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憶問：「你什麼時候回家？」

夏之雋說：「不回去，我是請假過來看你，明天就飛去國了。」

夏之雋在寒假期間主報名參與國外名校發起的培訓，對家裡也算了差，時間回不去。

「啊……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反正他們都忙，我在不在差別不大。」

在的話還會被家裡拉去參加大大小小的聚會，可能又會在一些必須顧全面的場合遇到張茵一家。夏之雋現在煩了那些事那些人。他寧願一個人在國外呼吸自由的空氣。

「那你千里迢迢回來，就爲了過來看我啊？」顧思憶問出這句話時，心中有種說不出的。

夏之雋看著，眉眼帶笑，「過年了，我的小姑娘又長大了一歲，怎麼能不看看？」

「我們一樣大哦，我才不是小姑娘。」顧思憶嗔。

他抬手覆在腦袋上，溫聲道：「你就算八十歲了，還是我的小姑娘。」

前面開車的司機大叔，笑的角都快咧到耳了。

現在這年輕人啊，談可真是甜，遙想當初……

顧家別墅裡，過年期間阿姨回家，顧致遠親自下廚做飯。

這不，因爲夏之雋要過來，又開始搗鼓要多弄幾個菜。

顧致遠一邊翻看食材一邊糾結，「不知道那孩子有沒有什麼忌口的？剛才怎麼沒問一問……」

許佳慧在一旁幫廚，說：「清淡的和重口味的都弄點，總有合胃口的。」

顧致遠點頭：「是個好主意。」

許佳慧問：「你怎麼知道是出去跟夏之雋玩啊？」

顧致遠：「大過年的急不可耐高高興興的跑出去，完了還不願意回來，連爸媽都不陪了。除了夏之雋，其他人有這麼大吸引力嗎？」

「可是他們這樣……會不會……」

「別擔心，大過年的，拜個年一起玩玩很正常。分手還可以做朋友嘛。我相信思憶有分寸，咱們別過度抑孩子心的。」

「嗯。」

「其實我喜歡夏之雋。」顧致遠一邊擇菜一邊說，「聰明，沉穩，有學識也有見識。以後必定大有作爲。」他這個年紀閱人無數，對這點看人的信心還是有。

「我也喜歡。」許佳慧附和，不過的理由就很簡單暴了，「他長得好看。這麼帥氣的男孩子，以後思憶看著他都下飯。他們倆生的寶寶也會很漂亮。我以前還擔心思憶眼神不好使，給我找個歪瓜裂棗的婿回來。」

顧致遠笑道：「你這麼有挑男人的眼，你兒怎麼會差？」

許佳慧跟著笑，「自吹自擂。」

夫妻兩在廚房裡說笑著，忙碌著，沒多久又燒出了幾個菜。

顧思憶帶夏之雋回來的時候，家裡飯菜都備好了。

夏之雋得知要登門拜訪，特地拉顧思憶陪他去買了一些禮品。

「叔叔，阿姨，新年好。」他放下禮品，跟兩位長輩打招呼。

兩人熱的迎著他進屋。

吃飯時，夏之雋說了一句，「我是直接從國外過來的，時間張，沒空回家。我爸媽不知道我回來了，我也不想來回跑。」

這話裡的意思很明白，他沒回家，不想讓家裡人知道他回國了。

顧致遠點點頭，「好的，叔叔明白，你安排好自己的時間就行。」

許佳慧問：「你什麼時候的飛機？」

夏之雋說：「明天中午。」

顧致遠當即道：「那你今晚就在我們家睡，明天我們送你去機場。」

顧思憶瘋狂點頭，「對對對……就在我們家睡吧，你都說不回家了，總不能去住酒店吧？」

「陸嘉燁那邊公寓……」夏之雋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思憶打斷，「啊呀好遠的嘛，大過年的你要在路上奔波嗎？你就留下來跟我們一起過年嘛！」

夏之雋點頭，「打擾叔叔阿姨了。」

「怎麼會呀，人多熱鬧。」許佳慧笑道。

原本他們一家是打算去顧家老二那邊過除夕，爺爺都在那邊。因爲夏之雋的到來，顧致遠臨時更改行程，跟那邊說一聲，家裡來了貴客，不過去了。

他心裡門兒清，夏之雋不想讓家裡人知道他回國了，肯定是跟家裡有矛盾。這都十七八歲的青年了，不是幾歲小孩子，他自個兒拿的主意，顧致遠自然是尊重他的意思，好好招待他。

吃過飯，顧思憶把夏之雋拉到邊，兩人一起窩在沙發裡打游戲。

顧思憶不知不覺就靠他很近，直到挨到他肩膀上，還是一貫的作風，邊打邊說話，熱熱鬧鬧的。夏之雋比較安靜，角噙著笑意，時而看看。

許佳慧看著這兩人和諧的畫面，突然覺得早好像也沒什麼。以後都不用心孩子找不到好對象了。看看邊那些孩子大了的家長，爲孩子相親都碎了心。

去廚房給他們切水果，送過來。

顧思憶叉起一顆車厘子，第一反應是送到夏之雋邊，等醒悟過來這是在自己家裡，準備不著痕跡的繞個圈子回來，來不及了，夏之雋已經張口咬下。

「很甜。」他說。

顧思憶：「……」臉皮厚噢。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的飛快，吃過年夜飯，轉眼就到了晚上。

電視裡放著喜氣洋洋的春晚，顧思憶拉夏之雋一起在群裡搶紅包。

夏之雋發了個大紅包，比以往的紅包都大。

幾人連連喊：「老闆大方。」

夏之雋回復了一句：「老闆今天高興。」

鄭培培：「在國過年還高興吶？」

陸嘉燁：「是不是國外的月亮比國的圓啊？」

夏之雋看一眼旁的顧思憶，回復：「我這裡的月亮，特別。」

顧思憶：……不方便泄他的行蹤，只有默默忍著不說話了。

顧致遠和許佳慧熬不住夜，不到十二點就去睡了。

顧思憶和夏之雋邊玩邊守歲。

春晚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時，夏之雋抬起顧思憶的臉龐，低頭，親了一下的。

夏之雋：「新年快樂。」

顧思憶：「新年快樂。」

看著他笑，他說，「以後每年都一起過新年好不好？」

顧思憶笑著點頭，用力點頭。

新年第一天，做了一個開心的夢，到醒來的時候角還帶著笑。

不過一想到，過不久夏之雋就要走了，快樂的心瞬間低落下去。

大家睡到自然醒，吃過早餐後，顧致遠開車送夏之雋去機場。

顧致遠和許佳慧坐在前排，顧思憶和夏之雋坐在後排。因爲家長在前面，夏之雋很老實，連顧思憶的手都沒牽。

到了機場，取票，等待安檢。

顧致遠跟許佳慧說：「我鑰匙好像落車上了，咱們過去看看。」

「那你們等著，我們先過去看看。」許佳慧說。

顧思憶點頭。

夫妻兩走出機場大廳，夏之雋就把顧思憶抱住了。

兩人終於能夠在分別之際膩歪膩歪。

「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看況，已經安排了兩個月的行程。」

「……在國外學習會不會很辛苦啊？」

「還好，畢竟我聰明。」

「臭屁。」

「你不要太累了，拿不拿獎不是最重要的。」

「嗯。」

「反正……你在我心裡就是最好的！」

「嗯。」

離別時，顧思憶依依不捨，夏之雋揮手，轉過了安檢口。

直到他的影消失，還楞楞看著安檢口。

手機提示音響起，拿起來看。

X：「回來跟我的小姑娘過年，很開心。」

X：「等我。」

顧思憶看著手機屏幕良久，回復：「嗯。」

等顧思憶回過神，發現爸媽還沒過來，打電話過去，「你們倆怎麼還沒來？」

顧致遠：「哦，順便在車上坐坐……小雋走了嗎？」

顧思憶：「是啊。」

顧致遠：「好的，我們馬上過來。」

掛電話後，夫妻兩下車，許佳慧說：「咱們都沒跟那孩子道別。」

顧致遠笑：「他更想跟思憶好好說再見。咱們把時間留給他，就是給他最好的道別。」

.

寒假過後，新學期開始。

這學期夏之雋輾轉各地，參加各種大型比賽，很在學校。

顧思憶連偶遇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過知道他在外面比賽，而且兩人才一起過了新年，心裡很踏實，雖然很想念他，沒有再難過。

本以爲，忙於比賽的他沒空關注的課業，但他還是給他準備了習題冊。一整個學期的容都弄好了。當周驍把這本厚厚的冊子拿給時，有種說不出的。

是打心底切切實實的到他對的好，好到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報。

當然，眼下最好的回應就是努力學習。

還有一年半，一定要拼盡全力，考上名校。

由於夏之雋不在學校，原本看顧思憶不順眼但有所忌憚，不敢對怎麼樣的人，有膽量下手了。比如一直憋著一惡氣的徐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