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之出來之後,見到舒東緒,便問他:“司令呢?”舒東緒說:“六昨天一夜沒睡,纔剛到書房裡休息去了。”謹之於是走到樓上去,誰知小書房裡並沒有人,轉出來,又往後面的樓中去,那裡的書房其實是好幾間屋子相通的套間,他日常都在這邊辦公。看到在走廊那頭站著兩名侍衛,知道慕容灃定然是在這裡,於是推門進去。外面是一間極大的會客室,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所以人踏上去悄無聲息。裡間的門半掩著,只聽慕容灃的聲音,似乎在對誰講電話,語氣似是惱怒至極:“當然不能封鎖車站,難道這點事就要鬧得中外皆知不?你們給我點腦筋,一個孤子,能夠跑出多遠?我告訴你,若是這件事辦不好,我就親自過去……”
謹之在門外佇立了一會兒,終於聽他“咔噠”一聲掛上電話,等了許久,屋子裡寂靜無聲,再無靜。輕輕推開門,視線所及,只見慕容灃已經仰面半躺在沙發上,眼睛雖然閉著,眉頭卻皺得的。的手無意識地扶在胡桃木的門上,木質溫潤微涼,這屋裡本來線就十分晦暗,他的臉在影裡,渾然看不真切。想起那日他替簪的玫瑰來,幽香甜,彷彿依舊盛開在鬢側。其實是屋子裡放著一瓶折枝晚香玉,暗香襲人。一轉念就改了主意,轉又無聲無息走了開去。
慕容灃睡著了不過一兩個鐘頭,迷迷糊糊就聽到有人低聲:“六,六……”他本來脾氣就不好,沒有睡醒更是煩躁,將手一揮:“滾開!”那人稍稍遲疑了一下:“六,是我。”他這才聽出是舒東緒,坐起來了眉頭,問:“怎麼了?”舒東緒道:“有尹小姐的消息了。”慕容灃本來滿臉倦,聽到這句話,一下子直了子,問:“在哪裡找到的?”舒東緒著頭皮道:“剛纔聖慈醫院的斯芬大夫派人來說,他今天早上接待了一位病人,要求做手墮胎。斯芬醫生原來曾看過報紙上登的照片,認出是尹小姐,當場就拒絕了。尹小姐見他不肯,馬上就走了。我已經派人四去找了,包括車站、碼頭……”
他聽著慕容灃呼吸重,口劇烈起伏,似乎已經憤怒到了極點,正在惴惴不安間,慕容灃已經起茶幾上的那隻化窯花瓶,“咣噹”一聲摜了個碎,猶不解氣,手橫掃,將那沙發上堆的錦墊全掃到地上去了。那錦墊裡充填海綿,分量極輕,落在地上四散跌開,他一腳將一隻墊子踢出老遠,怒不可遏:“給我搜!哪怕上天地,也得將給我找出來。”他額上青筋暴起,本來眼中盡是,現在更如要噬人一樣,“我非殺了不可,要是敢……要是敢……我一槍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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