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好戲

郁蔓蔓專門換的底牛皮鞋，一招制敵，便趁著二嬸跌倒在地上，甩開了作，只管用腳使勁踹。

在二嬸殺豬一樣的喚聲中，一連踹了好幾腳，氣出夠了，彎下腰，指著二嬸罵：「我你個壞貨，你算什麼狗屁長輩呀，不孝順老人，欺負爺爺，你知不知道不贍養老人是犯法的？」

這樣「恃腳行兇」，爺爺和陶越就在一邊看著，爺爺是氣得不行，就隨行兇去了，陶越也縱容地旁觀，保持高度沉默，還默默把大門給關上了。

外面靠著路呢，讓人過來看見了總是不太好。

「你還敢欺負到我頭上？你等著，我這就去拿刀去，我拿刀宰了你好過年。」

還當真轉進了廚房。

二嬸被踹的嚇破了膽，一聽這話，也顧不得一泥土鞋印子了，一骨碌爬起來，驢哭馬喊地往外跑。

「華子哥，別給跑了。」

這麼一喊，二嬸跑得更快，一把拉開大門，撒丫子跑出去了。

「切，這麼不抗揍，我看下回還敢不敢。」

撇一笑，靠在廚房門口，對上爺爺和陶越兩雙注視的眼睛，那眼神……刮目相看啊，又有點一言難盡。

「蔓蔓，你這丫頭……你還真敢打人呀……回頭告訴你二叔，萬一你二叔來鬧……」

老爺子今兒大概是真被自家乖巧聽話的孫驚到了，還真沒看出來。

「二叔能怎麼著我？我怕他呢。」郁蔓蔓撇，忍不住數落老爺子，「爺爺，二叔敢來您就不會罵他呀，您不會拿子打呀，讓他們這麼欺負您，這要是還在，早就罵得他找不到門出去了。」

「表爺，您就別管了，我看打得輕了。」

陶越這會兒開了口。他只說了這一句，便彎腰拎起剛才放地上的東西送到堂屋，轉又去門口把郁蔓蔓剛才扔的那一堆拎回來。

車裡還有呢，陶越來回拿了兩趟，郁蔓蔓則推著老爺子去堂屋坐下。

「咱家蔓蔓，從小就懂事聽話的好子，只有被別人欺負的……我還頭一回看見這麼厲害手打人呢。你二嬸可不是個省事的玩意兒，蔓蔓啊，你這陣子提防著點，我擔心你二叔一會兒要來鬧，萬一你堂弟瞅機會揍你，還有你二叔……」爺爺嘮嘮叨叨。

陶越拎著最後一趟東西進來，坐下拍拍老爺子，笑道：「表爺，您就別擔心這些了，不該我說的，二表嬸本來有錯在先，蔓蔓生氣揍，自己活該。們兩個的鬧一鬧，蔓蔓打了就打了，二表叔和旭飛，兩個大男人要是再來嚷嚷可就是他們不對了，蔓蔓打人，不是也因為二表嬸不尊敬您嗎，他們敢來鬧，您就該拿大耳刮子他。」

這道理大概就是，二嬸和蔓蔓，屬於自己娘們家鬧架，二嬸有錯挨打活該，外人頂多說蔓蔓兇悍，可二叔要是再來生事，大男人摻和進來，蔓蔓又是他侄，那事可就升級了。

「不是，蔓蔓，你媽……還有你二嬸說的那事……是真的嗎？」老爺子想起兩個嚼舌兒媳婦說的話，蔓蔓真是不能生育退的婚？老人家這個年紀畢竟傳統，想起來明顯是擔憂難了。

「爺爺，你聽們嚼舌頭。您就別管了。」

老爺子聽這話神沉了沉，看郁蔓蔓這反映，沒有意外，沒有生氣，像是早知道的，難道是真的了？

老爺子不就歎氣，當著陶越，老爺子也不忍心多問了。陶越就在一旁，從始至終都沒話。

郁蔓蔓對此倒並不在意，反正還不知活到哪天，「不孕不育」這話還是從自己裡說出去的，敢說就沒把這當回事。反正又不可能結婚嫁人，還管這些謠言不謠言呢。

自己活得舒服就好，活一天算一天。

這麼一想，郁蔓蔓猛然又想起，上一世明明就是在婚禮前幾天突然發病的。

現在趙自晨和索敏麗婚禮都舉行完了，按照上一世的時間，一周前就應該發病了。可再看看現在，還好好的呢，興許是過得太輕鬆舒服，整天活蹦跳的。

算一算，這是重生回來的第47天，也就是說，按照上一世，的倒計時還有53天。

起初還每天想著倒計時，可日子太舒服太快樂，快樂的時總是不覺度過，現在倒是還記得每一天，就連倒計時都不那麼積極上心了。

要不是前世確診的白病，自己都不覺得自己像個病人，記得發病前特別容易疲倦，渾乏力的覺，好像永遠都沒睡醒似的，現在每天睡到自然醒，神明明很足，但是，要說沒病……上一世的一些癥狀明明還有，月經量多月經不調，容易頭暈……

重生了……會改變嗎？短短一百天，好像沒有理由啊，不可能病得那麼快吧，上輩子應該之前就已經病了。

郁蔓蔓第一次對自己的病上了心，自己琢磨著，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過陶越對保護得這麼，現在除了陶越有時去安排一下建房打地基的事，兩人幾乎形影不離，這幾天因為臘月太冷，建房工程也暫停了，又沒有駕照，甚至都找不到理由自己跑去醫院，要是讓他陪著去，真要檢查出來了……

想想老爺子和陶越會是個什麼反應，郁蔓蔓莫名又怯了，頓時失去了檢查的勇氣。

死過一回，原本覺得死就死吧，有什麼大不了的，此刻郁蔓蔓忽然有些怕死了。

一個人站在廚房門口，默默糾結了一會兒，陶越拿著一包今天剛買的香腸走過來，手在眼前晃了晃，逗：「蔓蔓，發什麼愣啊，想什麼呢這麼神？」

「我在想……想咱今晚吃什麼。」郁蔓蔓回過神來，笑嘻嘻搶過他手裡的香腸，問他：「青辣椒炒香腸？然後再炒個蒜苗蛋，我那個大表姑剛給了一大捆青蒜苗。」

「行啊，吃啥你當家，我負責擇菜洗菜。」

「不行，陶大廚你掌勺炒香腸唄，我怕辣椒嗆人。」

「行啊，那你去做米飯去，今晚想吃米飯了。」

「吃米飯呀，那我再簡單燒個青菜湯。」

兩人說說笑笑忙碌做飯，此刻要是落在不知的外人眼裡，妥妥是一對恩的小夫妻。兩人習慣用煤氣灶，爐子炒菜太慢了，老爺子便只管烤著小火爐給他們燒熱水。

郁蔓蔓很滿足於家裡這樣的氣氛。爺爺，陶越，還有，就像真正的一家人，快樂而又溫馨。

兩人一邊炒菜做飯，一邊聊起剛才的事。陶越笑著說：「還真沒看出來，咱們蔓蔓能有這脾氣。厲害。」

「發瘋的兇婆子是不是？」

「哪有？我看很好，你以前就是太溫了，姑娘家，可不能被人欺負了去。」他笑著低頭過來，小聲說：「我看你氣呼呼進屋了，我還擔心呢，尋思你別是拿你那些防狼神什麼的出來收拾二嬸，再沒個輕重，可別把人弄傷了。」

「你當我傻呀。我可沒拿任何工打，欺負老人不孝順爺爺，我就生氣踢了幾腳，怎麼著？去哪兒跟我講理去。這不是還有爺爺能給我撐腰嗎。」

這小頭腦，的啊。怪不得急吼吼跑去換鞋呢。

「不過蔓蔓，你今天其實有些衝了，外人面前那是你二嬸，那把這一頓揍，結怨是肯定的了。」

「我現在不怕結怨，不結怨又能對誰好了？我揍其實也是因為爺爺，爺爺都讓他們一家欺負慣了。要是還在，就不敢這麼壞，起碼不敢這麼欺負爺爺。

「哎，華子哥，你說二叔會不會來找我？」

「難說。二表叔那人可沒準兒。他要真來找事，你可別再跟他槓，首先保證自己不吃虧。」

正說著，二叔還真來了，吊著一張臉，後還跟著郁旭飛，

老爺子一看這陣勢，頓時火氣就上來了，劈頭蓋臉就罵上了。

「你們爺兒倆這是打上門來了？怎麼地，你媳婦是我蔓蔓打的，不孝順我，跟我說話太難聽，我打怎麼啦？來來來，那是你親媳婦，你親媽，我這個老頭子是不中用了，你們把我這老頭子打死給報仇。」

郁蔓蔓聽見院子裡靜，把手裡的菜一扔，轉出來，陶越則不急不慌地放下鏟子，關上火，跟著郁蔓蔓出來。

按說這是郁家家務事，他怎麼說都不姓郁的，可現在的蔓蔓小脾氣厲害著呢，真要一衝跟二叔幹起來了，他起碼得有法子護著。

泥人還有三分土呢，老爺子一開口罵出了氣勢，二叔爭辯幾句，聽那意思，二嬸回去還不知怎麼胡說撒謊，讓自家男人和兒子認為了多大委屈。

結果被老爺子一頓臭罵，二叔再蠢也知道了，今天二嬸挨打怕是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