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琰乘著步輦一路穿過大正宮前的廣場,只見西邊一偏燒塌了半座,知道那就是蕭令先歸天之了,在這冬日傍晚,竟生出幾鬼氣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定定看了一會兒,方移過眼來。
路過辦公區,有一居然燈火通明,鄭琰度其位置,乃是宰相平日理事務的政事堂,也不知道爹是不是還在裡面。前方燈影裡閃過一個小侍來:“前面可是韓國夫人?”
鄭琰停了步輦,亦有侍答:“正是,你是什麼人?有什麼事?”
小侍一路小跑著過來,燈籠底下顯著鼻尖兒都凍紅了:“鄭相公命小人在此等候夫人,讓夫人先回鄭相公府上,池郎與鄭相都在政事堂,今夜就宿衛宮中了。”
鄭琰見他小小年紀十二、三歲的模樣,也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回覆阿爹,就說我知道了,”手抓了一把銀錢賞他,“去喝點熱湯暖和暖和吧。”
小侍笑瞇了眼睛:“謝夫人賞。”一跳一跳地往政事堂去了。
鄭琰到了鄭府,家裡人都還沒睡,接一鄭琰來,杜氏很關切地問:“怎麼樣了?沒驚到吧?”
鄭琰道:“進去再說。”到了屋裡,把事簡要地說了一下,主要表明自家沒事到衝擊。杜氏道一聲:“謝天謝地。”給鄭琰張羅晚飯,又說兩個孩子在屋裡放著,今天鄭琰也跟一起睡。
一夜無話。
政事堂卻熱鬧非凡,先是給新君起名字。蕭這個姓,起不好名字也很坑人,比如那位疑似斷袖的蕭潛,讀快了就個“消遣”了。衆人擬來擬去,本來衛王覺得“旭”字比較好,喻意也好。池修之連著讀了兩遍,怎麼聽怎麼像是“小婿”,一臉黑線地請衛王再考慮考慮。衛王也黑線了。
這樣涉及文字的,免不了請了顧益純來參謀,顧益純想了想,他本想提議新君名爲“啓”的,一想諧音了“小氣”。憋了一會兒,才建議取兩個字“復禮”。
衛王首先贊,只要顧益純說的鄭靖業就沒有反對的,韋知勉繼續壁花中。顧益純謙虛地向李神策,李神策皮笑不笑地道:“駙馬起的名字,自然是好的。”他又生了一瑜亮之心。顧益純額角,不再跟他理論。
接著,又提及皇后尊爲皇太后、長公主爲大長公主等事,這都沒有問題。鄭靖業提出來,江大長公主輩份既高,又是徐瑩祖母,改封爲齊國大長公主。此時之封號,都是地名的,比如江,那就是說的封地在江,江大長公主只是縣公主。如今加以國號,並不是說把齊國都給了,卻也是難得的面。至如郡主,卻又是另一種說法,比如永安郡主,是永安郡主,而非永安郡主,永安只是一個鄉名。
又擬定錢氏封號爲榮安郡太夫人,正好從榮安長公主那裡收回來的封地再轉一回手,不用額外支出,還不用給那麼多食封,給個三百戶就。
杞國公便提出,此次反正有許多功臣,要加以獎勵,就此打開了清算的大門。鄭靖業以首功,增邑五百戶,衛王增三百戶,鄭琰以護衛皇后的功勞亦增三百戶。徐樑很乖覺地辭職,空出來的尚書給了李神策,李神策的鴻臚寺卿就給了池修之。杞國公家以皇太后之母家,只等新君登基了再加恩賞。此外維護治安的於元濟、吳熙,各加一級,又許額外蔭一子。一長串的加恩名單裡,鄭瑜也沾做了郡夫人。
然後是懲罰,叛諸王削宗籍,廢爲庶人,僚屬抹白板。樑橫夷三族,諸附樑橫之“小人”悉罷,留下來的空缺品級都不算很高,等待大家騰出手來瓜分。
又有傳詔各軍州郡縣,京中已經平定,軍民人等各依本份。
接下來纔是討論喪儀,儀式沒啥好討論的,就是踩著下限來辦。最重要的是討論諡號,在坐的沒一個喜歡蕭令先的,好字眼兒就甭想的,擬了幾個普通的字,明天意思意思拿出來討論。大家對於爭這個都沒有什麼興趣。
一切討論完了,也深夜了,各人就近各找一間值班室去睡覺。
準備休息的時候,韋知勉好心提醒了一下李神策:“你方纔那個子對駙馬,有些失禮啊!顧益純是有能耐的人,不好小瞧的。”大家好歹是一個圈子裡的,葉家敗了,你別再生事了。
李神策道:“我怎麼會小瞧了他?顧益純眼睛毒啊!新君必能克己復禮。”
韋知勉扶額:“你怎麼又來了?”
李神策卻想,你這貨太兇殘了,特麼怎麼就這麼能看人呢?【琰有三意,單取了圭爲字。圭者,禮,以爲法度,以別尊卑。琰圭合稱,代天子討不法。哎呀,顧益純教出個學生來,把大家都擺了一道。眼下新君年,朝中之事太后不免要過問一二。皇太后是個傻子,鄭七在旁邊一站,想怎麼哄就怎麼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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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堂裡熱火朝天,大正宮裡卻有些悽然,徐瑩的心腹宮暗示錢氏跟阿元說明白,以後阿元要跟徐瑩媽了,錢氏已經不是阿元的母親了。徐瑩意味深長地看了錢氏一眼,方帶人離去——聽壁腳的人是不了的。
阿元作爲承慶郡王的庶長子,說起來也是子龍孫,卻是沒有過幾天應有的待遇。早些時候形同流放自不必說,接回王府裡他也是當個明人,如果沒有意外,等他長大了必是早早地分一小份不薄也不厚的家產出去過自己的日子。混得好呢,也就是食無憂,混得不好呢,就爲廣大落魄宗室中的一員。
這樣一個定位下,他沒有接過什麼奢侈的生活,大正宮裡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奢華的,最放肆的夢裡都沒有夢到過的。洗乾淨了手腳,坐在牀上,好奇地打量著宮裡的陳設。
錢氏看著兒子,一陣心酸,這孩子生下來不易啊,很快又要不是自己的兒子了,眼睛跟著阿元的作走,恨不得把孩子放到眼睛裡。
錢氏也打定主意,過繼的事不由作主,宗法的觀念還是深人心的,錢氏很認真地對阿元道:“阿元,你知道什麼是過繼嗎?”
阿元誠實地搖了搖頭。
錢氏用簡單地話解釋了:“從此以後,要管娘子阿孃,不能管我阿孃了,知道了嗎?殿下也不是你阿爹了,你阿爹是聖上。”
阿元倔犟地搖了搖頭:“爲什麼不能?”
“你過繼之後就算是聖上的孩子了,聖上和娘子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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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孃也養我的……”
“你這孩子!我哪養得起你?”長嘆一聲,“你在府中也不能我阿孃的呀,府裡王妃派來的人是怎麼教你的?你本來就不能我孃的,這就是命啊。如今已比在府中好了太多,娘子仁慈,把我接了來,許我們見面。夫人又照顧我們,會有好日子過的。”
阿元低頭不吭聲,錢氏又深吸了一口氣:“至於你阿爹,原就……不如聖上對你照顧,”咬咬牙,“你阿爹,本不想要我們母子的。當初是我運氣好,遇上了夫人的車,夫人帶我宮,聖上娘子保下我們。娘子又許以食,夫人又給了錢帛,我們才活了下來,不然不被打死也要死了。現在總比在莊上住著好,你能大聲說你是聖上的兒子了。”在莊園之上,郡王是不認這個兒子的。
阿元終於小聲啜泣了起來,錢氏猶豫了一下,抱著兒子也哭了起來:“大祭的時候,也要哭啊,要哭得傷心些。”
“嗯。”
“對娘子要尊敬。”
“嗯。”
“夫人是個有能耐的人,你有什麼爲難的、不懂的,多問問夫人。”錢氏口中的夫人,除了鄭琰,不作他人想。
阿元抖著聲音了一聲:“阿孃~”撲到錢氏懷裡痛哭了出來,“阿孃以後就不是阿孃了麼?”
“嗯。”錢氏哽咽著答應了。
“我以後要娘子阿孃了?”
“嗯。”
“你不會離開我吧?”
“不會,只要阿元乖乖的,好好孝敬娘子,不要惹娘子生氣,我就能在宮裡住下。”
阿元哭聲轉小,哭得累了睡著了,手裡還攥著錢氏的一縷頭髮。錢氏拍著他的背,把他哄睡了,輕輕出頭髮,眼淚,招呼宮打水來給阿元臉,去淚痕,給阿元蓋上被子,再檢查一回火盆。樣樣都妥當了,最後看了阿元一眼,今日過後,就沒有兒子了。
出得門去,不等錢氏開口,就有侍道:“娘子請去昭仁殿說話。”說著擡出一副步輦來,請錢氏登輦,一路擡到昭仁殿。
徐瑩正在等錢氏,看錢氏行過禮,徐瑩和氣地讓坐下了:“大郎可好?”
“已經睡下了,我都給他說明白了。”
“這個不急,母子天,你們親近是應該的,他只要知禮守法,我就放心了。”
錢氏連忙表忠心:“規矩是不得的。”
徐瑩頗爲滿意地道:“你今日且在我這裡東廂住下,過了這陣兒,後面給你收拾出住來,以後你就在宮裡住下吧,也方便照顧大郎。以後,咱們一起教導他,讓他做個好聖上。”
徐瑩說什麼,錢氏就答應什麼。想得明白,孃家也沒人了,也沒什麼好爭的,就盼著兒子好。別的道理不懂,抱大的事兒還是明白的。徐瑩對這樣識時務的態度也很滿意,兩人也算相識甚歡。當晚都算睡了個好覺。
次日起來,就是匆匆地宣佈阿元取名蕭復禮,遣使告太廟,改宗籍。於蕭令先靈前著孝子之服,爾後依禮登基。奉徐瑩爲皇太后,一應升降賞罰皆由政事堂商議,報到徐瑩面前,徐瑩當個橡皮圖章首肯。後宮之事,則由徐瑩直接說出了跟鄭琰商議過的結果,除孫氏外,其他人全移到一個院子裡住著,而哭靈的時候徐君並沒有出現,顯然,被了起來。
蕭復禮經錢氏提醒,自己也是從小就比較懂事,哭起來似模似樣,懷恩在一旁指點著他的禮儀,從正式喪禮開始直到日落西山,一整天都沒有一出錯之,令觀者頗爲欣。蕭復禮的生父郡王又重演了哭到昏倒的場景,一倒就再也沒有出現。
然而,對於政事堂的主事者來說,一切都還沒有結束,他們要快以新君的名義擬定一份詔書昭告天下,說明“新君的”的施政綱領,同時藉由對謀事件的總結教訓,狠狠地駁斥樑橫與蕭令先的悖逆思想!留著樑橫就要當只豬養了好宰的,現在他們“作惡”的惡果也有了——激起民變,人也□掉了,不來個總結都對不起大家的忍!
與此同時,大家也展開了對於蕭令先諡號的討論。
這些都要在兩三天做完,以達到鞏固本次政變現有果的目的。政事堂裡,鄭黨、世家的代表齊聚,又有一、二獨立勢力也參與了旁聽——比如袁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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