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家幾口去了郊區的墓園。
掃完墓回到家,睡著的雲寶小朋友被抱回嬰兒房,孩子的哥哥和舅舅,端起鞏阿姨準備的水果沙拉,悄悄上樓去看雲寶,甚至連外套都顧不上。
小云寶似乎很喜歡孩子,仰躺在小牀上,看著頭挨頭的joice跟慕逸咧傻樂。
餘嫂特意叮囑他們,不要給幾個月大的孩子喂水果。
宋傾城在臥室換了家居服,準備去趟儲間,經過嬰孩房,瞧見趴在門口的衩,黑白邊牧犬的尾有一下沒一下掃著地板,自帶幾分愜意,房間裡,慕逸正小心翼翼的把孩子從牀上抱出來,joice則配合的搬來凳子。
確定兒子沒哭,宋傾城才放心的擡步去三樓。
鬱庭川回來就進了書房。
逢年過節,某些人問候不能省。
宋傾城也收到同學朋友邀出去玩的信息,其中就包括高中同學,高考結束,有的同學去外地讀書,半年來各自忙碌,哪怕大家還在羣裡冒泡,想要好好聚一聚,只能約在暑假寒假期間。
蘇綿考上的是南城師範學院。
剛放假的時候,來過一趟云溪路八號園。
抱著健康敦實的孩子,蘇綿的形僵,生怕摔著孩子,雲寶小朋友不是個氣的,被媽媽送到陌生阿姨的懷裡,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得蘇綿直呼可,說話的時候也抱著孩子不肯撒手。
過了會兒,孩子可能了,腦袋直往蘇綿的口蹭頂。
小胖手很有力道,牢牢揪著蘇綿的。
蘇綿在旁邊瞅著宋傾城練的抱過孩子給他餵,心裡生出嚮往。
雖然的年紀還小,但向來抗拒生小孩,很怕孩子爲自己將來的負擔,更怕自己生產完材走樣,可是現在,親眼看到宋傾城怎麼照顧孩子,和本來想的不一樣,生完孩子的宋傾城沒變黃臉婆,和以前沒有什麼兩樣。
孩子躺在沙發上,小手抓著瓶晃啊晃,不管孩子聽不聽得懂,宋傾城出言叮囑兒子別,然後快步去了趟衛生間,拿了塊巾回來。
幾個月下來,怎麼養育孩子,宋傾城不說得心應手,但也有了一定經驗。
如今,就算餘嫂們不在,都能獨自幫兒子換好尿布。
宋傾城翻看微信,發現鬱菁給發了兩條消息。
[我打算回國去過年。]
[剛買好機票。]
信息是十幾分鍾前收到的。
宋傾城回覆問:“一個人回來?”
沒多久,鬱菁回了個‘嗯’字:“我已經在收拾東西,下午就去機場。”
瑞士是東一區,比中國大陸慢6個小時。
宋傾城從儲間裡出來,又收到鬱菁的信息:“我爸爸昨晚到了蘇黎世,來看過我和我媽媽,一塊吃了晚飯,不過後來,他自己去住了酒店。”
父母之間的暗濤涌,難免影響到孩子。
哪怕這個孩子已經十七八歲。
鬱菁發來一段語音:“在我媽面前,我不知道該不該幫我爸說話,因爲我沒忘記以前那些事,媽媽肯定也都記得,可是,看著爸爸的樣子,我也不希他一個人,我不想讓媽媽爲了我去妥協什麼,所以,我不留在這裡應該是最好的。”
比起半年前,鬱菁說話做事更懂得思考。
宋傾城道:“想回來就回來吧,你說的沒錯,既然是大人之間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
中午吃飯的時候,宋傾城把鬱菁回國的事告訴鬱庭川。
鬱庭川對此倒不驚訝。
似乎,早就料到鬱祁東去瑞士會有這種結果。
吃過午飯,鬱庭川讓宋傾城去穿服,言外之意,下午打算帶外出。
“那我讓幾個小孩也準備一下。”
“不他們,就我們兩個。”
聞言,宋傾城不解地看向坐在那的丈夫。
鬱庭川淡淡笑了笑,隨後開腔說:“年沒有時間陪你,今天難得空閒,孩子讓鞏阿姨們照顧,你和我出去逛一逛,就當是補起前頭的節日。”
提及節日,宋傾城自然而然想到14日的人節。
鬱庭川又催促:“去換服吧。”
“噢。”轉之際,宋傾城的脣角不上翹。
十幾分鍾後,宋傾城重新下樓。
他們從家裡離開,沒有特意去告訴孩子,鬱庭川拿起沙發上的大,只和鞏阿姨打了聲招呼。
下午,他們去看了一場電影。
就像餘饒的那個晚上。
只不過,現在他們的關係發生轉換,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新年的第一天,電影院裡到都是人。
鬱庭川陪看的是賀歲喜劇片。
看到影片稽的地方,宋傾城也像其他觀衆笑,想起旁邊坐著的人,忍不住轉頭瞥一眼,恰好對上鬱庭川投過來的視線,然後,聽到他溫聲問自己:“不看電影,看我做什麼?”
“……”宋傾城收回目,心裡是千萬縷的甜。
從懷孕至今,已經很久沒這樣‘忙裡閒’。
晚飯後,他們去了附近的酒吧。
鬱庭川第一次帶宋傾城來這樣的場合,沒有震耳聾的音樂,坐在清吧裡的客人,大多是各行各業的英人士。
宋傾城落座以後,掉大外套。
因爲還在哺期,鬱庭川點了兩杯果。
宋傾城問:“爲什麼帶我來這裡?”
以爲,他不喜歡出酒吧這些地方。
“這裡不喧鬧,偶爾來坐坐好的。”
鬱庭川側疊長坐著。
聽他的語調,以前也會來這裡,但是宋傾城發現,自從和他在一起,除非是必要的應酬,鬱庭川基本不晚歸,自然不出時間來酒吧小坐。
想到酒吧裡的一些況,宋傾城又問:“你常來這裡?”
“有的時候,晚上沒有應酬,也沒別的安排,會和江遲他們來坐一坐。”
“是不是會有生過來跟你們搭訕?”
其實,是想問會不會有人和你搭訕。
話到邊,又被稍微篡改。
不過意思大同小異。
鬱庭川深邃的眼神落在臉上,不答反問:“以前在酒吧唱歌,有男的跟你搭訕麼?”
迷離燈下,宋傾城覺得鬱庭川看上去格外沉穩迷人。
的耳有些燙,低頭咬住吸管的同時,邊有著淺淺弧度,爾後含糊道:“我唱歌的是正經酒吧,沒有那種七八糟的人。”
過了會兒,宋傾城擡頭說:“我給你唱首歌吧。”
鬱庭川還沒作答,已經站起,離開座位去駐唱臺,宋傾城找到酒吧負責人,不知道是怎麼和對方說的,對方聽完後點頭,答應讓登臺唱歌,鬱庭川坐在位置上,看著踏上駐唱臺,臉上是饒有興致的溫。
清吧裡,突然換了個歌手,其他人並未發現在意。
宋傾城選的是那首《貝加爾湖畔》。
歌手的聲音清亮平和,唱出了歌詞的意境,引得不客人轉頭。
駐唱臺上,歌手是個漂亮的年輕人。
沒有濃妝豔抹的打扮,上是和牛仔,黑長髮帶著蓬鬆的微卷,披散下來,落在肩頭和前,是冬日裡無法描述的風。
拿著麥克風坐在酒吧椅上,歌聲繼續傳來——
[在我的懷裡,在你的眼裡]
[那裡春風沉醉,那裡綠草如茵]
[月把,灑滿了湖面]
[兩個人的篝火,照亮整個夜晚]
……
[多想某一天,往日又重現]
[我們流連忘返,在貝加爾湖畔]
[這一生一世,這時間太]
[不夠證明融化冰雪的深]
[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現]
[你清澈又神,在貝加爾湖畔]
……
宋傾城唱完這首歌,酒吧裡陸陸續續響起鼓掌聲。
沒立刻下去,目越過衆人,定格在要找的那個人上,然後開口:“這首《貝加爾湖畔》,謹獻給我最的丈夫,謝他的出現,讓我的餘生變得充實,也謝他的出現,溫暖了我從2016年以來的兩個冬天。”
“這樣說可能有些麻,但是我很慶幸,我的餘生裡會有你陪伴,也很慶幸,你願意選擇我爲你人生的伴,也是你給了我勇氣,讓我能直面那些過去,教會我怎麼去人,怎麼去維繫自己的生活。”
話音未落,掌聲再度震耳聾。
甚至有人吹口哨起鬨。
宋傾城的眼眶,和的臉一樣微熱,想再說什麼,大腦卻有短暫的放空,只看見鬱庭川站起,然後看著他一步步過來,再然後,就被男人霸道的氣息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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