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歡配完一段聲音，陳讓說話了。

“剛剛那個腳踩在雪上的聲音，是用這個弄出來的？”他看著手裡特質的小道。

“……嗯。”齊歡輕點了點頭。

“用這個，所有的腳步聲都可以配嗎？”

“不能，得看畫麵容，不同的場景，不同的天氣，甚至踩的泥不一樣，聲音也都是不同的。據這些因素，要製造的聲音也會有所不同。”

“是這樣？那……”

莫名地，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了齊歡的工作。

談話間有人送來一袋沙子，東西太重，齊歡搬不，剪輯師幫忙拎進來，倒進用木板臨時搭的小圓池裡。

才倒了一點，齊歡停：“這個不能用。”

剪輯師抬頭：“不行麼？”

“不行。”搖頭，在小圈邊蹲下，手裡拈起一撮沙，皺眉，“這個太細了，不是那個聲音。”

“差一點點應該不打……”

“不一樣。”齊歡堅持，“不用倒了，讓他們拿回去吧。今天要是冇有顆粒稍微大一點的沙子也沒關係，可以先配道充足的。”好在隻是練手，並不是正式工作。

剪輯師冇多言，把沙袋重新拎出去。

整個過程，陳讓坐在凳子上冇，看和剪輯師討論道，討論效果，看為了自己的工作忙碌。

就在這個小工作間裡，就在他麵前。

齊歡心裡其實是張的，從前一晚看到陳讓開始，直至今天這一刻，都冇能真正平靜。

怎麼可能平靜得了？

然而工作時間，不能冇有職業道德，同時也想藉著專注其它事，來平複不安的脈搏，能讓自己稍稍平靜一些。

齊歡繼續後麵的配音，和陳讓相隔半肩距離坐著，儘可能板著臉，視線規規矩矩盯住螢幕，毫不往他那兒看。

正好配到一部經典電影的經典片段，畫麵裡兩位金髮碧眼的主人公說完臺詞，在月下相擁親吻。

齊歡把握節奏，製造出親吻的音效，角微抿。

漫長的擁吻還冇結束，在配音過程中一直很安靜不曾發出任何聲響乾擾的陳讓，忽然說：“這個片——”

齊歡不妨他出聲，一怔。

“是嗎？”他說，“我覺得不像。”

齊歡冇反應過來，下一秒，一隻大掌扣住的後腦。

陳讓突然側親上的。輕一瞬，很快變炙熱深吻。

全一剎湧向頭頂，怔住的齊歡臉唰地燒起來，臉上皮灼灼熱得甚至有些痛，的腰被他攬住，屬於他上的男士味道侵襲包圍，背脊僵直，頭皮也發麻。

玻璃後的剪輯師頭低得快趴在桌上了，從冇有如此痛恨過自己——為什麼這麼熱工作！為什麼這麼敬業守崗！要是今天晚起曠工該有多好……

許久，陳讓結束親吻，卻不曾鬆開鉗製腰的手，那雙眼睛長睫低斂，沉沉睇著。

“這纔是。”

——

高中二年級的齊歡，一往無前。

彼時他沉悶厭世，教他什麼是，他聽了信了，從那時一直信到現在。

今後，也將永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