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進行時

先期準備了若於年．老天爺又賞臉給了蕭正乾這麼個牛人．哪怕被雙鷹王鑽了西線的空子．又冒出一個袁守誠來。吃了雙鷹王一個大虧．朝野有異議也被了下去。這一戰雖不說是上下一心．也不有那麼多掣肘。皇帝年紀還小．軍國大事．鄭靖業決定了基本上就是定論了。

蕭正乾也憋著一氣兒．一等再等．等到蕭復禮長大了．萬一是個主和的要怎麼辦？又有．還是要趁著勳貴被嚇住了．別等他們緩過了氣來又想胡手老聖上扁毆狄部至今纔不到五十年．這些貨就因爲一次敗仗嚇破了膽他不能再等了。蕭正乾也一力主戰．他有軍功有聲．還有一個天然的優勢——他姓蕭。

世家部還有一個“叛逆”．李神仙的中二期從未停歇．從青年一直跟家族作對到老年。對狄作戰是他夢寐以求的事．只有支持的道理。還有蔣卓蔣睿兄弟這樣的壯派．也在力圖轉型。

堡壘都是從部被攻陷的．正是因爲有了李神策們．鄭靖業主張的推行才了許多阻力。

接到蕭正乾的請戰書．政事堂既然鄭重又比較保地以蕭復禮的名義批準了前線進戰備集結狀態。袁守誠爲西路．張進書得了個大便宜主管東路．蕭正乾自爲中路．攜傅宗銓等人深敵後。三路大軍．一齊出擊．袁守誠負責掃青牛部的殘餘．張進書的東路負責策應蕭正乾。

自打勳貴子弟出了事兒．蕭正乾就一直把最要命的鄭德興給扔過去管後勤。鄭德興傷好之後就乖乖上任．任勞任怨．也不抱怨沒有機會上陣殺敵．也不嚇得吵著要回家找媽媽。這孩子雖然不如以前那麼呆了好歹也是年過三旬．鄭靖業狡詐的統在他上表現得不明顯．長於庶務的特點卻得到了鮮明的現。

縱使是瞧這個從京城來鍍金的公子哥兒不太順眼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紮實肯於。有了他在．與京城的關係好了不．也沒什麼人敢卡他們的糧餉。比較坑爹的是這傢伙大概是家裡不缺錢．得比平常還．雖然資比平常多了．由於得比例小了．比以前也多不了多。

詐的鄭靖業居然有這麼個五好青年的孫子．真是讓兵們好氣又好笑。他們是不是該謝這貨沒有鐵面到底．一點回扣也不許？幸爾鄭德興爲人“方正”．也不過於嚴苛．做人也夠和氣．在堅持了數月之後．兵們對他的評價尚可。

鄭德興也熬得比較苦．他給京中與信．用一種無奈的語氣言及軍中吃回扣問題和遇到兵的苦悶。兵們文化水平普遍很低．中下層軍裡還有大半是不識字的．尼瑪大道理講不通啊．小聰明又難玩．鄭德興只能裝x他倒是遇到了與他爹初次下放的時候同樣的難題：天高皇帝都遠．何況相府的招牌？

終於要打仗了．鄭德興開心呀這一仗打完．他就能回京了吧？不回京也能調個地方了吧？再跟這些兵們混一塊兒．他都要崩潰了。裝x是個耐力活兒。鄭德興開心地清點著軍用資．分派著各部的糧草、甲仗、備用馬匹、旗鼓號令、帳篷車輛、鍋碗瓢盆……

他不是不想上陣殺敵．只是經過數月觀察．終於明白大將不是你想當就能當的。將領的基本功在於帶兵．如果底下的人不聽你的．不能把指令執行到位．什麼指揮千軍萬馬拼殺都是虛的。他還是老老實實管管後勤．戰後混個地方．現在三十歲了．可以做個郡守．哪怕是考試．他也有自信能考到司州去。熬點資歷吧．四十歲就能做到刺史．五十歲之前就能京做到九卿．做宰相什麼的略有難度．做到六部尚書這樣的位置難度卻不大。

蕭正乾還很擔心地跟鄭靖業通呢．不但寫信．而且在正式文件裡把鄭德業的後勤業務能力誇了一朵花兒．還親自找鄭德興談話．中心議題就是：這次出遠門兒你就不要去了．路又顛、蚊子又多．被咬壞了就不好了．你就在家裡守城。看好大後方可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工作呀

鄭德興是個比較溫和的人．當現實與原本的計劃相撞．眼見計劃不．痛快地改道。由此可見．相府的家教最突出的特點就是“務實”．兇殘的人走兇殘的路．老實人走老實路．不好高騖遠。

鄭德興很誠懇地對蕭正乾道：“我置好慶功酒．等將軍凱旋歸來。”

蕭正乾得一塌糊塗．難得有這麼個講道理的人啊他又狠命把鄭德興誇了一回．什麼顧全大局啦．什麼年有爲啦．什麼團結同志啦……誇得鄭德興都不好意思聽了——我是知道自己有幾兩重．不上去拖後罷了。

一切準備就緒．大軍開拔了。

雙鷹王也不是沒有準備的．然而他的準備也有限。

剛剛過了春天．他的部族還沒有完全緩過氣來呢。狄人本就在北方．氣候更冷．冬天雪更大．牛羊牲畜一個冬天就要損失不。他南下司州搶了一筆．自己損失也不小．新附的青牛部還損頗爲嚴重．正該休養一、兩年再大規模南下。如果南朝沒有蕭正乾．他還能多搶一些．與南朝拉鋸、談判．敲詐一點是一點兒。偏偏蕭正乾這個三十歲前沒上過戰場的傢伙很有戰爭天賦．頂住了。他只能打。

雙鷹王當然能猜得到天朝會反擊．卻無法做出有效佈置。他們逐水草而居．要養活這麼多人．千百年來已經索出了遷徙的經驗．何何時水草．能供給多人畜呆多久．過了這個時間．草場也承不了．放牧的地點就要變遷。

遊牧民族機好．卻無堅城可守．亦無過多存糧．移也只能拖家帶口地．或者把老弱婦孺給藏起來。這會兒雙鷹王就能覺得到雙方力量對比的差距來了。南朝能把人放到城裡等你來．你能嗎？

都知道天朝會開戰．哪怕知道了春天作戰．然而究竟是哪一天什麼地方？只有千里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雙鷹王也比較頭疼．最終．他與智囊馬駿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雪化沒多久．他就帶著部族遷移了．沒有按照正常的順序到該去的草原．他到了另一草原．打了遷移的路線。

尋思著婦孺安全了．他也積極備戰——主要是把戰馬養養好．戰士都不用練．上馬就能戰鬥的。又在草原上散了不斥侯．下令一有南朝兵馬的蹤跡就飛速來報．他不斷蕭正乾的後路也要抄蕭正乾的老窩。

馬駿對此非常贊同：“南朝要突襲．就不能帶太多的人馬．頂天了一餘多些．超過一萬五千人．深草原大漠就不能來去自如。除非像前朝皇帝一樣．率十數萬衆．大軍境。南朝這幾年收不錯．但是先前總有災害．收並不好．支撐不起這樣的大軍。讓他們這些人在大草甸子上轉圈子去吧”

雙鷹王微笑道：“南朝也不是沒有十數萬的步卒．可惜他們城池太多．要分兵防守．一旦分兵．每一部的人就不夠多了。東西兩線大約會死守．蕭正乾自家出擊．東西兩線暫不它．他來攻我．我亦去攻他。就算讓他到了草原上來又能如何？只能撲個空。他又呆不久．還找不到人。我到了他那裡．他的糧草金銀就都是我的了。”

帳一片笑聲。

雙鷹王想得很好．事最初的發展也恰如他的預料．蕭正乾帶著銳一萬人深草原．給留守的鄭德興五萬人馬守城。雙鷹王一聽說守城的是鄭靖業的孫子．當下掌大笑：“南朝富貴子弟弱．能守個什麼城？那個人我在南朝見過的．小仔兒似的大將無能．有再多的兵也沒有用再等等．讓蕭正乾走得再遠一點．咱們去抄定遠軍蕭正乾必然折返．他折返的功夫我就能把定遠拿下．等他返了．咱們打他個正著”

蕭正乾這裡呢．料到了行軍可能會有困難．所以作出了東西兩路牽制．自己主打的計劃。須知雙鷹王說是一統狄人．但是手下順服的各部也不是全部令行止的．各部自有小王．由於遊牧生活的限制．他們只能散居於自草場而不可能是像是農耕社會一樣．權貴雲集於京城．與自己的勢力範圍離太遠。部落們更像是南朝的世家．各有各的盤算．不肯爲“更偉大的利益”去犧牲。到時候三路突進的部隊就能分攤力。

兩邊都想得很好。

行軍打仗．尤其是科技十分不發達時代的戰爭．沒有導航儀沒有定位系統．沒有天氣預報．不來點兒巧合、不走丟那麼一部分人馬．就一點也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