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蔓蔓跟著陶越,出門兩三天沒回來,老爺子居然都沒細問一句,郁蔓蔓來的路上還打了腹稿,尋思著老爺子要是細問,該怎麼回答呢。
「對呀表爺,咱們好好過個年。」陶越兩手拎滿了東西進來,跟老爺子代著,「表爺,煙花鞭炮什麼的,我跟蔓蔓都買了,春聯來的路上也買了,您看看家裡還缺啥,趁著現在,我們趕置辦。」
「沒別的了,啥都不缺。等逢集咱再上街買一桿青竹子,要做搖錢樹,別的都齊活了。」老爺子一個勁兒樂呵。
這都小年了,郁富一家也沒來過,二叔一家更是影子都沒見到,更別說來陪老爺子過年了。
從過世以後,兩個兒子都不靠前,過年時候就只有爺爺和蔓蔓,這會兒家裡多了個陶越,熱鬧了很多。老爺子看著兩個孝順孩子,大過年心真的很順暢。
三個人忙忙碌碌,做了滿滿一桌子菜,電視裡開著音樂,三口人說說笑笑過小年。
老爺子把藏著的茅臺酒也拿出來一瓶,說過節高興,要跟陶越喝兩杯。
「無酒不席,咱爺倆整兩盅,大過年反正你也不開車出去。蔓蔓,這白酒勁兒大,你倒一點,一起喝,喝點兒沒事的。」
「爺爺,我不想喝。」郁蔓蔓頭搖得像撥浪鼓。發誓,往後再不敢逞英雄喝酒了。
「表爺,別給喝白酒了。」陶越看著郁蔓蔓那小表,笑得格外愉快,「蔓蔓,咱們買的東西裡頭不是有葡萄酒嗎,你去拿來,大過年陪爺爺乾一杯。」
「不要,我不想喝。」
「葡萄酒,跟果差不多,還能把你喝醉了不。」
陶越笑著拿了紅葡萄酒來,郁蔓蔓堅持不肯喝,最後小心小心地倒了小半杯。
怕萬一要再喝醉了,在家裡發起酒瘋……誰知道會在老爺子跟前說出什麼來。
在郁蔓蔓的想法裡,兩人在沂城,畢竟是在外邊,酒店那間客房裡留下多纏綿,瘋了就瘋了,那是在外頭。
可現在回到家裡,就在老爺子眼皮子底下,別說兩人還是地下狀態,就算公開了,農村人畢竟還保守些,尤其老爺子這個年紀。
所以,回到家裡,起碼表面上,就會回復正常狀態。兩人住在一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個事陶越當然也明白。他現在還「妾未明」,別說沒公開,就算正經訂婚了,他再猖狂,也沒有跑到人家方家裡,摟著人家姑娘睡覺的道理。
所以,吃過晚飯之後,老爺子在屋裡烤著小火爐,陶越和郁蔓蔓在院子裡放了一會兒煙花,當地人有小年夜晚上放煙花的習慣,村莊裡此起彼伏,隨著夜幕加深,漸漸才停歇。
村莊平靜下來,老爺子早就暖被窩睡了。郁蔓蔓回到自己屋裡,泡了會兒腳,烤著取暖上床,把枕頭墊在床頭剛躺下,手機便滴滴響起微信提示音。
陶越:蔓蔓,我睡不著。
郁蔓蔓:睡不著好好睡。
陶越:由簡奢易,由奢儉難,我覺得我一整夜也睡不著了。
郁蔓蔓:說明你不睏。
陶越:蔓蔓,我去你房裡好不好,我保證,我就親一親你,就親一下,晚安吻,我就回來睡覺。
郁蔓蔓:你敢。
陶越:就親一下,也不給呀。
郁蔓蔓:寧可相信世上有鬼。
停了一下,然後,陶越發過來一個表包。
一個胖乎乎的男娃娃,撇著小哭鼻涕抹眼淚的,滿滿都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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