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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說我愛你》 如果沒有你_【二十七】

心裡知道不好,於是先將一把零錢握在手裡,待得一名士兵走過來,便塞到他手裡去,堆出一臉的笑:“大哥,麻煩多關照些。”那人接了錢在手裡,輕輕一掂,倒沒有說什麼。

旁邊一個老兵侉子,卻眉開眼笑:“大姑娘頭真甜,跟抹了似的,再一聲哥哥我聽聽。”一邊說,一邊就湊上前來。靜琬心中慌,只見他滿口的牙大煙薰得漆黑,那腥臭的口氣直撲到臉上,心中一陣噁心,忍不住就要作嘔。可是一整天工夫只吃了半碗麪條,剛纔又全吐了出來,彎著腰只嘔出些清水。那人手就來拉扯:“大姑娘怎麼啦?難不病了?哥哥我給你瞧一瞧,包管你的病就好了。”靜琬病中無力,哪裡掙得去,何曾過這樣的折辱,只覺得氣怒加,又又忿,直要暈過去。另幾個人見同袍腳佔便宜,只是笑嘻嘻在旁邊起鬨:“大姑娘笑一個,別繃著臉啊。”

靜琬又氣又急,見他一隻手竟向自己來,急之下未及多想,本能將手一揚擋過去,不想那老兵侉子一步正湊上來,未曾提防,只聽“啪”一聲,竟被扇了重重一記耳。承軍軍紀雖嚴,可是那些老兵侉子作威作福慣了,哪料到這樣一個弱子竟敢出手反抗。那三四個人都是一怔,被打的那人更是惱怒,一腳就踹過來:“他媽的找死。”

靜琬躲閃不及,被他一腳正踹在小腹上,“啊”了一聲,只覺得劇痛難耐,如萬箭相攢,整個人一下子往後跌去,抓著門扇方未倒下,劇痛一波波襲來,兩眼去只是白花花一片。那幾個人笑著近前來,額上只有涔涔的冷汗,咬一咬牙:“我是劉師長的親戚。”

那老兵侉子怔了一怔,嗤笑一聲:“扯你孃的蛋!你是劉師長的親戚,我還是劉師長他親大爺呢!”另幾個只是哈哈大笑。靜琬痛得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一手按在小腹上,另一隻手抓著門扇。明知如果拿出特別通行證來,只怕自己的行蹤就會被人知道。可是眼下迫,只得掙扎著了一口氣,取出那張短箋,拿發抖的手指遞過去。

那人並不識字,隨手遞給同伴:“老李,你念念。”那老李接在手裡念道:“茲有劉府眷一名,特批準通行,各關卡一律予以放行……”目所及,已經掃見後面鈐著硃紅一枚小章,正是“沛林”兩個篆字。那老李因爲通文墨,原本曾在營部當差,軍中凡是的文書往來,慕容灃總在其後鈐私印,所以他識得這印章,嚇得一大跳,本能“啪”一聲立正,舉手行了個禮。

靜琬痛得滿頭大汗,只覺得一波波地天旋地轉,靠在那裡,微微著氣,可是每一次呼吸,幾乎都要牽出腹中的陣痛。那幾個人面面相覷,互相看了兩眼,不曉得該如何收場。要哭出來:“給我滾。”那幾個人如蒙大赦,逃也般退出去了。旅館裡的其他客人,都像瞧著怪一樣瞧著,還是茶房膽子大,上來攙了一把。走回屋子裡去,牙齒已經將脣深深咬了一個印子,的重量幾乎都要在那茶房的手臂上,那茶房見不住發抖,只怕出事,心裡也十分害怕。了一張鈔票給那茶房,說:“這錢是房錢,勞駕你給我找一部洋車來,餘下的你收著。”

那茶房本來見一個弱,又一直病著,十分可憐,接了錢在手裡,答應著就去幫車,車還沒有來,那幾個治安隊的士兵忽然又去而復返。一見了就厲聲命令:“將通行證出來。”知不好,腹中如刀剜一樣,疼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那老李已經一把奪了通行證,說:“這定然是假的無疑,劉師長的家眷,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我看你定然是混進城來的細。”靜琬死死用手按住小腹,那冷汗順著鬢角一滴滴落,只覺得他說話的聲音,一會兒遠,一會兒近,連他們的臉也看不清楚了。

那幾個人已經如狼似虎一般欺上來,不由分說,將推攘了出去。虛弱已極,只得任由他們將自己帶到治安公所去,方踏進公所大門,再也支持不住,暈了過去。先前被打了一掌的那人罵罵咧咧踢了一腳:“臭娘們真會裝死!”這一腳正踢在肋下,輕輕哼了一聲,痛醒過來。只聽旁邊有人說:“陸司令說了,先關起來再說。”然後腦後一陣劇痛,被人扯著頭髮拎了起來。另外一個人在背心裡用力一推,蹌踉著向前走去,那人將攘進監房,“咣噹”一聲鎖上了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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