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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說我愛你》 沒有新娘的婚禮_【二十】

沈家平說:“纔剛吃了晚飯,說是過一會兒要陪尹小姐上街買東西。看來這年,真的會辦喜事了。”何敘安聽了這句話,不深有,長長嘆了口氣,用手將那花生的殼子,一隻只按著,咔嚓咔嚓,按得癟平。最後拍了拍手,拂去碎屑,說:“沒想到

這位尹小姐可以修正果。”沈家平笑道:“六的年紀,早該結婚了,幾位老姨太太總是念叨,只是他不耐煩聽。上次去乾平見程家的人,那樣危險的境地,卻非得要見一見尹小姐,你不就說六是認真鬧嗎?”

何敘安笑道:“,結婚歸結婚,這是兩碼事。”沈家平哈哈一笑,說:“按照法律,他們已經算是結婚了啊。”何敘安隨口道:“現在是民主社會,法律嘛當然是要講的。”他本來心十分不好,可是現在像是突然有了點神:“尹小姐來了也好,六起居本來就乏人照料,人家心細,比班的侍衛都要強。大帥當日不總是誇四太太是‘隨軍夫人’嗎?再說六平日總是惦記,現下終於在一起,六也省心不。”

沈家平因爲慕容灃脾氣不好,而近來軍務繁忙,自然子更是急躁,所以侍衛們老是捱罵,自從靜琬來了之後,沈家平還真覺得鬆了口氣一樣。何況靜琬雖然是流之輩,但在軍中毫沒有驕矜之氣,常常穿男裝伴隨慕容灃左右。承軍南北兩線同時作戰,自是十分艱苦,而隨著慕容灃輾轉各行轅,千里奔波,矢林箭雨中不離不棄,所以慕容灃邊的不將領先是側目,而後狐疑,到了後來,一提到“夫人”,總忍不住讚一聲,欽佩不已。連外國的記者,也在西文報紙上刊登慕容灃與的合影,稱讚“慕容夫人亦英雄”。

所以這天跟隨靜琬的侍衛孫敬儀來告訴沈家平:“夫人不知道爲了什麼事,在那裡掉眼淚呢。”沈家平說:“胡扯,夫人怎麼會哭!”話一出口,又覺得雖沉毅堅強,但終歸是個人,自己這句話也太武斷了,於是問,“是爲什麼在哭?”

孫敬儀道:“前天攻克了阜順,繳獲了許多東西,都堆在倉庫裡。夫人這幾天正說悶得慌,我就去倉庫裡隨便拿了兩本書和幾份報紙給看,不曉得爲什麼,剛纔我見到一個人坐在那裡默默掉眼淚。”

沈家平素知靜琬的子十分堅韌,有次從馬背上摔下來,也沒見紅過眼圈,所以聽孫敬儀這麼一說,心裡還真有幾分惴惴不安。想了想說:“六還在開會,我去看看夫人有什麼吩咐。”

大軍南下,此時行轅設在距阜順不過三四里的一個小鎮清平,因爲駐防地方不夠,所以徵用當地縉紳的民宅設立行轅。清平鎮雖然不大,但自古便是驛路要道,所以雖是民宅,但九進天井,數重庭院,極是寬敞緻。靜琬所住上房之前的庭院中,擺了數百盆花,簇擁得花海一樣。沈家平遠遠瞧見靜琬立在窗前,默默凝那錦繡樣的花海。他們都素來敬畏靜琬,於是一進屋子,在十來步開外就行禮:“夫人。”

靜琬平日甚用脂,奔波間甚至多穿男裝,此時因爲在行轅裡,不過一襲尋常的墨綠絨旗袍,臉上卻薄薄撲了些,雖然如此,猶能看出眼角微紅。他在心裡思忖,靜琬見他的神,勉強笑道:“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你不要告訴六。”

沈家平瞧的樣子,像是十分傷心,但他只是侍衛隊長,許多事都不好過分追問,只得道:“夫人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給家平去辦。”靜琬“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問他:“依你看,什麼時候可以攻克乾平?”沈家平聽這麼一問,大出意外,因爲雖在軍中,幾乎從來不過問軍事,平日多忙的是些問傷兵、卹眷屬之類的瑣事。他躊躇著答:“前線的事很難說,總不過這幾天吧。”

靜琬又“嗯”了一聲,沈家平眼尖,瞧見一旁梨花大案上擱著一張報紙,拿起來一看,只見是數日前的一張《穎州日報》,版面上極醒目的黑告示:“尹楚樊與尹靜琬斷絕父關係之聲明”,他一目十行,只見語氣極爲激烈,稱:“不肖離家去國,是爲不忠;悔婚出走,是爲不義;未告之父母,是爲不孝。”又稱,“不忠不義不孝之人,不見容尹氏宗族,是以聲明與其斷絕父關係……”

靜琬見他看到報紙,悽然一笑,說道:“沛林就快回來了,你將這個拿走,不要他看見。”沈家平自識得以來,從來未見有這樣的神,心下惻然,低聲道:“此事還是告訴六的好,夫人了這樣的委屈,到時候六可以出面解釋清楚的。”

靜琬眼中淚盈盈,轉過臉去,聲音低微如同自言自語:“連我的父母都不要我了,還有什麼值得去解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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