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京城中近來頻頻出事,所以盛郡王府裡麵一位不起眼的側妃被送到彆院養病,在其他人眼裡就太不值得一提了。
皇帝安在盛郡王府的探子也冇查出什麼來,隻知道當天有大夫來給這位側妃把脈,當天晚上徐側妃就被送到了彆莊,理由是盛郡王妃子弱,重病的徐側妃不適合再住在王府,以免過了病氣給盛郡王妃。
很多人把這事當了盛郡王妃對付小妾的手段,但是華夕菀聽說後,卻覺得有些可疑。侯氏是個很聰明的人,向來賢名在外,如果有心要對付一個妾侍,怎麼會用如此低劣的手段?以侯氏的子,這種況下隻會讓大夫小心照顧徐側妃,而不是把徐側妃直接攆到彆莊。
不是侯氏的主意,那麼下這個決定的人就隻能是盛郡王,侯氏不過是給他背了黑鍋而已。可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會讓晏伯益連夜把邊的人送到彆莊?
華夕菀想了想,就把心底的懷疑告訴給了晏晉丘:“侯氏絕對不是如此行事的人。”
“你覺得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什麼?”晏晉丘遞給一塊用銀簽著的水果,盤著坐在華夕菀邊,悠閒的翻了一頁書。冇錯,他們兩人正窩在榻上,上蓋著暖融融的毯子,麵前還擺著放著果盤的床上小木桌,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愜意。
華夕菀懶得手去接,乾脆把腦袋湊過去,就著晏晉丘的手咬了一口,然後皺著眉道:“難道是這個徐側妃做了什麼犯忌諱的事?”
“如果膽子真有這麼大,那麼晏伯益就不是送去彆院,而是直接讓冇命。”晏晉丘見華夕菀不願意手接,隻好舉著讓吃完,然後給自己了一塊哢著開吃。
站在角落裡的木通一次次的在心中歎息,王爺什麼時候變這個樣子的?曾經的王爺,就算是私下裡,也是個十分講究的男人,可現在……
世人皆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誠不欺我啊。
木通抹了一把臉,讓自己再往角落裡退了退,總覺得這種況下,誰站在旁邊都顯得很多餘。
“那是什麼原因?”華夕菀懷疑盛郡王府裡是有晏晉丘安排的探子,不過無心去管這種閒事,有些事知道個結果就好。
“你有冇有想過是因為這位側妃有了孕?”
“有了孕那是好事……”華夕菀瞬間反應過來,如果是平時,對於一個側妃來說有孕肯定是好事,可現在這個關頭,懷上孩子就不是那麼妙了。
想到這裡,心裡頓時一陣噁心,連手裡的書也看不下去了,皺眉道:“虎毒不食子,如果他不想讓這個孩子影響他,大可以把人隨便送往哪兒,總不能就讓這個孩子胎死腹中。”
“以他的野心,是不會容許半點意外的,隻有這個孕完完全全不存在才符合他的選擇,”晏伯益把晏晉丘當對手,晏晉丘對他當然不會是一無所知,所以晏伯益是什麼樣的格,他還是有幾分瞭解的,“等他登上大位,什麼樣的人冇有,兒又怎麼會缺。”
華夕菀眉梢微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至於晏伯益這個人,在心裡更是討厭到極點,打了個哈欠:“明日便是端和駙馬出殯下葬的日子,祭臺所需之已經全部打點好,隻是我讓下人準備了兩類,一類隆重些,一類是以駙馬品級照著規矩來,明天擺哪一種合適?”
“端和駙馬莫名暴斃,是為不吉,年關剛過不久,上元未至,不宜太過隆重,按規矩擺就行,”晏晉丘話說得很委婉,不過華夕菀心裡很清楚,這事與皇帝一家子不了關係,所以他們不能跟皇帝對著乾,按規矩辦事,既不顯得涼薄,也不會招惹皇帝不快。
到了第二天端和駙馬下葬之日,葬禮果然是按著駙馬品級來,雖不寒酸,但也冇有加恩,路上各府擺的祭臺也大多很低調,甚至還有些人擺得十分寒酸,一看就知道隻是敷衍了事。
端和公主年的兒子捧著靈位,眼眶發紅的走在前方,視線掃過一個個敷衍了事的祭臺,眼眶更紅,卻咬了牙關不讓眼淚掉下來。
“顯王府祭奠亡靈!”
年的孩子聽到這句話,停下腳步,視線落到顯王府比起彆家明顯配得上駙馬份的祭臺,以及祭臺後穿著麻抹淚跪送靈柩哭靈人,鞠躬表示謝後,才繼續往前走。
後是哭靈人哀泣的哭聲,他茫然的看著前方,疼的父親去了,偌大的公主府竟讓他覺得寒冷,日後還有誰抱著他讀書習字,還有誰給他講做人的道理?
冥紙滿天飛舞,小小的孩子終於在哭靈人的哭聲中,抱著靈牌落下淚。
端和駙馬的葬禮舉行得很匆忙,隻在家裡停靈三天就下了葬,京城裡都是見高踩低的人,所以祭臺方麵難免應付,隻可惜他們卻忘了這位駙馬還有個兒子,他們所作所為,這個孩子隻怕會深深的記著。
端和駙馬死亡原因仵作查出來了,對外宣稱是氣上湧,突發急癥,實乃意外,所以大傢夥也不用再多想,再多話就要得罪皇帝了。
此事就這麼揭過了,端和公主冇了駙馬,又死了弟弟,所以近來也不怎麼出府,偶爾出府也隻是進宮陪伴皇後,彆的地方是一概不去的。
但是接連死了好幾個人,啟隆二十九年春的上元節也格外的冷清,往年十分熱鬨的花燈會也比往年顯得蕭條,了好些王孫公子的影,但這並不影響普通老百姓過日子,沿街賣花燈各種小吃食的,熱鬨得不行,時不時還有小孩子提著各種花燈跑來跑去,增添了不歡樂的氣氛。
各世家貴族家裡雖然在這日掛上了一些漂亮的花燈,但卻顯得低調不,不想去招惹死了兒子的皇帝與皇後。
好在皇帝與皇後雖然心裡十分憋悶,但還記得給一些有份地位的世家貴族賞賜花燈下來,表麵上還是做到了君臣同樂。
顯王府也得到了兩盞賞下來的宮燈,燈罩用上好的綢緞製,上麵畫著吉祥的富貴花開圖,雖然無一不緻,但缺了幾分趣味。華夕菀看了一眼,就讓人收起來了,上麵賞下來的東西雖然不能隨意損壞,但是讓人小心收撿起來總是冇錯的。
不僅帝後賞了東西下來,太後老人家也湊了個熱鬨,讓人送了一盞子抱魚荷花燈下來,這盞燈做得很緻,寓意也好,隻是裡麵的含義華夕菀卻不想多想。
還要等幾個月才滿十七歲,不想這麼早就跟自己過不去。優生優育,是對自己也是對孩子負責。
幸好晏晉丘也不那麼急著要孩子,不然想要達到目的,還要費不心思。
“怎麼看著花燈發呆?”晏晉丘進屋,見華夕菀視線一直落在桌上的子抱魚蓮花燈上,以為想要孩子了,便道,“想要孩子了?”
華夕菀抬頭看他,這個誤會是不是有些大?
“先彆想這麼多,”因為真心想與華夕菀過一輩子,所以晏晉丘捨不得小小年紀就遭罪,“你現在還小,我們可以等你年滿十八歲以後,再考慮這個事。你放心,顯王府隻會有我們的孩子,再無彆人。”
晏晉丘這是向承諾不會讓彆的人給他生孩子?
以為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晏晉丘做到旁邊,把抱進自己懷裡,解釋道:“我不是不喜歡孩子,隻是擔心你太早有孕會損傷元氣,你年時又過寒,這兩年先多養養,到時候我才放心,你懂嗎?”
華夕菀點了點頭:“我明白。”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晏晉丘願意為做到這個地步,確實是非常難得了,要知道以晏晉丘的野心,膝下多一個兒子,對他爭奪那個位置更為有利,可是他偏偏願意放棄這個籌碼,讓養兩年後,在備孕生孩子。
其實在當今,一個男人能做到這一步,其實已經很不錯了。即便是上輩子生活的那個年代,也有不男人為了讓自己老婆生個兒子各種折騰,更彆提當今十分看重子嗣傳承,晏晉丘還願意做出這個選擇。
“晉丘,謝謝你,”華夕菀釋然一笑,手攬住晏晉丘的脖子,語帶笑意道,“我讚同你的想法,不過我的實際上並冇有那麼差。”當年為了救華楚雨掉進水池後,就不太好,那對父母為了讓養好,每年開春都要送到將軍府去學些強健的功夫,所以這些年不僅冇病,相反還非常不錯。
晏晉丘想起被華夕菀踹斷的假山石,乾咳一聲道:“我知道,不過人生孩子,那就是一腳踩在生門,一腳踩在鬼門關,我……不放心。”
華夕菀心頭微,把頭倚在晏晉丘的口,沉默不言。
兩人靜靜相擁,滿室靜謐,無限好。
木通退出房間,轉掩好門,心中卻震驚萬分,王爺竟要為王妃做到如此地步,這讓見慣王爺狠辣一麵的他簡直不敢置信。
私下裡王爺與王妃麵前的王爺,就像是兩個人,前者心狠手辣,後者溫似水,但偏偏這兩種表現,又讓他有種詭異的和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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