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憶付帳後，提著一大袋子書，志氣滿滿的說：「現在沒有學神給我輔導，我要加倍努力才行。」

「對哦，給你開小灶的家教，沒有了欸……」鄭培培輕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過來跟我們一起學文科呢。」

「沒關係。」顧思憶說，「選擇了就不後悔。」

鄭培培點點頭，「我只能從神上給你加油了！」

顧思憶說到做到。高一的時候還需要夏之雋盯著，才能更加專注學習。現在不需要任何人鞭策，心有一力量一直在驅趕著發。爭分奪秒學習，不敢有毫懈怠，唯一的例外……是每天想他的時刻，會放空自己。

時間一天天過去，距離期中考不到一個月了。

這天下午上課前，周驍來到旁邊，遞給一個冊子，說：「練習題，好好做。」

顧思憶接過來，這是A4紙裝訂出來的習題冊，裡面的題目都是手寫，字是在悉不過的……文字蒼勁有力，數字飄逸瀟灑，公式整整齊齊。

冊子分爲數理化三部分，每一部分最後是這些題目的解題思路。

他上了高三，還在時間爲編寫高二的習題冊……

顧思憶翻看著這本習題冊，心緒洶涌如翻江倒海，久久無法平息。

拿到學神的籍後，顧思憶苦練習題冊上的題型，覺比那些七七八八的輔導書好用多了。他似乎都能預料到，會在哪些地方到吃力，在哪些地方容易出錯。

顧思憶做著這本練習冊時，仿佛又回到了被他輔導的日子，刷題的時候心裡都是甜的。

期中考試如期來臨，顧思憶全力以赴。

考試結果出來，在班級排二十多名，年級兩百多名。

理科班競爭更爲激烈，加上前期效率不高，相比高一來說幷沒有提升，反而有所下降。

用力過猛，很希考好，結果沒考好，顧思憶心態有點崩。

腦子裡糟糟的，不知道該怎麼正視自己。

考後一周，各個年級前一百名的榮榜張出來。

最轟的事件莫過於，由高一跳級到高三的夏之雋，仍然以絕對領先的分數穩坐年級第一。

一群人聚在榮榜前。瞻仰拜學神風采。

「我的天，這夏之雋是神吧，怎麼可以這麼厲害？」

「不然呢，你以爲學神是假的？」

「他才跳級啊，居然就拿了第一……吊打一衆學長！」

「我真的是服了，他智商是不是沒有上限啊？？」

「好想跪下給他唱征服嚶嚶嚶……」

顧思憶帶著口罩，站在榮榜前，看著高三的第一名——夏之雋。

目落在這個名字上，久久纏綿不去。

旁的人都在七八舌的討論他，無不流出對他的欽佩和嘆服。

在重點中學，靠顔值還無法贏得所有生的心，可是當他既有逆天的顔值又有可怕的實力時，無論什麼類型的生都會把持不住。

夏之雋升到高三後，一直獨來獨往，邊沒有走得近的異，導致了給他寫信送禮的人如狂蜂浪蝶般源源不絕。即便他拆都不拆就往垃圾簍扔，還是架不住大家雀躍試的激心，萬一被注意到了呢？萬一呢？

顧思憶值日的這天，負責最後一個鎖門。

教室裡的人都走了，獨自待在敞亮的教室裡，突然不想走了。

回到位置上，拿出試卷，繼續修訂錯題。

「真笨……這都能錯……」

「又是心大意……」

一邊看一邊檢討自己。

可是看到一道錯題時，不知道怎麼的，就是做不出來。

心裡很急躁，不知道爲什麼急躁，拼命想解出來，可就是不行……

正當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時，一隻手掌覆在了腦袋上，顧思憶怔怔抬起頭。

日思夜想的那個人，站在夕的餘輝中，站在眼前……顧思憶眼都不敢眨，楞楞的看著他。

「不會做嗎？」夏之雋走手下的那張試卷，坐在了旁邊的位置上，仍舊是那懶散的又著一溫的覺，他從手裡拿過筆，在那道題上劃出了幾個關鍵條件……

顧思憶看著近在咫尺的他，看著他額頭的碎發，他高的鼻尖，他薄潤的雙。他上的味道都是悉的那種好聞的氣味。

「發什麼待，看這裡。」他輕腦袋，筆尖點了點寫出的公式。

可是顧思憶不想看題目，只想看著他，一分一秒都不想移開目。

他索放下筆，緩緩向靠近，抬手住的下，兩人越來越近，的心跳越來越急促，快的像是要炸——

「……！！！」顧思憶猛地坐起。

空的教室，什麼都沒有，天已經黑了，月和星映沒有開燈的教室裡。

緩緩轉頭，看向攤在桌子上的試卷，卷面是有些淩的綫頭，一看就是犯困時的……

昨晚熬夜太晚的，在做題時，做著做著就睡著了……

一場夢，他的出現只是一場夢。

可是那場夢那麼真，那麼溫暖。讓那麼驚喜又快樂。

突然醒來的陷到一種巨大的空虛中，心裡被什麼拉扯般的疼。

爲什麼只是一場夢……

過分的想念，讓弱的一塌糊塗，埋在桌子上悶聲哭。

忍了太久，總算是因爲這種無不在的思念，難過的哭了出來。

半晌，收拾好自己，離開教室，回到寢室。

寢室裡沒人，坐在桌子前，拿起手機，不控制的……撥通了那個人的手機。

很快，電話被接通，傳來低低的一聲，「喂？」

「我……我有道題不會……」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

「你可以教我嗎？」小心翼翼的問。

「等一下。」夏之雋坐到桌前，拿起紙筆，再次說，「你把題目念給我聽。」

可是顧思憶覺得自己已經沒辦法好好說話了，快速道，「我拍給你看。」

「好。」

顧思憶掛了電話，把題目拍了下來，通過短信發給他。

暑假期間爲了控制自己不去找他，把他的微信拉黑了。

很快，夏之雋給打來電話，一步一步的講給聽。

顧思憶默默的聽，時不時的輕應。

有點怕，怕自己還是在做夢，輕輕掐了一下手臂，疼！

倒吸一口涼氣時，被那邊的夏之雋聽到，問：「怎麼了？」

「沒怎麼，不小心撞了下……」隨口道。

他低嘆一聲，繼續給講題。

題目講完，顧思憶還是不想掛電話，夏之雋也沒掛，等著先掛。

顧思憶說：「我這次期中考……考的很差勁……我好笨……」

夏之雋溫聲道：「沒關係。」

顧思憶又說：「沒你在，我連學習都學不好……我蠢死了……」

夏之雋再次溫聲說：「沒關係的。」

顧思憶說：「我看到了，你考了年級第一……恭喜你……」

夏之雋沉默了幾秒說，「我真想把分數和天賦都給你，只要你不難過就好了。」

「我剛才，做了個夢……夢到……」

「嗯？」

「夢到自己考了個零分……」顧思憶聲音哽咽，「如果我績越來越差怎麼辦……」

「我說了，沒關係。你就算考零分也沒關係。」

「可是我不想離你那麼遠……」哭著說，「我不想離你那麼遠……」

那邊安靜了許久，夏之雋突然說：「你再哭，我陪你一起考零分。」

顧思憶一楞，呆住了。

夏之雋又說：「下樓來，我給你拿個東西。」

「……什麼？」顧思憶疑的問。

「下來就知道了。」

這一刻顧思憶也顧不上什麼影響好不好了，就想看到他，特別想，特別想。

於是，下樓了。

夏之雋站在樹蔭下等，顧思憶快步上前，他將手裡提著一袋東西遞給。

「裡面都是廢紙，不開心就撕著玩。」

顧思憶怔怔接過。

夏之雋抬手，想要的腦袋，手在半空又放下了，說：「走了。」

顧思憶回到寢室，來看到夏之雋拿給的是一摞摞的證書和獎狀。

一聲提示音，夏之雋發來了一條短信：

「我不需要你績好，能不能考上好大學都無所謂了。只要你等著我就行。」

顧思憶還在消化時，他又發來一條：

「如果你因爲考不好哭鼻子，期末我陪你一起考零分。我不開玩笑。」

顧思憶趕忙回復：「你不要來！」

「哭不哭？」

「不哭！我發誓不哭了！」

顧思憶被夏之雋管得服服帖帖，莫名的，那種難過的心也褪去了。

仿佛只要他還在，還會哄在乎，就沒有什麼值得難過的事了。

第二天，顧思憶將夏之雋年級第一的榮榜拍下來。

幷沒有自暴自棄，而是調整心態，繼續努力。當倦怠時，犯困時，就拿出手機看一看。

看看這個出衆的年，能讓涌出無窮無盡的能量，持續努力。

爲學渣的，第一次，發自心的上了學習。因爲每當學習的時候，就覺自己離他更近了。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自那次後，兩人面的機會多了。

有時候在食堂會遇到，有時候在圖書館會遇到，有時候在自習室會遇到，雖然只是眼神匯，顧思憶已經極其滿足。

期末考試來臨時，的緒不像期中考那麼綳。

考前，特地給夏之雋發短信：「我準備的很充分！你也要好好考！第一才是學神！」

夏之雋回復：「好。」

期末分數出來，顧思憶的績在班裡前進了十名，年級前進了七十名。

夏之雋仍然維持著學神的傳說，在全市統一考卷的期末考試裡，拿到了全市最高分。

但是學校對夏之雋的期盼已經不止如此了，寒假他進國家隊集訓，角逐國際大賽。

放假那天，顧致遠夫婦來學校接顧思憶時，看到了張出的榮榜。

當然，也看到了高三第一名夏之雋。

顧致遠：「這孩子太出了。」

許佳慧點頭：「是啊，聰慧過人。」

顧思憶放寒假回家，主跟爸媽提出，想請個家教輔導。

爸媽其實不想兒這麼辛苦，但看這麼積極上進，還是很配合，花了大價錢請人來家裡給補習。過年幾天，補習中止。

除夕那天，收到夏之雋的信息：「你要把我關在黑名單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