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戴著一張老虎面走在路上呢。
蘇紀時知道他要問什麼,坦然回答:「若是一大清早就帶著墨鏡什麼的,太引人注目了。我不想走到哪裡就被拍到哪裡,所以乾脆面遮一遮。」
穆休倫:「難道你現在不引人注目嗎?」
話音未落,一個上班族打扮的生提著包包從他們邊飛速跑過,一邊跑一邊看表,看樣子是要追公車。而的額頭上,正頂著一個紅的誇張發卷,頭簾牢牢地黏在發卷上,即使跑得這麼快,也不見一晃。
穆休倫:「……」
蘇紀時聳肩:「看,我不是最引人注目的吧?」
※
兩人沒有開車,步行在周圍逛了逛,很快找到了一個早餐店。
早餐店面積不大,但是距離地鐵站很近,所以有不食客來往。店裡坐滿了,店家就在便道上擺了桌椅,桌面得乾乾淨淨,一籠筷子擺在桌子正中,旁邊還放著自取的醬油、醋、辣椒油。
著老虎面的蘇紀時大大方方找了一個臨街的座位坐下了,穆休倫猶豫了一下,看看椅子確實乾淨,於是勉為其難的坐在了旁。
他環顧四周,這攤位上有不年輕的上班族,對於社畜來說,每一秒賴床的時間都至關重要,於是早餐店裡有好幾個生一邊吃飯一邊化妝,一碗滾燙的小餛飩吃完,再抬起頭時,一個蓬頭垢面的生就變一個幹練的「白骨」了。
這麼一對比,蘇紀時臉上的老虎面,也不是那麼難以接了。
蘇紀時拍了一晚上的戲,正是到前後背的時候,早就把方解給的叮囑拋在腦後,喚來老闆,點了半屜小籠、一碗豆漿、兩油條、三個麻團還有四隻蒸餃。
點完了,把塑封的菜單往穆休倫面前一推,道:「自己點自己的啊。」
穆休倫:「……剛才點那麼多都是你一個吃的?」
功能表是A4列印的一頁紙,東西不多,上面一層油,上去的溜手。穆休倫雖然是穆家不寵的養子,但也從未在清晨於這種路邊攤上吃過東西,他仔細看了幾遍,還是拿不定主意,最後只點了一屜燒麥和一碗小米粥。
豆漿是現的,店家在早上三點就起來忙碌,榨豆子、熬豆漿,每天是黃豆就不知要消耗多。店家很捨得原料,不像別家豆漿稀湯寡水,他家豆漿豆香四溢,整條街道都聞得到,不街坊鄰居一大早就拿著家裡的鍋碗瓢盆來這裡排隊買豆漿。
很快,豆漿端上了桌。
蘇紀時要了一碗原味的,漿濃醇,沒有糖破壞它原本的味道。蘇紀時單獨又要了一份紫菜蝦皮蔥花榨菜,用醬油、辣油一拌,往豆漿裡一傾,就做了一份在北方吃不到的鹹豆漿!
待滾燙熱乎的油條炸好了,又開心地把油條撕小塊,投到了鹹豆漿裡。脆的油條吸滿了水,鹹辣多,別提多香了!
穆休倫冷眼旁觀了全程,看吃得津津有味的,遂點評:「鹹豆漿?這種怪東西,也就你吃得下去。」
蘇紀時:「……」
蘇紀時本沒理他,相反,還故意把鹹豆漿喝得吸溜吸溜的。
沒過一會兒,穆休倫要的小米粥也出鍋了。
小米粥用大鍋熬煮出來的,金黃的小米粒被煮得爛又粒粒分明,店家拿起一隻淺口大碗,用長柄大鐵勺豪邁地舀了整整一勺。小米粥格外粘稠,明明已經略略高出碗沿,然而卻不往下滴答,搖搖晃晃端上桌,味香濃。
一柄的塑膠小勺在粥上,穆休倫嘗了一口,眉頭皺了皺。
他把桌上的調料盒挨個打開看了一遍,終於找到白糖,然後想都未想就舀了一大勺,「嘩」地全部倒進了小米粥裡。
攪拌開,又嘗了嘗。還是皺眉。
於是又舀了第二勺糖。
攪拌開,又又嘗了嘗。還還是皺眉。
直到加了第三勺,那碗小米粥都要被他改良小米拌白糖了,他才終於舒展開了眉頭。
蘇紀時這時才從自己那碗鹹豆漿裡抬起頭,嘲諷道:「穆先生,你居然喝甜的小米粥,你真稚。」
穆休倫:「……」
這場對決,兩敗俱傷。
蘇紀時這才知道,別看穆休倫外表看上去是滿滿的霸道總裁范兒,其實嗜甜如命。也不知這麼吃糖的他,是怎麼保持材的。
而穆休倫也發現,蘇瑾居然難搞又毒舌,的真實面目遠不如螢幕上的那樣溫親切,簡直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他和都沒有說話,埋頭苦吃了一陣。
蘇紀時因為臉上著面,不方便張,只能在吃飯時,悄悄掀起面的下緣,出尖尖的下,和一雙朱紅的薄。們姐妹倆的形很有特點,都是角微微往上翹的,紋不深,珠卻格外圓潤。
說實話,左手掀開面、右手吃飯的樣子實在太怪異了,然而這麼搞笑的場景,穆休倫卻看得目不轉睛。
明明之前「包養」了三年,然而穆休倫對的瞭解幾乎等於沒有;這一個月只見了三次面,可在他面前展現出來的真實模樣,卻格外的多。
忽然,穆休倫注意到對面桌上,有兩個年輕孩一直頻頻向他們這裡張,視線一直盯在蘇瑾上。們倆點的東西不多,沒一會兒就吃完了,兩個人拿好包包,長頭髮的生去付帳,短頭髮的生卻繞到他們這桌旁邊,左轉轉、右轉轉,一看就是別有用心的模樣。
不會是認出了蘇瑾,想要拍照片吧?
穆休倫立即黑臉,面前的那晚小米拌白糖也顧不上吃了,開口呵斥:「你做什麼?!」
那孩被他氣勢洶洶的質問嚇了一跳,渾一抖,聲道:「我、我不是……我就是想問問這個小姐姐,臉上的面是什麼牌子的,我覺得有趣的……」
穆休倫:「……」
蘇紀時笑到差點把豆漿打飛了。
蘇紀時的面都是贊助商送的,把牌子告訴了短髮生,生趕忙掏出手機記下來,千恩萬謝地走了。
長髮生正在攤位旁等著,見閨回來了,趕忙挽住的胳臂,問:「你問到牌子了嗎?」
短髮生:「問到了!那個面是XX牌的,我已經加到購車裡了……小姐姐人好的,就是男朋友脾氣好差,還吼我,太沒風度了!」
長髮生一聽,連連搖頭:「他穿著一西裝就以為自己是大老闆了唄,說不定就是個賣保險的,那麼有趣的小姐姐,怎麼就找了這麼一個男朋友啊。」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走遠了,們以為自己聲音很低,但是恰巧有一陣風,把們的議論傳到了蘇紀時和穆休倫耳邊。
穆休倫低頭看看自己一高定西裝,想想這全套服加起來足夠買幾個早餐店,陷了長長的沉默。
……
這頓飯拖拖拉拉吃了半個多小時,兩人幾乎沒怎麼談。
穆休倫沒提他看到飛車砸音響,蘇紀時也沒有提落在他那裡的地質錘。
仿佛,他們真的是一對往多年的男朋友,通宵工作後,拖著疲憊的結伴來到早餐攤,吃一頓盛無比的早餐。
見他們快吃完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娘領著系紅領巾的小孫子湊過來,問能不能拼桌。
穆休倫連忙起讓座:「您坐吧。」
大娘和他推辭了一陣,最終還是坐下了。連連稱讚他:「小夥子,你可真是個好人!看你穿西裝,你一定是大老闆吧?像你這樣心善的大老闆,生意一定做得好!」
穆休倫謙遜道:「哪裡,我不過是賣保險的罷了。」
蘇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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