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街上果然已遊著不遊魂或煞,沁瑤和緣覺見到一個對付一個,一路行來,剿除了不下一百個怨靈,可街上邪祟仍然越聚越多。
藺效知道沁瑤最牽掛瞿氏夫婦,第一個到了瞿府,沁瑤從馬車上下來,見瞿府門口果然有了怨,二話不說召來噬魂將怨焚燬,一刻不敢延誤,提奔進府,將爺孃喚醒,又令下人到哥哥的院中去喚哥哥。
“兒來不及跟你們解釋了。”匆匆忙忙幫一臉納悶的瞿陳氏披上大氅,“你們先跟我出去避難,等事態平息了再回家。”
**陣可以抵擋尋常怨靈,卻怎麼也抵擋不住宿,沁瑤無論如何也不願爺孃和哥哥涉險。
瞿氏夫婦還要說話,那邊瞿子譽見不止妹妹,藺效也有些焦慮之,知道事關重大,一句不多問,扶著雙親便往外走,“阿爺,阿孃,別人你們不相信,妹妹和世子你們總不會不相信。莫再耽誤了,聽他們安排便是。”
等扶著爺孃上了車,瞿子譽手扶著車簾,看著沁瑤言又止。
沁瑤忙對哥哥道:“我這就去王府接應寧,你們先去書院,我們稍後就來。”
瞿子譽這才放了心,上車坐下。
瞿府的下人們則爭先恐後上後面那輛車,險些沒將車壁破。
沁瑤在馬車車壁上上符紙,設下**陣,讓馬車飛速奔往書院,又跟藺效上了馬車,馬不停蹄地趕往王府。
王尚書雖然上回在壽槐山上見過沁瑤做法對付蠍子,但聽了藺效的話,仍有些將信將疑,藺效只道:“王尚書,就算您不相信藺某的爲人,但倘若藺某想要兵圍尚書府,自有一萬個法子在尚書府外佈下天羅地網,何須多費脣舌?”
王尚書聽得一怔,自我解嘲地一笑,立刻傳令將王家一衆夫人、小姐、公子如數喚了出來,因人數衆多,足了五輛馬車,方勉強坐下。
就是這一會功夫,路上已經可以見到不橫街頭的百姓,顯然一衆怨靈已經在宿的指揮下開啓了屠城之勢。
王尚書看得臉直髮白,忙坐回座位上,再也不敢有半點疑慮。
沁瑤看著王應寧坐好,放下心來,施好法,又去劉府和裴府接劉冰玉和裴敏。
一路上只要見到四散奔逃的百姓,便令停車,救得一家是一家。
最後去的是瀾王府和盧國公府。
等將溫姑、周夫人母及盧國公夫人一干人等均送至書院時,諾大一個書院已聚了不人,大寺的和尚們也已齊聚書院門口,只等緣覺吩咐。
盧國公早前並不在府,仍坐鎮南衙衛兵府親自看管吳王,順便等候藺效的消息。
藺效安置好盧國公夫人,又令魏波驅馬趕到南衙衛兵府,將盧國公接到書院。
吳王被盧國公制得彈不得,被人著下了馬車,看著藺效,連連冷笑道:“十一,你們父子二人當真是狼子野心,想謀朝篡位,何必打著清君側的旗號?我奉勸你別笑得太早,小心到時候不但不能得償所願,還會落個敗名裂、臭萬年的下場!”
盧國公聽了這話,懶得理會,將吳王一把丟給後侍衛看管起來,轉問藺效究竟發生了何事。
聽藺效說邪祟即將屠城,他擔憂皇上安危,不肯留在書院裡安庇廕,一力要去宮將皇上接出。
清虛子恰好到院外接應沁瑤,聽了這話,躍到牆頭,擡目一,便見皇宮上空煞氣沖天,嗤笑一聲,淡淡道:“恐怕來不及了,煞顯然已經奔著皇宮那頭去了。”
藺效和沁瑤聞言,心裡皆是一驚,忍不住順著清虛子的話往皇宮上方看。
藺效自然不願揹負一個棄君不顧的名聲,默然一會,對盧國公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宮中救皇上。”
蔣三郎也拍馬而上,“我跟惟謹一起。”
說完,兩人點了一部分南衙衛兵及林軍,便出發。
因刀劍無眼,藺效這回無論如何不肯讓沁瑤跟著犯險,強令沁瑤留在書院裡等消息。
因宿極可能在宮中,沁瑤如何放心得下,可清虛子一來需得留在書院裡固陣,二來不屑於理會皇帝的死活,怎麼也不肯跟去。
最後還是緣覺怕藺效吃虧,召集了一衆弟子,手持銅鉢,齊聲頌咒,護送一衆兵衛去往皇宮。
沁瑤這才勉強放了心,在書院裡忐忑不安地等消息。
足足一個時辰過去,藺效等人仍未迴轉。
書院裡的人聽得外頭鬼聲嗚咽,不知有多鬼怪在院外徘徊,都嚇得不敢出聲。
只有劉冰玉靜不下來,跟爺孃在一待了一會,便跑到沁瑤跟前跟說話。
沁瑤一顆心全懸在藺效上,哪有心思聽劉冰玉呱噪,劉冰玉拉著說了一會,見沁瑤不理會,知趣地閉了。
可再一擡眼,便見阿寒跟在清虛子後進來了,早前來得匆忙,人又多,並未看見阿寒,這回驟然看見心上人,臉不自覺一紅,眼睜睜看著阿寒走近。
阿寒這時頭痛已好了許多,應了師父之說,本將沁瑤引到僻靜,師徒三人商量對付宿的法子。
剛要開口,便見沁瑤旁邊立著一個貌,眼睛地看著他。
“阿玉妹妹?”他訝道。
劉冰玉只覺得阿寒跟往常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可又說不出不同,心裡雖有些疑,可看見阿寒沒來得及跟沁瑤說話,第一個先跟打招呼,心裡滋滋的,甜甜笑道:“阿寒師兄。”
阿寒臉莫名一熱,靜靜看著劉冰玉,似乎不知該如何開口,好一會才道:“謝謝你上回送到觀裡來的點心。”
劉冰玉見他態度沉肅,說話了好些憨傻之氣,更覺奇怪,怔了一怔,旋即笑道:“你喜歡就好,我還要謝謝你送我吃的三味果呢。”
笑靨甜,阿寒忽然覺得有些刺目,不敢再看,只道:“我需得跟師父和阿瑤商量對付邪煞的法子了,一會若有機會,再來跟你說話。”
沁瑤在一旁看得心澎湃,師兄短短幾句話,已然有了主事的魄力,心智看上去跟尋常郎君再無不同。
想到師父這些年的不易,膛裡莫名有些酸脹。
宿隨時可能殺到書院,師兄妹不敢再延誤時機,跟劉冰玉打了招呼,轉離開,準備去跟師父商量法子。
兩人剛走兩步,劉冰玉忽然又追上來,從袖中取出一包點心,對阿寒道:“不知你吃沒吃東西,先拿這些墊墊肚子。”
小紙包一共八塊點心,極偏心地遞給阿寒六塊,給了沁瑤兩塊。
沁瑤見劉冰玉如此見忘友,哭笑不得,佯怒瞪一眼。
劉冰玉被沁瑤這一眼看得一脖子,但遞給阿寒點心的手卻極穩,打定了主意要將多的點心給阿寒吃。
阿寒微微一笑,接過點心,看著劉冰玉道了聲謝。
等到了清虛子旁邊,阿寒卻悄悄將點心如數給了師父。
清虛子怎肯要,只吃了一塊,便強著阿寒將剩下的都吃了。
那邊瞿子譽看得一清二楚,擔心妹妹腹,對母親道:“阿瑤可能沒吃東西,阿孃來時可帶了吃食?不如給阿瑤送些過去。”
他知道母親無論何時都不會忘記帶乾糧這回事,尤其是出來避難,料定準備了不東西。
瞿陳氏這才如夢初醒,注意力全放在書院外此起彼伏的鬼聲上,一時倒忘了關照沁瑤,忙令耶律大娘從包袱裡取了點心和水囊出來,親自給沁瑤師徒送去。
誰料沁瑤只吃了一塊,便一陣乾嘔,怎麼也吃不下去了。
王應寧和裴敏那邊看見,只當沁瑤子不舒服,忙圍攏了來,關切道:“怎麼了?可是染了風寒?”
瞿陳氏心裡卻咯噔一聲,細看一番兒的臉,將拉到一旁,正要細問。
忽然院門口傳來一陣喧嚷聲,衆人齊齊擡頭一看,就見藺效揹著一人進來了,後跟了好些宮人,幾乎每個人臉上都毫無人,戰戰兢兢,似乎驚不小。
“皇上?”沁瑤一眼看見藺效背上那人穿著明黃裳,奔上前仔細一看,果是皇上。
王尚書和盧國公等人面齊變,大步涌到藺效邊,急於確認是不是皇上。
皇上面雖然不好,但神還算不錯,見圍攏來好些人,強笑著對藺效道:“好了,十一,放朕下來吧。”
等藺效放了皇上下來,沁瑤才發現皇上的小□□在外,上面赫然有五條利爪抓過的痕跡,翻飛,好不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