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雜志拍攝2
「你……蘇瑾, 你……」
「我什麼我?藝不分貴賤,沿街賣藝也是賣, 在鏡頭前賣笑也是賣, 賣弄心機也是賣……就不知徐老師是哪個『賣』了?」蘇紀時問得意有所指。
徐雅丹像是吞了一口全麥麵包, 噎得直翻白眼, 想吐又吐不出來。
和蘇瑾的路線太相似了,名氣、能力又不相上下, 盤子裡的蛋糕就這麼大, 誰多吃了一口, 另一個人就只能吃一口。
徐雅丹平日沒和蘇瑾爭食。
對於的挑釁,以往蘇瑾都是一笑置之, 可蘇瑾越是表現得雲淡風輕,徐雅丹就越看不上,覺得「裝清純」、「裝豁達」、「裝小仙」。
哪想到,今天蘇瑾直接褪下了小仙的外皮,□□地出了裡面的大魔王本。
「這樣吧。」蘇紀時笑得如沐春風, 「徐雅丹,你不是拍嗎,那我把兩個主題都送給你。」
「……你什麼意思?」徐雅丹沒聽懂。
「我的意思是,這種看人下菜的雜志社,我多待一秒都嫌噁心。」說罷,蘇紀時推開徐雅丹, 帶著自己的團隊頭也不回的走了。
……
蘇紀時說走就走, 本沒給任何人反應時間。
欄目負責人一聽, 瞬間就了!不是說蘇瑾蘇神格溫好說話嗎,怎麼這樣都能翻臉?要是蘇瑾真的走了,這臨時去哪裡找人頂上?不僅所有員工的辛苦都白費,這期雜志肯定就要開天窗了!
負責人急急忙忙追到停車場,終於搶在保姆車發之前,把蘇紀時一行人攔下。
負責人言辭懇切:「蘇老師,我知道您心裡有氣。當初發郵件時,我們沒有做二次確認,導致兩位老師的企劃重複;今天拍攝前,也沒有及時和您通,直接把主題給了徐老師……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一人承擔後果!」
保姆車的車窗玻璃了單向,他對著漆黑一片的玻璃,本看不到車人的表。
當人面對未知時,恐懼、驚慌、張、無力……種種負面緒都會放大。
負責人越想越心焦,若是他不能把蘇瑾留下來,待回到雜志社,他就要面臨總編的怒火、同事的奚落。
想到未來的場景,他重重打了個寒,手掌不停敲擊著窗戶,語速越來越快:「蘇老師,您消消氣吧。我們的攝影團隊是無辜的!他們一大早就過來準備了,您看,您的服我們都整理好了,佈景也搭完了,就在隔壁棚,您難道捨得讓大家白做一天嗎?」
這是打定主意要道德綁架了。
他都這麼誠懇地道歉了,若蘇瑾不下車,那就是耍大牌,不諒其他工作人員的辛苦付出。
忽然,他手掌下的車窗玻璃輕輕一震,輕微得幾乎聽不到的機械轉聲響起——玻璃緩緩下落,一雙深邃的眸隔著車門,平靜地向了他。
「蘇老師……」他心中大喜,以為蘇瑾被自己說服了,他故意賣慘,「……您原諒我了?」
然而坐在車廂的蘇瑾並沒有正面作答,反而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干的問題:「你工作多久了?」
「啊?」負責人下意識回答,「五年了。」
孩一笑粲然:「五年?要是你只做了五天,那我可以原諒你。」
「……」
「你都工作這麼久了,還妄想把自己的紕轉移到別人上,實在是太天真了。」
※
方解對外放出風聲,表示蘇瑾願意與合作,拍攝一期大尺度的封面寫真。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須當期出刊。
這個條件實在苛刻,一線時尚雜志只有四家,封面檔期排得很滿。
但蘇瑾實在太火了!是如今最矚目的流量星,出道三年多,一直走甜清純路線,不知令多男孩魂牽夢縈。然而最近一個多月,不再拘泥於「清純小花」的定位,做出了很多出乎意料的舉。先是在網上怒懟黑,之後在接線下採訪時,態度落落大方,神采飛揚,顯得格外自信。
這種自信,是從靈魂裡出來的。舉手投足間,仿佛這世間的一切,都在的掌控之中,仿佛這世間的所有人,都要臣服於的腳下。
嗅覺敏的娛記們都意識到——蘇瑾要轉型了!
在這種關鍵時刻,若是哪家雜志率先刊登了蘇瑾的大尺度寫真,那還用愁銷量嗎?
至於封面檔期……只要想,還是能出來的!
經過一番廝殺,最終,一線時尚雜志《真我》的企劃穎而出。
《真我》進中國市場已經有二十五年了,他們合作過的星就如恒河之沙,數不勝數。蘇瑾去年也登上過《真我》的封面,不過不是單人寫真,而是與其他兩位星一起,合拍了一個專題。
現在實出版行業難做,即使是一線時尚雜志,也要面對逐漸下的銷路。每期封面都是一場創意大比拼,他們面對的購買人群不僅是,更是千千萬萬的「路人」。好看的封面人、彩的頁專題,才是吸引人掏腰包購買的本力。
為了不浪費這次合作,主編連夜召集了所有編輯,召開頭腦風暴,一連寫了三個企劃案。
即要,又不能過於骨;即要純,又不能過於純……
這份企劃,將是蘇瑾的轉型之作,要越那道無形的欄桿,給觀眾展現出一個不同以往的「真我」。
第一個企劃案,是在貝殼裡沉睡的人魚。妖嬈的魚尾掀起波浪,紅帶著才有的憨人。
蘇紀時翻了翻,評價:「我是迪士尼公主嗎,是不是還要和觀眾合影?」
第二個企劃案,是生活在大自然裡的靈。棲息在山野,獨自面對危險。
蘇紀時興趣寥寥,挑刺道:「我就不明白了,誰在野外生活的時候,只穿比基尼啊?」
第三個企劃案……
第三個企劃案直接被方解藏起來了,他想趁蘇紀時不注意,扔進回收站裡。
可他越是蓋彌彰,蘇紀時就越是興趣:「你藏什麼?拿出來。」
「這個真不行。」方解連連搖頭,「就算你要突破尺度,也沒必要犧牲這麼多。」
蘇紀時眼波流轉:「『突破尺度』是我自己要求的。難道你覺得,靠人魚公主和比基尼靈,就能在銷量上碾《紳士格調》和徐雅丹嗎?」
《真我》是時尚雜志裡的no.1,而《紳士格調》則在男時尚雜志裡獨佔鰲頭。兩本雜志隸屬兩個不同的傳集團,隔空打擂,彼此較勁。
蘇紀時歎了口氣,拿出了最認真的態度:「方解,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有些決定我想自己做。」
「……」面對氣勢驚人的蘇紀時,方解在手下向來走不過三個回合。
沒辦法,他只能把最後一套企劃案傳到平板電腦裡,拿去給蘇紀時看。
這最後一套企劃案,尺度最大,但同時,也兼顧了與純潔這兩個截然相反的詞彙。
這個企劃的主題是複製世界名畫,簡言之,就是讓蘇瑾在鏡頭前模仿世界名畫的作,拍攝一組寫真攝影。
而他們選中的名畫,現存於考文垂博館,改編自歷史上有名的賦稅事件。
相傳,在11世紀中葉,一位伯爵決定向人民增加賦稅。他的妻子、麗善良的戈黛娃夫人眼見民生疾苦,懇求漲幅不要加重人民負擔。伯爵大怒,他要求戈黛娃夫人赤-軀騎馬走過城中大街,僅以長髮遮掩,假如人民全部留在屋,不的話,伯爵便會宣佈減稅。於是第二天清晨,戈黛娃夫人騎馬走向城中,百姓們自發地躲避在屋,令不至蒙。
數百年後,一位畫家用他湛的畫筆,描繪出了這一幕場景。
——在空的街道裡,戈黛娃夫人地垂下頭,雖然不著片縷,可卻象徵了聖潔與偉大。
蘇紀時瞳孔微,視線落在這幅《馬背上的戈黛娃夫人》上,久久沒有言語。
※
轎車靜靜的在公路上行駛著,穆休倫倚靠在後排,閉目養神,耳邊聽著書彙報未來一周的工作。
「週二晚上有市政府的招商晚宴,週三要和印尼工廠的代表開個電話會議,週五中午和海關的兩位關務監督會面……」書的記事本翻過一頁,「至於周日,您有個家庭聚會。」
「家庭聚會?」穆休倫眼皮微掀,聲冷冷,「不去。」
「這個……夫人特地打電話來,說是有一位遠房侄自海外學歸來,要給開洗塵宴。」
「什麼洗塵宴。」穆休倫諷刺道,「不就是想在我邊安一個人?」
「那夫人那邊我怎麼回絕比較好?」
穆休倫:「就說我周日已經有約,要去和Linda Hu約會。」
「……Linda Hu?」
「若我養母問起,你就說Linda Hu皮雪白,黑髮如瀑。出高貴,父母皆是名流巨星,我與在澳門相遇,對一見傾心,特地把接來京城,在郊外置辦房產,金屋藏,幾乎每週都要去探。」
書:「……」
書:「…………」
書:「………………」
穆休倫黑眸幽深,不耐煩問:「有什麼問題嗎?」
「呃,是個有問題。」書地問,「穆總,您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每天回家面對空的房子,產生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
「Linda Hu不是人啊,它是您養的一匹純統賽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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