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華子哥是個有心的，小時候你和總照顧他們，他記著你們的好呢。現在他孝敬你點東西，你只管要收下行啦。」

郁蔓蔓沒提陶越拆遷發財的事。陶越跟笑言是小，農村這地方自有農村的特，老人家年紀大了又擱不住話，還是別跟爺爺多講了。

「蔓蔓呀，這次回來能住幾天？」

「這次……可以多住幾天。」

郁蔓蔓心說，混吃等死，想住到什麼時候就住到什麼時候，不過等日子差不多了，並不打算在老家等死，老爺子一把年紀了，不想害得老爺子太傷心。

「爺爺，我多住幾天，陪陪您，下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了。」

「哦，那好啊，多住幾天，等結婚嫁了人，想回來一趟就更不方便了。去沒去過你爸媽家？」

郁蔓蔓停下筷子，若無其事地說：「沒呢，我下車的時候天不都黑了嗎，正好遇上華子哥，我就先奔家裡來了。」

「你這丫頭，城裡那也是你家。你爸媽就住縣城，你好容易回來一趟，到了縣城沒回去，倒先跑我這兒來了，回頭你爸媽又該說你。」

「說就說唄，他們住在縣城最北邊兒，離火車站太遠了。」郁蔓蔓敷衍了一句，「我這兩天有空再去不就行了。」

有些事是本能的。下車的時候，甚至考慮過去找個靠譜的連鎖酒店住一晚上，卻就沒想過要去養父母家。

想想病重的時候，養父母不也是本能的先考慮親生兒嗎？他們說，反正是治不好的病，無底，花錢也是往水裡扔。

「養這麼大，啥也指不上了，就是個投胎來的討債鬼，難不還要拖累我們一大家子人……」

也是一方面，從小是養大，跟養父母接實在太。後來到縣城讀高中，其實也只在養父母家中住了不到兩年，高二下學期，因為時間太張，養父母也照顧不了什麼，就乾脆住校了。

所以認真算起來，跟養父母一起生活的時間統共也只有兩年。

像個寄住的外人。

以前郁蔓蔓還會想，好歹是的養父母，給買過、過學費的，就算衝著的養育之恩，縱然有委屈也都沒去計較，總是要孝敬他們。

死過一回的郁蔓蔓卻開始不這麼想了。橫豎都要死了，仁義孝悌這些高大上的德，留給別人去彰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