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有人端了一隻白玉小碗過來,裡頭盛著半盞半明的膏狀,略微有些淡黃澤,晶瑩剔的,散發著濃香。
謝好奇,看了一眼。
九爺慢慢吃了幾杓,故意逗他︰“這個你吃不了,辣的。”
雖然這麼說,但最後一杓還是喂到了謝裡,謝不疑有他,張口就吃了,那東西口即化,順著嚨就咽下去,跟著一滾燙酒氣從胃裡一直沖到腦門,謝臉一下就漲紅了,連咳了好幾聲,“好、好辣!”
旁邊端了白玉碗過來的人也樂了︰“這是鹿膏,今年新采的鹿茸,拿上好的陳年老酒泡出膏脂,一大壇才隻得上面拇指肚厚的一層……”他話還未說完,就看著謝目瞪口呆,抿抖著肩膀笑起來。
謝鼻子,抬手了一下,就出了兩管,連忙用手捂著了,“爺……”
九爺笑著擺擺手︰“快去洗洗罷,想給你吃口好東西,誰知道你這麼不住補。”
謝洗乾淨了臉,有些臊得慌,臉上一陣陣發燙。晚上守夜的時候他忍不住掀開毯子把腳探出去兩回,才恍然發現,他或許不是臉皮薄發熱,而是喝了酒泡的鹿膏,弄得渾燥熱。
床鋪上的九爺安靜睡著,隔著紗幔,能看到他放在床邊。
好像手,就能踫到。
謝著魔似的,忍不住抬起手輕輕踫了一下,隔著紗,卻還能到爺手指尖微涼的,那和他平日裡借著端茶或者拿文件的時候踫過的覺一樣。
謝把手和他重疊,指尖相,下一瞬卻被握住了。
“爺……”
“半夜不睡覺,想做什麼壞事?”
謝臉上發燙,搖頭道︰“沒想做什麼。”
九爺半坐起來,手沒松開他的,拽著他靠近一旦,面頰之間隻隔了一層紗,啞聲道︰“你想好了,真不想做什麼?”
謝口乾舌燥,掌心裡燙的能起火,“我,我想喝水。”
九爺含了一口涼茶度給他,謝喝了,隻覺得像是當初在雪窩子裡喂給爺的那一口雪水,冰涼直心底,他上的熱有些解了,卻不舍得松開九爺的手。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隻一味著急,急得狠了,就拿腦袋挨著九爺的肩上磨蹭。
九爺低笑道︰“小兒長大了,不礙事,這些你家裡人沒法教,爺來教你。”
一隻手搭在腰間,緩緩落下。
謝睜大眼楮。
……
謝實實在在的了一回。
隻覺山花徇爛,他被拋帶著冷香的綿雲端,又墜落下來。
醒來的時候,雙手抓著毯子一角,眼楮還是潤的。
謝緩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方才是一場夢。
夜裡安靜,離著他一步之遙的床鋪上九爺還在安睡,謝看了一眼,就耳尖發燙,不敢再看。
他小聲起,抱著毯子出去,尋了個沒人的時候自己把毯子弄髒的那一塊悄悄洗乾淨了,都沒敢在東院晾曬,裹著睡了兩日,是靠自己上熱氣暖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