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瑤愣了一愣,問:“你查到了些什麼?”
藺效搖頭:“ 如今我只知道緣覺是二十歲那年的大寺,拜在前方丈慧深座下,因極有悟,在一衆弟子中穎而出,深得慧深重,慧深去世後,便將鉢傳與了他,其後有一年,瘟疫橫行,皇伯父出城視察給災民施粥的況,因微服出巡,所帶隨從數目不多,剛出城便遇了襲,恰好緣覺在附近施粥,以爲皇伯父擋了一箭。皇伯父險後,見緣覺捨爲國,又生得風采斐然,便有心擡舉大寺,而緣覺極善逢迎,很快便在長安城一衆權貴中如魚得水,大寺的香火因而日漸鼎盛,乃至爲當今的長安第一寺。”
沁瑤疑,“緣覺的過去二十年難道是一片空白不?”
藺效道:“明面上自然是有記載的。緣覺自稱是青州人士,無論是青州府的記載還是照他自己所述,都說是他曾是一介書生,家中寒陋,一無家人,後因屢第不中,無以爲繼,這才遁空門,青州府關於他幾次科舉都能查到記載,清清楚楚,極難做假。是以我派去的人到現在還未有音訊,想來要查清緣覺的來歷,不得大費一番周章。”
沁瑤聽得皺眉,彷彿眼前突然生出厚厚的迷霧,當好不容易撥開其中一層迷霧時,卻發現後面還有層層疊嶂,永遠無法看清迷霧後面的真相。
藺效見沁瑤臉不好看,寬道:“至如今我們我們不再像之前那樣毫不知,往後行起事來,比旁人總能占上一份先機,。”
沁瑤點點頭,知道這世間很多事無法一蹴而就,需要耐著子等待,因爲時間不僅會帶來真相,更會帶來解決問題的答案。
重新靠到藺效膛前,聞著他上的淡淡酒香,忽然想起來時藺效給看的那雙鞋,忍不住問:“對了,剛纔忘了問你了,當日壽槐山上,除了陳渝淇,還有兩人換了鞋,你們找到了其中一雙,那另一雙呢?”
“沒找到。”藺效臉了下來,默了一會才道,“如你所說,當日壽槐山未曾落雨,能將鞋踩至泥濘,繼而不得不換鞋之人,極有可能當晚去了山崖。至於爲何只有一人半路棄鞋,多半是因爲那個人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而另一個人許是行事更爲自由,又或者不認爲旁人會懷疑到上,故而未曾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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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國公府
夜已深,因夏芫素來怕冷,早早燒起了地龍。
從淨房出來,夏芫徑直上了牀,丫鬟冷香幫掖好被褥,笑道:“今日公主大婚,駙馬府真是熱鬧。”
見夏芫臉算得和緩,又低嗓門道:“聽福生說,世子跟太子和吳王殿下席上飲了幾壺酒,福生說世子看著興致極高,飲了一杯又一杯,只不知爲何馮駙馬跟公主親,世子會這般高興?”
夏芫目凝了一瞬,放在被褥外面的手不自覺,依然未接腔。
冷香察言觀,不敢再說話,便要輕手輕腳退下去,暖香卻進來了,手中拿著一個小包袱,打開,裡面卻是一雙滿是泥濘的緞牡丹花翹頭履,上面各綴了碩大的翡翠珠,滿臉疑地問夏芫道:“郡主,這雙鞋是頭先洗房的公孫大娘送來的,說這雙鞋若要扔的話,鞋也就罷了,這翡翠珠卻可惜,讓奴婢問您一句,可要將珠子摘下來?”
夏芫轉過頭看向暖香手裡的鞋,目在鞋上停留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麼極愉悅的事,角翹了翹,聲道:“也是,扔了可惜,不如,賞了給你罷。”
暖香意想不到,高興得連連致謝,要知道這樣做工的鞋便是宮裡的貴人怕也一年穿不上幾回,更何況上頭還有翡翠珠子,平日不能穿,以後嫁人時總能穿上一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