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家兄妹卻是土生土長的長安人,喜鹹喜辣,口味與王應寧大相徑庭。
等菜上來,沁瑤提著筷子一看,卻有一大半是王應寧吃的菜。
擡眼看向哥哥,見他若無其事地端杯飲酒,只當沒看著沁瑤促狹的目,卻又不忘低聲吩咐店家將冷淘熱溫之後再端上來。
沁瑤子康健,每回吃冷淘都是徑直吃,從不溫熱了吃,哥哥如此吩咐,想是怕冷淘太過寒涼,王應寧不住。
王應寧臉微紅,垂下眸子安靜飲酒。
沁瑤看得心悅,哥哥雖然心細如髮,卻素來穩重斂,爲了王應寧,人前已然如此,背後還不知怎麼個微法呢。
飲了一回酒,王以坤忽然笑道:“聽說驥舟前日又辦了一樁棘手的案子,吏部已經上奏,擬了擢升他認大理寺卿的摺子。世人都以爲他會因爲尚公主銼磨志氣,沒想到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踏實肯幹。說起來,咱們同一批仕的幾個,就你和他升得最快,你這邊府監的任令纔下來,他那邊便要擢升了。”
沁瑤聽得一愣,沒想到哥哥和馮大哥都升了職,一方面替哥哥高興,另一頭卻暗忖,大理寺卿只在大理寺卿之下,馮大哥任了卿,怕是所有提到大理寺的案子都會經他的手,也不知道陸那樁案子他可查出了什麼蛛馬跡。
王以坤發完議論,往窗外一看,笑道:“說曹,曹就到,你瞧底下那人是不是驥舟?”
沁瑤順著指引看向窗下,果然見一人著墨綠錦袍,姿如鬆,俊雅非凡,正從車上下來,不是馮伯玉是誰。
聽到王以坤的喚聲,馮伯玉往樓上一看,不料看到窗旁的沁瑤,倒怔了一怔。
他孑然一,旁既不見康平公主,也不見馮氏母。
沁瑤衝他笑了笑,暗想,沒想到能在此遇到馮大哥,既然遇上了,一會若有機會,不得晦地跟他打探幾句陸的案子,問問他爲何了這麼久尚無定論。
這樣想著,心裡忽然掠過一陣浮泛的疑,只是這疑來得太輕太淺,尚未在心上留下痕跡,便如輕絮一般被吹得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