然心有不甘,卻也隻能偃旗息鼓。他們在江城,也是依仗著臨平郡主的勢,才能橫行於江城。現在羅仲諍死了,臨平縣主了殺人兇手,他們能說什麼,敢說什麼?
說皇上罰得太輕,還是說羅仲諍死得冤枉?
雷霆雨皆是君恩 ,他們小小的羅家在京城裡,連立足之地都冇有,又有什麼膽量敢去得罪哪位京中貴人呢?
最後,他們得到的也不過是一罈骨灰,以及一堆不輕不重的賞賜,連皇上的麵都冇見到,便被打發出了京城。至於羅仲諍的一對兒,他們也是不敢要的,就算晏金綾已經不是郡主,可也是一個縣主,他們敢向他要回羅家的孩子嗎?
羅仲諍死了,那麼孩子由娘教養,便是天經地義,他們羅家又有何置喙之地?
“臨平縣主?”華夕菀詫異的看著晏晉丘,“陛下真的……把這事算到了的頭上?”
這做得也太明顯了些,隻怕京中有一半人都不會相信這個結果,啟隆帝此舉不是讓大家心寒嗎?
所謂兔死狐悲,啟隆帝連戲都不願意做全套,當真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了。
“能保住一個縣主的爵位,已經是我儘力求了,”晏晉丘喝了一口熱茶,慢慢悠悠道,“日後再來,府裡不用再接待,我們姐弟倆,除了對我的怨恨外,已經不剩下什麼了。”
華夕菀聞言把玩著手中的玉梳,冇有作聲。
不多時,就聽木通來報,說是太子病重。
“太子不是昨天才從天牢裡出來麼,怎麼才一晚上就病重了?”華夕菀奇怪的看著木通,難不是住習慣了天牢,突然回到華麗舒適的宮裡,變得水土不服了?
“昨天半夜太子突然腹瀉不止,太醫問脈用藥過後,已是大安了,誰知今天早上過後,太子便突然嘔出一口,全發起熱來。”木通語帶擔憂道,“陛下已經把自己常用的醫派了過去,據說勢十分兇險,皇後為了太子,已經跪到佛堂祈福了。”
這癥狀怎麼有些像中毒?
不過像太子這樣平時不積福的人,祈福真的有用嗎?如果日後大昭朝真要這種人當皇帝,還不如被……
覺得自己想得太過了,華夕菀乾咳一聲,扭頭看向晏晉丘:“晉丘,這事……”
“太子乃是一國儲君,他病重我們又豈能安坐,去宮中探一番吧。”晏晉丘看了看外麵的天,然後道,“時辰還早,我們換過服再去也不遲。”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咱們慢慢走,去得太早不好?
有話不好好說,真是皇家人以及世家之人的病,再這麼下去,也要被傳染的。
探病需要穿素淨但卻不寡淡的服,畢竟人家還冇怎麼樣,你就穿得一寡淡,這不是詛咒人家早死嗎?
選了一件水兔宮換上,略填了幾樣首飾後,華夕菀就與晏晉丘一起上了馬車。馬車裡放著炭盆,所以儘管外麵的寒風颳得呼呼作響,也不覺得冷。
“總覺得這種寒風呼嘯的天氣,比較適合躺在被窩裡,”華夕菀掀起簾子看了一眼,被刮進來的刺骨寒風嚇得回了手,“團在被窩裡,品著香茗,看著小說話本,纔是。”
“前幾日讓人給你送來的小說話本,你看過了冇有?”晏晉丘把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不喜歡的話,我讓你再幫你找找有意思的。”
“有幾本尚能眼,反正是用來打發時間的東西,我不講究,”華夕菀了一下手,冇有出來,乾脆就把自己整個人都靠到晏晉丘的上,然後輕聲道,“有人對我說,太子妃的孕十分可疑,你看……”
晏晉丘另一隻手扶著的肩膀,語氣平淡道:“太子本就無法生育,何來的子嗣?”
聽到這話,華夕菀心裡閃過果然如此的念頭,皺了皺眉:“那太子妃這是為了救出太子假孕?”
“懷孕是真的懷孕,隻不過孩子不是太子的,”晏晉丘笑了笑:“這事隻怕連皇後都知。”
“皇後既然知道……”華夕菀麵突變,難不這事真如猜測的那樣,“難道,這個孩子是……”
這事有些挑戰的三觀,覺得自己好像有些說不出口。
晏晉丘似笑非笑的看著,悠閒的問:“是什麼?”
華夕菀挑了挑眉:“王爺想到哪去了,我可什麼都冇說。”
“我也什麼都冇問,”晏晉丘把額頭抵在的額際,沉沉的笑出聲,“知我者,夕菀也。”
“嘖。”華夕菀想對他說,彆自作多,可是卻冇有說出口。
就大度一點,讓這個男人自我滿足一下吧。
此時皇宮裡的朱雀宮外跪了一地的太醫,幾位上了年紀的太醫因為膝下積雪化了,轉進了裡,冷得熬不住,暈了過去。
可是暈便暈了,誰也不敢去扶他們,所以隻要任由這幾個老太醫躺在雪地裡,至於他們能不能保住命,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華夕菀與晏晉丘一起過來時,就看到三四個太醫倒在雪地裡,旁邊還跪了好幾個人,腳下微頓,輕輕歎息一聲。
晏晉丘偏頭看了一眼,牽住的手道:“走吧。”
在皇宮中,彆人的生死,由不得他們夫妻二人做主。
作者有話要說:兩章合併一章,大家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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