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好了,打殺就有用了嗎?要真對不好――”
“不會有那一天!”蔣昭打通了任督二脈,發了這麼一句,擡頭一看,他小娘子正衝他樂呢。蔣昭靈一閃,出汗津津的手,拉住了池小白的小手。
247
興平九年的春節,池家際往來戶又多了一——鄴侯家。以前因爲顧彝的關係,兩家是有來往的,現在了兒親家,這種來往又添了一層鄭重的含義。兩家年前喜氣洋洋地互致新年禮,蔣昭也被打發穿得整整齊齊地到岳父家討好長輩。鄭琰很容易討好——真心對閨就行了,池脩之就比較兇殘了,歹毒地在大過年的時候出考卷考婿神馬的,也只有他能做得出來了。
這一年,池春華十三歲了,鄭琰努力地給攢著嫁妝。被鄭瑜知道了又是好一通嘲笑:“給春華的嫁妝還要用攢的嗎?說出去要笑死人了。”
鄭琰道:“怎麼不用攢?錢我是盡有的,總不能拉一車錢到婆家去吧?”
鄭瑜奇道:“你怎麼傻了?那些商鋪子裡頭,你放出話去,就是現找,他們也得給你找了來,現在使人去說,不用過夜就能拉來你信不信?”
鄭琰道:“還有傢俱呢。”
鄭瑜道:“傢俱是手藝活,然有了好木,也就是幾個月的功夫。”
鄭琰又在想木頭的事兒,鄭瑜見一時半會兒回不過神來,急急一掌拍了過去:“好了好了,就算是用攢的,哪怕春華及笄出嫁,也還有兩年半,來得及。你還是先持的及笄禮罷。你及笄那會兒,阿孃一年多前就開始準備了,請賓客、制簪笄、裁禮服,一輩子就這麼一回,樣樣都要鄭重呢。”
鄭琰恍然:“正是!”
鄭瑜很無奈地想,這個妹子果然是需要人時時擔心一下下的,真是難爲那個妹夫了。
說到及笄禮,鄭琰倒不慌張了,春華正在長個兒,服什麼的過兩年再準備也來得及。鄭瑜見鄭琰冷靜了下來,也有心八卦了。鄭琰與徐瑩翻臉的事鄭瑜是知道的,在鄭瑜看來,自家外甥完全符合做皇后的條件,最終沒有做,都是徐九壞的事兒!當人家姨母的自然把皇太后給記恨到死!
宿怨之下,鄭瑜是非常開心看徐瑩的笑話的:“咱們春華大事已定,蔣家名門,阿昭也長進,就不知保慈宮二孃會是個什麼前程了——聽說皇太后已經急著給閨挑駙馬了呢,整個京城兵慌馬的就爲避開!”
“這事我也知道,二孃氣大了些,倒也天真爛漫。”
“你就說傻唄,”鄭瑜撇撇,“小模樣兒倒是生得俊俏,配上那副脾氣,生生把七分減作三分。保慈宮裡常有宮被責,多半是出自的手筆。要說姐姐,還有幾家勉強肯要的,換了,恐是無人敢惹。想攀富貴,也得有命去。”
鄭琰道:“年紀還小呢,倒不至這般惡毒,生是公主,豈用委屈自己,自然是由著子來了。只是他們家大娘,確是了牽累了。”
鄭瑜道:“什麼牽累不牽累的呀?難道皇太后肯把最好的給?左右總是挑剩下的。有二孃作個對比,大娘反而好下嫁了。”
“合適的都娶了,怎麼好下嫁了又?”還真是爲蕭大娘犯愁哩。這事兒還要過阿元的手,豈不又給他添愁?
“只要不強求世家,勳貴之家總還是有的。”鄭瑜自己有三個兒子,長子次子都已婚,娶的也是土鱉家的兒。長子媳婦是安康大長公主的兒齊淳,次子做了永安郡主的孫婿。子吳崧雖然未婚,倒是一點也不怕徐瑩會賴上他們家,鄭瑜心輕鬆得很。
鄭琰也是不愁的,徐瑩幹不出“教壞兒嫁給你兒子坑死你全家”這樣的事兒來,家很安全:“阿崧的事兒,你倒是要好好想想了,現在一窩蜂地求娶,好子剩下的可不多了。”
鄭瑜下,要說親上做親是最好的,春華本很好,然而春華是鄭琰之長,又有誥命在,吳崧只是府中子,前程確不如兄長,鄭瑜不捨一回,只好作罷。姐妹年紀差太大神馬的,真是太了!
“我想求娶李家兒。”
“嗯?哪個李家?”李家分好幾個,便是世家李氏,也分作幾房。
“是阿悅的次,又恐宰相孫不肯嫁與阿崧呢。雖則老哥哥和李相公欠著阿爹些份,不好意思拒絕,倒也不好攔了人家的前程。”
鄭琰想了想道:“不如讓莞娘問一問,孃家可有打算了,若是沒有,倒可問問。我看阿崧雖不算頂尖,卻也不愚笨。天下爵位總是有限的,哪能個個都襲爵呢?誰的兒能一嫁便是嫁與現的權貴?門當戶對的就好,只要孩子好。阿崧不說旁的,上進的機緣總比別人多些。”
鄭瑜想,鄭琰這話說得頗有深意,只要自家孩子不算太笨,無論是自己夫婦還是孃家親戚,擡手就能給薦過去了,別的不敢保證,三、四十歲上做到郡守一級還是容易的——也不算太差了。
“若是得,須你爲。”
鄭琰笑道:“責無旁貸。”
兩人閒話的容,正是京城許多貴婦頭接耳所言之事。在皇太后母不知道的地方,衆人眼中的好年都快要被搶完了!杞國公家若有所覺,莒國夫人快速地進宮向徐瑩進言:“二孃轉眼已經十二歲了,該選駙馬了。世家子訂婚早的大有人在,再遲恐來不及哩。且還有大娘,總要姐姐出嫁了,妹妹纔好議親。”
徐瑩道:“正是正是——可有合適之人?李氏、顧氏的不要!”
莒國夫人一聽這話頭,便知徐瑩想要世家子,問:“是給大娘還是給二孃?”
“自然先姐後妹,大娘總在我跟前長大,雖是庶出,也是長公主,縱駙馬不如二孃,也不能差了。”
莒國試探地道:“你看大郎家的阿方如何?”徐方是徐瑩大哥的第三子、德妃的哥哥,杞國公家兒子多,孫子更多,也是人丁興旺。人丁興旺的一個壞就是會分薄資源,不可能人人都得到非常好的照顧,尤其是位。徐方的父親被池脩之給坑了好大一把,世子位丟了,人了白丁,他的兒子裡,長子還好,次子三子往下,只待祖父祖母故去,日子就不是一般的難過了。
尚了公主,最有一個駙馬都尉的銜兒。蕭復禮統共就這倆妹妹,怎麼也要再照顧一二,徐方的前程也就來了。
徐瑩想,徐方倒是很乖,拍板道:“這個倒行,我與阿元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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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很忙。
蕭復禮不但要參加新年前後舉行的各種慶典活,還要聽正反雙方對於襲爵問題的辯難,還要用並不富的從政經驗去自己想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不管別人想不想,反正他是不想恢復罔替之襲的。除此之外,他還要努力耕耘。夏人有孕,不用顧皇后說,蕭復禮自己都覺得不太對勁。
他是想要兒子不假,長子不是皇后所出,這讓他本能地覺得會出子。即使現在夏人還沒有生產,即使許多人都預祝他早得貴子,他還是很不自在的。
國已經是多事,蕭復禮日夜勞。狄人又來搗,來的還是馬駿這個王八蛋。這貨這幾年大概過得不太好,鬢邊已有風霜之,眼睛卻是賊亮。帶著雙鷹王的國書,謙詞求互市來了又!來就來吧,雙方戰,狄部的一些特產天朝也是需要的,互市什麼的,也算是互惠互利。天朝擺擺譜兒,多半會答應。
馬駿偏不肯安生,任由朝臣們諷刺他“求和討饒兼討飯”——許多人家的孩紙在戰場上被抄去一條命,有些人頭還沒找回來安葬只好雕個腦袋安葬呢——還一派和氣地回憶起上一次來朝賀的事:“前番鄭相公還在,朝中相公四五人,我一蠻夷人,一時間幾乎記不住相公們的姓名相貌。今日一見,只有兩位相公,卻又是同姓,分辨起來十分困難啊。”他在裝傻,作出一副“憨厚的數民族同胞”的樣子來。
許多朝臣的目都變得**辣地——他們想當宰相!
蕭復禮想掐死馬駿!襲爵的事還沒有解決,再出來個爭當宰相的,這還讓不讓人鬆口氣啦?宰相也不是想拜就拜的,皇帝可以任命宰相,但是任命宰相的旨意還是要走程序,這就意味著,如果有大臣不滿意,還是可以反對!想一語定乾坤?行,等你當了二三十年皇帝,有你祖父那樣的威的時候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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