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憾的是，旁耳目太多，他想跟傅蘭芽打聽打聽傅冰當年彈劾西平侯府之時可曾跟什麼人來往，都未能尋到機會。

憶起昨夜兩人的耳鬢廝磨，他默了默，好吧，機會許是有，全被他用來一解相思之苦了。

今日啓程後，即將想方設法繞過防線前往居庸關，但到了居庸關後，究竟如何行事，還需等半路上的一封回信。

皇上已淪爲王令手中的棋子，時局艱難，勝負難料，爲求一擊而中，還需等知道王令見到那東西后作出什麼反應，再做計較。

用過早膳後，天依然微亮，人人臉凝重，整裝完畢，出發前往居庸關。

——

土木堡

主帥帳營，一位廓清秀的中年男子著紫袍銀甲，腰背筆直端坐於案幾後。

這人年約三十許，麪皮白淨、長眉鬢，舉手投足間有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帳中除他以外，另有雁翅排開的一干兵士，每人手上捧著巾帕、盥盆等，垂首屏息，靜悄悄候在一旁。

空氣靜得連風都不可聞，除了男子偶爾翻閱紙張的沙沙聲，再無其他聲響。

忽然，外頭一陣喧譁，有人報，“翁父！屬下有急事求見！”

王令聽出那人聲音，面依舊平靜，目落在眼前書頁上，擺了擺手。

頃，一名男子捧著一進來，到了王令案前，低頭跪下。

王令臉了，目定定地落在那包袱上。

頃，翕脣道：“何？”

那人面如死灰，將包袱展開，裡頭赫然出一個跡斑斑的人頭。

從浮腫的五和青灰的臉，勉強可辨認出正是平日最得王令重的劉一德。

那人道：“翁父，屬下等辦事不力，平煜手中的坦兒珠……一塊都未能奪回。”

王令聽得此話，眉都未擡一下，只著眼前人頭脖子上的傷口，眸子裡出奇異的芒，饒有興趣地問：“劉一德的人頭是誰割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